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将醒未醒间的梦二：三生三世（上）（1/1）

霍云成旁观着梦里霍云成的这份悲伤，不久也感同身受，默然闭眼忍住眼泪的要滑落，瞬时他感受到周围的环境由微风惬意变为清冷渗肤。他好奇地睁开眼，周围环境已变。

“你又输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俊毅男子，看着眼前的黑白棋局，对另外一个身着黑服的看起来有些猥琐的男人说道。场面似乎在天上，因为周遭只见云白色，隐约感觉到水茫茫的雾气袭人。在白茫茫的基调中，只有两人所在之地有一张石桌，上有棋局和两盒棋子。两人站立在云端中对弈。

“无所谓啊，你赢我千百次，我只要赢你一次就可以跌落你的所有，不是吗？你又何必执着于输赢，你只要坚持你自己就无所谓输赢，无所谓输赢就是一直在赢了。你这么执着难道是想再一次犯错吗？”黑衣男子话似乎很多，且立场和对面白衣男子不同。

“我自知什么是执着，什么只是言语。如果说了句输赢就代表执着，那这执着亦不过是假象，是你凭空捏造出来的错误。如果没有言语，又得多费多少时间才能真正看到这结局？如果没有言语，你我又何来对话？如果没有言语，我又何来是我？言语就是用来表象达意的用，我看执着的是你吧。”白衣男子语气平稳，不紧不慢地道出反驳话语。

言语一出，棋局消失，黑衣男子消失。白衣男子转过身来，依旧站在白茫茫空气中，但此刻其身影已在云中隐隐约约，言语吐出，似乎在对着自己说话，又似乎在告诫着旁观的霍云成：“欲望沉浮，好又非好，不陷其中而能出离最助你之修行。而且‘净妙相者，谓第一胜妙诸欲之相，若能于此远离染心，于余下劣亦得离染。’欲望中贪色欲最难去除，因为其假是净妙相，其实最易拨染人心，使众生沉陷染污淤泥，越挣扎堕落越快。

你若能在此中拔离永弃，由真性行展开而成‘我’，并用言语述出成路，也算为众生指一条明路了。若众生连色欲都能去除，那还有什么染着不能消除呢？你，我，哈哈，还真有意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哪里来的你我分别。”

说完这些话，他随即一挥白袖，眼前景象皆不见。而霍云成又见自己身在曾经待过的教室里，一面奋笔疾书，一面不停打量着隔着他桌子几行之远面容姣好的一位姑娘。见此情景，霍云成心中感到一阵悲痛：“也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样了，时间已经过去三年，她应该已经毕业了吧。”

正当霍云成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地面忽然震动，现前人、物皆消失不见。倏而，他的眼前一片断壁残垣。一人家门前的牌匾夹在众人呼喊、求救声中掉落在地，落地声音似雷声轰隆，吓了霍云成一跳。

接着，他看见奴仆打扮的人纷纷从门中四面逃散，手中拿着价值不一的珍宝或钱财；不远处人头纷落，浓烟四起，血滴落在地的声音格外清晰，还伴随着女人的惊叫与哭泣。

“这又是什么意思？”他心中疑惑。正疑惑，只见一人拿刀向他劈来，他惊恐万分正欲躲避，随身晃动来到另一处天地。

此天地间，空气不止于清新，更使人随呼吸有一种腾腾上升之感。四周花瓣始终如雨飘落，食物竟然直接长在树上随处皆有可以直接食用，流水如琉璃般多姿多彩且看不出任何流动的迹象。

霍云成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是粗拙笨重，而是亦轻亦重。随在此地呼吸时间的延长，这种感觉愈发明显。正当他沉浸在这种奇妙异感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对话，便好奇地竖起耳朵偷听。

“噵，你这又是何必呢？你非得要放弃这么美好的生活，转而去欲界再历浮沉吗？还有，你难道连我也想忘记吗？”女声天真甜腻，听来扰人心魄，使人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动情之感。

“月净，你知道我不愿我的道只是止步于此，我也不想再历天人五衰而轮回。与其止步不前，安于现状，倒不如我去凡尘重头再来，说不定我道能更有所进，且顺我之发愿，亦能还众生一暂时清净。至于你的担忧，你也不必夸大，待我成我，我自有神通记起一切，又怎会忘记你呢？”那个被称为噵的真人，言声低沉地回道。

月净仙子言带悲伤，听来使人感同身受：“我哪里是担心你记不起我，我只是怕此一去，你会彻底断了情爱纯想。算了，你既然有此心，忘了我也便忘了吧。”

噵真人知她真实心意，信誓旦旦地说道：“月净，我不会忘记你，我也不会抛弃你，这点我向你保证。”

月净仙子仍不免担忧，言声响起让人忍不住怜爱：“但愿如此。”

另一个浑厚男声凭空响起：“噵，你敢保证你主动堕入轮回，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道成吗？你忘了你自己曾经经历多少世才找回你自己，成为现在的模样吗？所谓的一世，可能只是一世吗？”

“幻，我意已决，你何必劝我、扰我。”噵真人回道。

“我不劝你。那你说，你所谓的还众生一暂时清净，又该如何做到？”声音带着不理解。

“用我自己的成道道路，字字写真，将道理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世人。世人若能知行之，必然会得属于自己的清净。”噵真人言语坚决。

幻真人言语有些恼怒：“你自己是知道自己怎么成道的，你这样的思想非佛非道非儒非哲非利。你这样的思想不会讨好任何人，你又何必再重历之前的苦难呢？你非得将自己弄成孤家寡人，你才觉得舒服些吗？”

噵真人反问道：“那不这样，所有人不是都还抱有幻想，不是都想再有所依靠吗？那样的道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屑说些不依靠自己便能成的道理，那样的道理带来的所谓成得不过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不真。

我就是希望众人能够真实地只是自己地在世间、在任何世界存在且生活，然后再任己意抉择是否需要同类，如我选择你们。这样的独立之道，不就需要只是自己吗？虽是孤家寡人，但人与道同在，相互即是；这样的自由，所谓独行不过假象，还值得大说特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