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虚无与空无(三)(1/1)
霍云成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此时的天空无悲无喜平平静静。新月追上天空,打算自绽自舒地在天空中消遣下自己那漫长的寿命。星星时不时眨眼认同,同样欢呼雀跃。善鸣的鸟儿,在空中划出转瞬即逝的黑线,向他展示着自己的存在。深秋的风带些严肃的认真,萧飒地用力凋落着颜色尚未枯黄的半旧叶子,竟然让人也有些落寞之感。
他从这样的沉浸中抽出令自己愉悦的舒适,转过头来,看着电脑屏幕上只起了一个标题“虚无与空无”的章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落字。他只是隐约感觉到这好像是西方哲学与中国哲学道理交汇的微细开始,但又无明显思绪将二者看做相关联的无中生有的真实道理。
他在这章标题下另敲回车,随意散发着自己的思维。人们在世界中生活,或者说生存,总是通过眼耳鼻舌身意接收着外界给与自己的信息,并通过所谓的智慧与见识将其胡乱安放在自己的大脑中。曾经的经验既然已经有,人们便可以渐渐依靠自己在世界上独立存在。
人们偶然的喜欢、持续的无聊,更随生存在的展开,知道了哪些事能让自己产生愉悦、哪些事能让自己得到利益、哪些事能让自己产生痛苦、哪些事能让自己失去利益,或更兼而有之。人们在世界中偶然地存在,人们在世界中偶然地生存。幸运者找到所谓一生的道路而喜怒存在,不幸者成为芸芸众生的代名词。
这种偶然性,让人产生意义的追问。意义追问无果,便显虚无心情。人们在无聊与虚无中轮换。事情的忙碌可以占据大脑的闲思,人们碌碌疾驰一生,从生到死,从一代引领向下一代。历史表面上也就这么虚无地走过来,仍然在继续无悲无喜地往下走去。
无数探究意义的人,无数宁愿在虚无中痛苦地清醒也不愿在无聊中浑浑噩噩的人,在各自的兴趣领域实践着自己的人生信念。在挣扎中艰难成为自己后,一人以自己的实践顿悟“缘起性空”之道理:世间的一切都是因缘和合的结果,众生在世的所谓本性都是空的,都是因缘和合产生的虚妄造作。众生之真正本性不在三界中,更不在五行内。
在见自己、见众生后,一人决定涅槃,因为既然一切空,而自己“性空真有”,何必再在随眠之众生中孤独持我。“道者同于道”,更有三界外之世界有自己的同类。正涅槃时,有天人告说:“释迦牟尼,你忘记自己的发愿了吗?既见众生随眠无醒,何不度一切苦厄,而令众生是其所是。”释迦牟尼记起自成自是前之发愿,于是设教立法,文字无中有成,但其实只是“缘起性空”、“性空真有”八字,乃至无言无说。
既然,有先知者在自己成圣后知世间一切空,那么所谓无聊、虚无心情更是自己之造作。无意义的感受本来就是众生自己意识之造作,意即无意义心情也在缘起之造作中。虽在造作中,却是自心情暗示出世之端绪;此心情,是自己之纯净真常本心之本质的现象显端。
回环中,虚无即转为空。
一切空,我们本身是因无明之因缘和合而生在此界。这个因缘和合之因是我们存在之染在,缘助其成。但既然我们已经自因自果地在此欲界之一星球上存在,那么我们便必有存在之必要。
我们既在此界中存在必然随顺此界生人之规律而有在——即父母相磨而自喜有附,且合天道阴阳五行道理而成。人生此天地间,必有天道阴阳理与天命禀赋。
真实的人以禀赋补自己之尚缺,而认识规律以更成本来自己,且求超越,并在其中或以善知识晓明众生、或以自财富济助困厄。内外条件皆备,于是能离。在此中,便分出三类有情,一有因缘能离者,二有因缘不离者,后者又分两类据于德、不据于德者。不据于德者即是现在社会人之茫然存在之现状。
再详说。人死亡后在佛教义理中是成“中有”状态,作为人的意识不再生,凭第七识末那识流转爱乐,在七日内因缘聚合、自因自果、自往自趣。七日无得,七七日即四十九天必得因缘而往生。
比如到欲界中,有情在中有状态中,以天眼见到同类相互嬉戏,心生兴趣想:“这种行为真有趣,我定能在其中得大意乐。”如是便附身在或父亲或母亲之身上,喜欢女人就附身在父亲身上而成男,喜欢男人就附身在母亲身上而成女。欢喜末尾,被根门拘束,便入胎身。
男女之相合就包括了天道阴阳理,而胎渐长渐成以阴阳多少分化五脏六腑等器官而成人身,先有肾水。
天地者,亦因缘和合而有。
“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天地有生,人立而有。天地间所有道理之根本,皆从无中化成,无中强说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四过程。无中含有,无为真无。无并不是虚空什么也没有,其中有道有物。
无中生有,万物皆备,既而有人,因缘和合在世上流转存在,更有天命,天命即有情正确找到自己之天赋,并善慧智而成自是,且顺能力之有以慈悲心还助众生。天命就是一件事非有情自身去做不可,有情在成天命之道路中可以感受到心情的不容已。天地与人在道路前进过程中正反馈互往来,信心在其中便生。
无中纳有,因缘天命之德在、逆收束于无之道中。
虚无转为空无,空便非消极空。空无道理意味着个人能一方面积极认识天地大道、思想道理汇成自道而超越世间,一方面积极入世以自己之能力助缘众生去除思想上之无明、物质上之不足。在佛教称此类人为菩萨,在道教为真人,在儒教为圣人。西方没有哲学能到此境界。
至此,人生的虚无之消极意味被彻底转为空无之自为自励的积极态度。以新方法论之西方哲学将中国哲学展成两方面:一方面在德有中承住人世所有之一切,一方面在道空中更有修行超越事。道广纳一切,但循环自是,矛盾而引前进。
霍云成梳理到此,精神明亮,自己终于把自己希望的道路走出了一个开端,这个开端是真正合于自己与众生道路之开端。
他为之兴奋不已。开端已有,道路自可从此而辗转至成。
至此,他也明白了“人生有什么意义”这个问题的解答,即既已在欲界便应完善自己的不足而成、道我本来和以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人,二者合称道德。
此时,霍云成迫切地想要告诉儿子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当他走向霍跃卧室,看向客厅里的钟表时候,才觉已经半夜,他只能按捺住内心的踊跃欣喜,回到自己卧室中休息,并打算明天再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告诉霍跃。
水月净迷迷糊糊半醒不醒地感觉到有人上床并开始动手动脚,嘟囔了一句:“今天又写到这么晚啊?赶紧睡觉吧,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没空跟你玩了昂。”
霍云成无奈只能躺在床上,兴奋地辗转反侧:“终于,终于,自己的知识终于变成了自己智慧的开端。自己从此有了一条清晰道路可以沿顺前进。”
他不知何时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