第252章 存古开新（1/1）

“几位老兄，在下虽然熟读兵法，武功在身，也在陛下身边做过贴身警卫，熟知善用新式火器车辆飞机战舰，但却是首次领兵，不谙军务，尚请诸位多多帮助指教啊。”段奇瑞说了一通大实话，把自己的长处和缺点讲了出来，一是介绍自己，二也是想探探他们的反应。

詹世勋，杨文等人一听，心中暗道，这位老兄初次见面，如此讲话，是直率高傲，还是玩弄心机？能在皇帝身边立足，岂是易与之辈？

杨文启道：“提督大人，您高屋建瓴，才德双佳，领一省之军务绰绰有余，无须担心。我等必定紧跟您的步伐，全心全意协助您，欠缺事项不足为忧。”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连连称是，恭敬无比。

詹世勋，杨文启等都是聪明之人，饱经风霜雨雪，看得清站在哪里才是最正确的。所以，几个男人推杯换盏之间，东拉西扯，显得水乳交融，一团和气，亲如兄弟。

金大略回京后，立刻进宫向皇上详细禀报了江宁之行，按照皇上旨意将国多宝，吴胜兆等人移交督察员，内安部拘押，把夏完惇送给左腾飞，暂时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了。

正月初七，轩辕府。

夏完淳坐在左腾飞对面，挺胸昂头瞪着眼，一言不发。日面前的茶水，果品和食物原封没动。

左腾飞也不说话，没有采用感化何腾蛟，杨展，朱大典等人的办法，而是冷处理，不言对不语。

二人目光对峙一刻钟后，左腾飞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在二人中间空中悬挂着一块光幕，幕中播放着清军与大顺军，大西军，以及大顺军与大西军之间的作战场面，夹杂着大西大顺军队烧杀抢掠民众场景。

一个个村庄大火熊熊，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死不瞑目的头颅，残缺不全的尸体，与身体分离的手脚和四肢，哀嚎的妇孺，声声刺耳，画画扎眼，不断地冲击着夏完淳那颗年幼倔强的心灵。

千里沃野，变成一望无际的干枯和倒伏的庄稼，一天天官道上，是成群结队的背井离乡背井难民，破衣烂衫，瘦骨嶙峋，每隔一二里的路边可见倒地不起声息全无的无人搭理的死者，野狼秃鹫毫无在乎路过的人群，不管不顾地争抢吞噬。

一刻钟过去了，夏完淳稚嫩的小脸在扭曲，明亮的眼睛被灰暗和惊恐所代替，瘦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画面一转，西域北疆的王爷们率领战士在高山峡谷没膝积雪中巡逻；总督在狂风暴雪中抢救灾民，在残垣断壁的茅舍与贫民共甘苦，官府开仓放粮，一个个骨瘦如柴的乡民扛着满袋的粮食，四处洋溢着笑声和笑容，……。

夏完淳惊恐不安的神态渐渐消失，换成了瞠目结舌的惊讶与不解，低头思索与抬头凝望交替。

左腾飞也不管他表情如何变换，更不介意他的心情如何跌宕起伏，独自走到院中，点上一支烟，悠闲地踱步。

夏完淳并没有发现左腾飞离开大厅，心神一直被光幕里的景象所牵引，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聪明与无知可以并存，无知而倔强是必然。正知错识，纵然聪慧也枉然，夏完淳就是这种典型代表。

又过了盏茶功夫，夏完淳发现左腾飞不在室内，蹭得站了起来，环顾左右，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左腾飞无需回头，也看得清他的变化，于是缓步回到客厅坐下。

“坐下吧。”望了站着的夏完淳一眼说道。

“夏完淳，夏存古。嗯，这字起的，食古不化，还真是铁了心反清复明啊。有人字好古，你存古，你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少年聪慧异人，满腹经史子集，有知无识，倔强盲从，为反而反，这就是你。”

左腾飞也不正眼看他，继续自言自语：“反清复明不可能成功，反明复元，反元复金，反金复宋，反宋复什么？反乱世复唐？反唐复隋？反反反，没一个成功的。难不成还要反轩辕黄帝？

反来反去，徒增生灵涂炭，名不聊生！一个朝代的没落被另一个替代，这是天之数，是必然的历史进程。

他们为何没落？！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肉因何腐？鱼又为何枯？那是因为正不胜邪，生机消亡，阴阳失衡，阴极阳衰，必然更替。

何为正？以民为重，以国为重，以安宁富强为正，以民心所向为正！何为邪？自私自利为邪，谋财害命杀人越货为邪，乱臣贼子为邪，本末倒置不知轻重为邪，祸国殃民为邪！

你这个满腹经纶的人竟然看不清，虽知春夏秋冬更替，却看不清大势所趋，不懂阴阳变化之道，迂腐透顶。”

左腾飞继续说：“神州大地，需要的是稳定，休养生息，需要丰富的粮食，需要充足的衣被，来果腹护体！而不是好勇斗狠，不是恃兵作乱！需要仁人志士，需要能工巧匠，需要强大的军队卫国护民，需要良政善治富民强国，不需要反清复明，不需要迂腐倔强。”

“你会种地吗？能拿起锄头锄草松土吗？能拿起镰刀收麦割稻吗？会烧水做饭吗？会抽丝剥茧纺线织布吗？不是蔑视你，你一样都不会！”左腾飞如此肯定，因为神识早已扫描了夏完淳的大脑。

“你文不能安邦定国，武不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手无缚鸡之力，却心比天高，追随愚人恶人不知悔改。刚才的画面里，有当今皇帝的哥哥，叔叔，正月初一顶风冒雪去边疆视察，慰问官兵；有总督与民同甘共苦，你看到听闻过哪个朝代有如此王公大臣？！”

左腾飞边说边感知夏完淳的神域变化，感觉火候到了，运气神功侵入他的神识域，把其中腐朽的理念全部给与清除，代之以自己的理念，以及许多新生事物。

这个时候，管家带领国立大学常务副校长走进来，左腾飞示意宋应星就坐。王竟成急忙泡上茶，端到他的面前。

宋应星刚一落座，夏完淳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满面惭愧地说：“谢并肩王让小子迷途知返！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小生一拜！从今以后，小生必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为民富国强呕心沥血肝脑涂地！存古已死，开新而生！”

“知错而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呐！好，孺子可教矣！给你说句实话，本王爱财如命，是人才之才，不是金银之财。如不是你的老乡孙运球求情，你已经与吴胜兆同命相怜了。这位老先生，是神州国立大学校长，今后你跟随着他，接受大学的洗礼和教育吧。”

“长庚兄，此人江宁华亭人，聪慧的很，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左腾飞道。

“小子姓夏名完淳，字开新，请受一拜！”夏完淳来到宋应星面前，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