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哦,原来是你,久仰大名(1/1)
陈旭这招心怀不轨之人惦念的体质,霉神衰神来了都得叫他一句“拜见祖师爷”,谁与争锋,谁能争锋?
倒霉的事接踵而至,应接不暇,陈旭无心应付,命里有时终须有,惶惶不安又能改变什么,他也力挽不了狂澜,反正这外国人腕挺大的。
这别墅,这花园,这名画的随处可见,俯拾皆是,这处处都透露出我很贵你赔不起的装潢设施,这家,这院,这屋……
陈旭被关屋里了,如果自由生来就是要被剥夺的,如果人活着就是要被剥夺自由的,那么为何上天又要许他降生于世,成人又识字?忧从识字始。陈旭被关的屋子里桌子上有一幅山水雅意图,笔墨挥毫而作,浓浓的墨香,山气云意,是看着自盈蕴于胸,陈旭看着感慨就由衷而来。
不过这画的走笔挥墨怎么有点熟悉,陈旭拿着画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搜遍生平际遇,也不存在。
阑珊时,总是思绪繁多。
陈旭多愁善感,放下手中的话,一点也没有外人的自觉,挽袖拿笔,摊开雪白的宣纸,磨了点墨汁,别怪他太过随意,他只是和某个强行闯入别人家中,又抓壮丁一样把他抓走的人,照葫芦画瓢,半斤八两,如出一辙而已。
蘸着黑墨,横折竖钩勾画下来,陈旭写字的姿势是端正的头头是道,写出的却一团乱麻,农村柴火垛子的乱七八糟,不见风骨的字。
有点不好意思,多说无益,付诸行动再练。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一下午的时光在纸墨飞舞中度过,陈旭杰作堆满了整个房间,宣纸做的地皮一路蜿蜒直到门口,到处都是陈旭写的凌乱的纸张,门被打开的时候,陈旭正庄严肃穆的划下一撇,一下午的锤炼,以求精进,难逃不尽人意,最后一张纸也是惨烈收场,凋零逶地。
陈旭扔下手中的纸张,摇晃着沾着墨汁的笔,汁水溅飞,飞到陈旭的脸上,陈旭擦了下侧脸,心情颇好的向人打了招呼,“先生,安好。”
做事不计后果不是陈旭的作风,但是照模作样陈旭的天赋还在,学习得很快。不就是几张纸,一块墨,小事一桩,就跟掳走陈旭时的风轻云淡一样,相信对方这么壕,总不会生气吧?陈旭在雷区蹦跶,炸不炸死无所谓,关键是有没有点燃你的引线。
生气吗?
看着门口的人走过来,满地纸张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踩着一地陈旭辛苦的心血逶迤而来。
陈旭手中的笔被抽走,那人俯身,依旧显得身高体长,他看了陈旭一眼,目光又移到地上层叠的宣纸上。
捡起一张,端详片刻,从浸满笔墨的白纸上找到一个可容的缝隙,纯熟的毛笔在纸上写字,“真让人不可思议,仅仅一下午您就给我带来了这么一个惊喜。”
近在咫尺的嗓音,近在咫尺的异国风情,陈旭觉得真有意思。
花言巧语的人总是有无数话要说。
“不过,以鄙人看来,您这纸上的字看起来就像是幼齿小孩的涂鸦,您居然能在这样的作品中蜗居,竟也让我觉到坚持可贵,中国是一个韵味深厚的国家,毛笔字我也颇有研究,但总是难以为继,常常是泼了墨,丢了纸,热情总是在捏起毛笔时被捧冷雪浇灭。”
“我一直觉得我的名字有些生僻,可看了你的字,我倒也觉得到了中国书法的奥妙。”
“秦笙,我的中文名字。”
陈旭从歪曲的笔画缝隙中钻研出了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在陈旭的乱草堆的字里,有种金鳞不是池中物的意蕴,这他妹的,怎么有点小小的不甘心呢,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斗争吗,比不过。
“您的字,让我重新找回了自信。如果您意犹未尽还想练字,我会送您几位名家的毛笔画来,供您多加练习,相信您在提升的过程中,一定会带动我继续向前进。”
有句话说得对,名过其实的盛赞会是一种讽刺,这话里着尖带刺,陈旭不敢恭维,寄人篱下,寄人篱下,稳住。
陈旭决定反其道而行,不急不躁将话引到这位混血青年的名字上,“您的名字并没有您看起来的那般生僻,笙之一字,在许多诗人的笔下都有描勒,您的名字让人联想起一段悠远的时光,依我看来您的名字,甚是风雅。”
陈旭的意思就是这名字听起来就不错,一听就不是凡人,一听就是充满贵气,一听就是有权有势。
好像有些哪里不对。
那个,窗户在哪,陈旭目光转到那边同样古色的窗户上,容他跳个窗。
不是这名字怎么那么像后来置陈旭于声色烟花之地的商业鳌头,娱乐圈老大,他之前是有觉得不对劲,什么看电影看艺术展的,原来就是搞艺术的嘛,怪不得使出的方式独特,特立独行。
在这人丧尽天良的主意下陈旭晚年凄惨,老境悲哀,年纪轻轻就被丢进了魔窟,在里面摧残了身体,磨尽了生命。
当然这人好像还挺财大气粗,给了他这个世界的妈一百万,原来一百万是您呢,久仰大名,久仰大名,陈旭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他想跑的冲动有些剧烈。不过这也太草率了,这时间根本对不上,容他逐条屡析一下。
名字不用说,笔画形态没有差别,人种是混血,身份是有权有势,出门能带两个随从保镖的尊位,什么都对上了,唯独陈旭的心对不上。这不就是把他往死路上推,要不要他这会儿跳个楼,切断尘世纠葛,滚滚红尘他先行告退。这楼挺高,他的心也提到了半空中,刚刚好再来跳楼当个佐助,这不就是潇洒走一回。
馊主意一打一打的出,陈旭思来想去瞻前顾后,最后拍案定下既来之则安之,安之若命。
“您很会说话,我有些理解为什么卫会把一只丑陋的鸟儿养在屋中了,您的歌喉很动听。”
要不给你来个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千古绝唱把你耳膜聒碎,陈旭假笑。
秦笙搁置笔墨,在杂乱无章的字画上找到了陈旭的名字,“陈旭。”华丽的音腔。
“您的名字看起来很向上。”
陈旭自恋的铁证被人握在手中,哪怕面对这样还不如不说的夸赞,他还是笑着表达了谢意,你妹的黑芝麻馅的白汤圆。
假言假语的对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书桌上唯一剩下的一张字画让秦笙拿了起来,画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陈旭保留了这幅画原本的样貌。
秦笙把画重新秦收好原封不动故地重游,画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
“您如果喜欢这画,随时欢迎。”
画和动作都做的滴水不漏,每句话都不和陈旭说理明意,陈旭却觉得受到了深刻的思想教育,他保证绝不会再乱动别人的东西,看着人家的坦然大方,陈旭就哭得自己的小气巴拉,斤斤计较,这差距,他心里不平衡。
闲聊的家常也结束了,秦笙的话溜到饭桌上,别无选择,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鬼。
拒绝熨帖五脏庙的饭等于犯罪。虽然饭后吃药是他的习惯,现在无药可吃,陈旭也是要吃饭的,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就要成成纸张。
他不持异议态度。
主人都发话了,拂人面子也太过轻狂,不就是一顿饭吗,有什么吃不得。他就当是忍辱偷生,苟且过活。
如果时光能倒流,陈旭情愿从来没有下来过。
陈旭坐在饭桌前看着餐桌的清炒白菜叶和一碗炖的稀烂的粥,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在身外之物上拼命花钱,在吃饭用食苛己度日吗?
陈旭怒而暴起,宁做饿死鬼不做物欲奴,他绝不会为这蝇头小利所屈服。但是该有的退场礼仪陈旭还是做做样子,他礼貌退出。
“先生,您知道今天下午我已经喝饱了墨汁,这饭就请您自用,抱歉。”
秦笙又开始了装聋作哑,软腻的白粥进入口中,秦笙坐着轻嚼慢咽的咀嚼,好像喝的不是粥喝的是人参燕窝,滚动的喉结一停,他看着陈旭叫道,“古尔第。”
一个中年棕色皮肤的肥胖壮实勒着花边围裙的佣人勇猛的站了出来,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高大的山。
光线暗了下来,女佣粗壮的腿微微向两边岔开,挡住陈旭的路,在这黑芒的笼罩下,在这遮天蔽日的情况下,陈旭又做了俊杰,他察言观色言笑晏晏坐下。
“您的佣人看起来很强壮。”
“是的,和她比起来您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老鼠。”
秦笙喝着粥同样对陈旭笑意盈盈。
“希望您不要责怪古尔第,她第一次见到中国人特地的准备了一些中国的家常菜,为的就是想要您吃得开心,想要您体验宾至如归宾主皆宜的欢乐氛围,还是希望您能坐下吃完这顿饭。”
那位山一样的女佣站在陈旭身边,撸起袖子露出的膀子看起来能一下把陈旭撞出脑震荡,胳膊看起来有陈旭的两个粗,一拳陈旭就能倒地不起。
女佣好像也知道自己的战斗力,她褶皱明显眼皮下,同样充满战斗力的眼珠子也看着陈旭,“希望您能用完这顿饭,为了您的这顿饭,我几乎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粗嘎的嗓音刺人耳朵的沙砾质感,陈旭见风使舵,随机应变,他礼貌的笑,“感谢您,辛苦了。”然后又看向秦笙,“我希望没能打扰到您的用餐。”
秦笙同样虚伪的礼貌。
陈旭咽下这味道味如嚼蜡的饭,咽下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逃避懦弱,咽下生活的苦涩,咽下这满口酸涩,咽下这所有所有的一切,他才发现他吞下的不是暖人胃肠的伙食,而是七零八碎的细刀子,满嘴血腥。
一顿饭,陈旭吃出伤感来了。
他遥遥忆起曾经无数个没饭吃的日夜,胃是痉挛的痛,说不定的肝肠寸断。流离失所,无依无靠。饥一顿饱一顿,有一顿没一顿,吃一顿饿三顿。
可如今,他还能坐在如此昂贵的餐桌上喝着粥,吃着白菜,这当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强颜欢笑,他为什么挑三拣四,他应当是感激零涕的吃完这顿弥足珍贵的饭,怎么说,至少绑匪没让他饿肚子,该有什么不满意。
这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多大的造化。
如果说,是说如果,有谁羡慕的话,这机缘就让给他了,绝对倾囊相授,不藏一星半点的私。
希望以后再也不用见到这么让他触景生情的饭菜,这真是对过去的亵渎,他现在的生活多好,有菜有饭美美活着。
陈旭一口干完所有的饭,两筷子夹走一半的白菜叶子。嗯,好味道,陈旭咽下没化开的盐粒,很开胃。
这厢陈旭在秦笙放下碗筷后也倒下了筷子,他静等着回去休息,没药支撑的身体,他嗜睡的毛病要犯了。
原以为万事大吉,一切圆满收尾,结果秦笙意犹未尽,对陈旭说,“今夜的星星很明亮,我想这会是一个我们聊聊卫的好时候,不如去花园里小坐共谈。”
人到七十古来稀,陈旭的身子骨不就是一把散骨头,真是要和秦笙彻夜长谈,明天陈旭就可以收棺入殓,与世长辞。
“夜晚确实很美妙,只是秦先生,我认为夜晚宝贵的时光对我这种身体虚弱的人来说最好还是休息,如您所见,我是快要夭折的一条生命,还望您谅解,不能和您再这样美丽的月色下和您展开美妙的对话,我相信白天在阳光和花香中我们能够交谈的很愉快,今天时候不早了,我想是个休息的好时候。”
陈旭委婉谢绝,多大年纪了,还熬夜,夜是他这种三天躺七时坐的人能干的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道理了解一下,是要逼他燃烧自己照亮你的夜晚吗,是要逼他自杀吗?
“哦,很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不过我比较健谈,总喜欢和您多说些话。”秦笙后面巨大的落地窗后面的树梢上挂着一轮黄白的月亮他的眸子幽蓝的仿若是梦中的神话,“其实您并不好奇卫是否给您打来了电话吗?”
“我想这也是我的失误,总是会有很多人以为我的灵魂和我的外表一样绅士宽容,您知道人总是会粗显的表相所欺骗,我不想让您蒙在鼓中,真诚的告诉您,我的耐心并不是很好,这个引来卫的方法我最多会让它投入应用三天,我可能并没有您看起来的这么悠闲自在,我的时间也比较紧促,”秦笙黄金一样流丽的头发轻动,他双手交叉腰自然的挺直靠在金丝木椅子上。
“我希望到时候您也能谅解,如果卫没有在三天内打来电话,那么会很遗憾,我最简单见卫的办法,卫若是不来,这个方法也就被淘汰了,与之相对的是,”秦笙幽蓝的眸子盯住陈旭,“陈先生可能也要被我从计划中淘汰了,一只没人要的的臭鸟儿以及没有一丝用处的残次品,我想您的价值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陈先生,”秦笙翘起的长腿落地走到陈旭面前,“那么到时候我一定会尽我最后的能力。让您能够发挥出您最后的用处,我想到时候您一定会感谢我。”
“明天确实会是个好日子,如果明天您有空的话,我很乐意在下午茶的时间和您聊聊亲爱的卫,那么陈先生,好梦。”
秦笙替陈旭擦了下眼角的墨水,“您的脸都脏了呢。”
陈旭看着秦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剧情又要提前了。
这一夜陈旭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凡尘之事,勿扰睡眠,药也没吃,觉再不够,那不就是一年的努力付之流水,付诸东流,付之一炬。总之,天好阔,地好广,事好多,他好睡,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事明日说。
一晃就是两天过去了,第三天来了。
今天的日子不是很明朗,外面的垂丝海棠梦幻般的粉色,修长的枝桠,漂亮的线条。灰蒙的天空,风雨欲来山摧树的阴沉,美景入眼,倒也没有平素惹人心情调上。
今天日子特殊,秦笙也就收回了允许陈旭在别墅里到处走动的特权,那些奢华铺陈陈旭没机会看了,他不担心卫箐不来,秦笙和他那有线缠着,就算今天卫箐没来,早晚两人也会因为别的事情而被聚合在一起,天注定,人难为。今日的饭食较为丰富,蛋糕甜品水果,饭后小甜点一套流程可谓是最高级别的待遇,这跟践行饭一样,陈旭的白粥菜叶子吃了两天,生活今天改善了。
消遣要结束了。
剧情比陈旭想象中还要善变,窟窿一个接一个出,陈旭有心无力,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正常的剧情是,秦笙和卫箐在一场酒会上认识,秦笙被卫箐的各方面所吸引,大手一挥,让秘书制定了一份包养合同给卫箐送了过去,那时的卫箐进军了娱乐圈,是打算给生活加点调料,让无聊的日子放松些,但不是打翻的调料瓶,各种乌七八糟的东西都能来。
卫箐隐姓埋名身份藏的很好,为的万无一失,而秦笙拟定包养合同也是存了不谋而合的心思,也是为了万无一失能够永远把卫箐抓在手心里。
后来就是各种纠葛,反正最后在一起了,陈旭现在想多了就觉得头痛。
三天没吃药,陈旭以为自己会没事,没想到他身子还是要往灯枯油尽的方向走。
陈旭扶着桌子慢慢地坐下,闭着眼睛,手爬上书桌拿下第一日来看到的山水画,把画盖在头上,半个身子被长长的花卷所掩埋,在古老陈旧年代久远蕴朴深厚的纸墨香中,陈旭尖刺的头痛感若有若无的缓解了。
等吧。
或早或晚。
时光辗转,大中午阳光正好,陈旭头上的画被拿掉,受了对方中式厨艺三天折磨的陈旭被女人肥大粗糙的手给拎起来。
陈旭站直身体,女佣把画卷好指着桌子上的衣服让陈旭换上,看着古尔第当当正正的站在这,陈旭无奈出言提醒,“麻烦您先出去,换完衣服我马上出来。”
古尔第显然对陈旭这种行为表示不解,她狐疑的看了陈旭一眼,陈旭从这一眼中看出了他对他身为男人的质疑,他微笑着再次请人出去。
女佣没和陈旭拗,叮嘱陈旭换好衣服马上下去,主人正在下面等着。
陈旭连连应声。
女佣一走,陈旭把一直别再裤子边的枪,小巧玲珑还消音,卫箐买给陈旭的,陈旭口袋里就能放下。
陈旭换好丝滑柔软的布料衣服,一天一套衣服,天天不重样,秦笙也真会为自己找乐趣,非要陈旭整天换衣服。
算熬出头了,最后一天。
剧情偏离情有可原,必要的时候需要他做一下工具人。
算计感情的人一般得不到真感情,秦笙用陈旭算计卫箐,栽跟头早晚的事。
陈旭打起精神,把手枪放在黑色布料的口袋里,他记得秦笙不是一般放浪形骸,初次见面就给卫箐下了春药,半路截胡被顾兟给救走了,现在是人物没对上,但是剧情不一定不发生,剧情的蜿蜒绵亘你不要闭眼走,小心一个步子一个坑。
秦笙为什么要下春药,原因是体内爱情的因子在躁动,见到卫箐脑子就跑到另一个地方,全身的细胞沸腾躁动,压抑不住。
天生开放。
陈旭拾掇好自己出来,一出门就听见了秦笙特有的异国华丽华丽的腔调。
说了什么,陈旭懒得翻译,反正入耳的话全是好词好句。
卫箐的阴沉聚在眉间,他的目光倏然一转就和陈旭对上了,陈旭下楼。
三日不见,有些想念,还是自家过得舒适,他就知道卫箐这孩子心眼好着呢,怎么会对陈旭不闻不问,这不就来了吗。
陈旭刚要打招呼,卫箐就快步走过来把塞给陈旭一个药瓶子,“去吃药。”
摸着圆润的瓶子,陈旭这下真有点感动,“好。”
陈旭走到桌边吃药。
秦笙没被这个插曲影响,或者说他是一种暗处观察的姿态正在看着陈旭和卫箐恩相处模式。
居家约会,秦笙也没有穿着随意,反而精心打扮,很正式的受人瞩目。
王子和老国王,王子是秦笙,老国王是卫凌,他们都对卫箐心存不轨,这个已经近水楼台了。
陈旭吃完药双手背后支在桌边,目睹二人话题的展开,只求不要少儿不宜。
“条件。”卫箐面色和音色同样冰寒。
这让秦笙回答不得拐一百八十个弯说出自己的要求,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了,说话不要太简洁明了连马屁都不拍了,“和我一起吃顿饭,最好能和我去几次电影院,画展。”
要知道当一个人提出稀松平常的要求,他可能已经在谋划惊天大阴谋。
就秦笙见到卫箐的目不转睛,拆皮带骨的眼神,陈旭敢打赌卫箐答应了讨不了好,陈旭就要替卫箐拒绝,感情还是要讲究你情我愿的,强人之所不行,逼人之所不能,这是万万不可行的,何况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卫箐如果被秦笙这别有用心的人拐走了,陈旭不就与这个世界脱节了,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过陈旭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陈旭是筹码,不是谈判桌上的决定员,他连出谋划策的作用都没用上,卫箐已经轻敌大意答应了。
陈旭闪身上去,挡住卫箐和秦笙要去吃烛光晚餐的路,“卫箐,别去。”
鸿门宴一赴,清白何在。这不得不让他又想起了……
咳,遥远的往事不提也罢。
这真还有些一生二,二生三,九九归一至真大理,万事轮回,风水转到卫箐这里了,他不计前嫌,只要听他这一句,保管没事。
不听。
秦笙布置的烛光晚餐在自己的卧室,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遮不掩。
陈旭被女佣拦住,看看对方膀大腰圆,无奈坐到沙发上,最好是不要出事。
客厅里的时钟滴滴答答响,陈旭的心情越来越焦躁,这都快两个小时了,卫箐不会真的出事了吧,陈旭站起来,打算以卵击石,怎么着也要闯一闯,这是卫箐下来了。
幸好,幸好,陈旭长舒一口气,总算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摸着手中的药瓶子,陈旭等着卫箐走过来。
越近陈旭才发现不对劲,他上前接住卫箐,入手一片滚烫,再看他脸上的两片酡红,什么都明白了。
“走。”
灼热的呼吸洒在陈旭侧脸。
没人拦着,陈旭架着卫箐离开别墅,开着卫箐开来的车。
然而,然而……
古尔第,也就是那位膀大腰圆的女佣,架着射击枪,多才多艺的爆了陈旭的后轮胎,车子在地上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就说,一个厨师怎么会把中国菜做的那么难吃,果然就不是握铲刀的,拿枪的手怎么能做出美味的佳肴。
真他妹的,玻璃窗被敲了两下,陈旭降下玻璃窗看向这绅士风的秦笙,目光在秦笙手上的枪游曳,陈旭放弃了把自己那不够看的枪拿出来。
天理昭昭,今日难道他要见证卫箐被强取豪夺吗,这不行,舔狗不答应。
陈旭试图跟人讲道理,他一一道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分别是卫箐的四十豆腐渣爹卫凌,未婚夫顾兟,好兄弟沈亥,死对头贺琢。
不以为意。
天高皇帝远的道理陈旭明白,秦笙果然不上套。
陈旭在秦笙枪孔的威胁下,下车了。
凶多吉少,看着被秦笙抱走的卫箐,陈旭忍了又忍,还是扑了上去,结果被古尔第扭着胳膊摁地上。
“陈先生,您冷静,不要打扰主人追求爱情。”
他妹的,谁家的爱情是在强迫中产生的,逗他玩呢。
陈旭用英文说道,放开我,古尔第左耳进右耳出,拽起陈旭把他又扔进了屋内的沙发上。
“小鸡崽子。”古尔第粗嘎的说了一句,然后站在陈旭面前。
恶仆,有其主必有其仆。
陈旭摔进沙发起不来。
这找不到补救之法了,只能束手就擒了,不过老话说的没错,能救自己的是自己。
突然一声巨响,陈旭立马就要跑上楼,不过古尔第比他更快,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上,踩着桌子栏杆的助力就一跃跑到楼上,陈旭望尘莫及。
等他上楼,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的卫箐拿着沾血的精致花瓶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古尔第为秦笙紧急处理伤势。
这,情况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