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望（1/1）

徐旬这一骚气的操作，给林墨震惊地想问肖彤的满腹狐疑都忘了。

肖彤则见怪不怪得抽出徐旬掌心里的手，面无表情道。

“这里有客人，注意点影响。”

“所以本来都不想管他！”

徐旬一屁股坐在肖彤旁边，嘴里不满得嘟囔着，手臂放在沙发靠背上沿，领地意识十足，将肖彤牢牢圈在自己的领地范围里。

肖彤见此没有动作，无声默许着徐旬这幼稚的行为。

林墨这个灯泡顶着万瓦的亮度，忍不住打断两人腻歪的相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肖彤，你给我的盒子是什么东西？”

“嗯？这么快都用上了？你不是知道了吗？是个智能终端啊。”

肖彤托着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跟平日里笑眯眯的样子完全不同，清瘦的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威严，扫向林墨的目光里，不威自怒。

“还是我好心给起的名字，怎么样？是个不错的名字吧？”

徐旬虽然一直看着肖彤，但也不忘在一旁插科打诨补充了句。

“真不愧是你的品味，果然是个取名废。”林墨不甘示弱回怼了徐旬一句。

……

“所以，那个世界到底是不是梦？”

心里的疑惑太多了，林墨已经不知道从何问起，怼完徐旬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

“你自己不是也开始怀疑了？”

肖彤面上突然浮现一丝轻笑，转瞬即逝。

“没错，那个世界根本不是梦，有没有发现醒来之后，自己的精神状态越发差劲了？”

林墨盯着肖彤，眉头紧皱，没有回答。

肖彤也没有在意，继续道。

“其实也不算你的精神衰退，不过是你的精神意识正在转移，其实简单来说就是精神力。”

“你在这个世界的精神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徐旬停下手里正在玩把肖彤手指的动作，抬头看了僵在原地的林墨，开口提醒了一句。

“所以这就是你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的原因。”

“而你转移的精神力则是去了另一个星际所在的一个发达星球，那个地方的种族叫虫族。”

肖彤就着徐旬的话继续补充着。

“用不了多久，你在这个星球，估计就会消失，当你的精神力全部转移，那个星际的世界意识会自发给你创造一个属于那个星球的身体。”

“而且，我们确实最开始不是人类，是你精神力转移到的那个星球的虫族，机缘巧合下，我们来到了这里……”

“……”

最后，林墨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别墅的。

二十年来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哪怕心里拒绝相信肖彤他们所说的离谱的事实。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正血淋淋扒开残酷的现实，毫不留情得冲击着林墨最后的心防。

夏日的街道总是伴随着世俗的喧嚣，热闹的街道上叫卖声，嬉笑声不断，所谓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所言极是，纵使周身都是欢愉的气氛，林墨身在其中却仿佛独自一人在一个狭小的空地被隔绝。

“诶呀！”

一个小男孩一头莽撞在林墨身上，也拉回了林墨飘忽的心神，一瞬间林墨仿佛又鲜活了般。

“小心点。”

林墨弯腰扶稳摇摆不定的小男孩，提醒了一句。

“谢谢哥哥！”小男孩在林墨的帮助下站稳后，抬头冲林墨裂开嘴巴笑了一下，礼貌道谢后继续朝前面跑过去。

“妈妈，我刚才不小心撞到后面那个帅气的大哥哥了。”

林墨扭头看到小男孩牵住一个年轻女人的手，仰头说着。

女人闻言，扭头想找小男孩口中的大哥哥。连续扫了好几眼，似乎没有找到，女人蹲下，对男孩严肃道。

“小泽不可以撒谎，明明没有什么大哥哥，不要为自己乱跑找借口！”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没有撒谎，男孩撇撇嘴，朝林墨站的方向指过去，嘴里辩解道。

“明明大哥哥就在那里！”

说完小男孩扭头朝林墨的方向看去，突然疑惑道。

“明明刚才就站在那儿了！我真的没有撒谎！”

女人看向小男孩指的方向没有说话，小男孩也急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一直辩解着自己没有撒谎。

最后女人叹了口气，摸了摸男孩的头，温柔道。

“估计大哥哥走的快，不过以后不要乱跑了，跟好妈妈，听到没有？”

“好。”

小孩子总是好哄的，见妈妈相信，男孩也不再委屈了，乖乖牵好女人的手。

林墨一直站在原地，从未移动过，看着男孩跟自己妈妈远去的身影，明明是十分温馨的画面，林墨却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浑身僵冷。完全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耳朵里，是自己心跳的轰鸣。

男孩跟女人的身影逐渐消失，林墨像是突然找回自己了，血液流动起来，林墨喘着粗气一路跑回家。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林墨脱力得靠坐在门旁。把头埋在手臂里许久。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腿部跟手臂不受控制得麻木起来，林墨终于有了动静。

林墨僵硬得起身，站定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若隐若现的自己，林墨低嘲了一下。

就这么消失吗？真不甘心！

哪怕并不喜欢这个世界，我也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了。

这一天恐怕是林墨这辈子都难忘的一天。

没有再继续看镜子。林墨走到房间里，放任自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了。

几乎一天没有吃东西的胃在寂静的房间里开始控诉。

听着自己的胃时不时的控诉，林墨没有动作，最后房间里的控诉声逐渐消失。胃部由内而外得传来阵阵刺痛，一下一下刺痛着林墨变得脆弱的神经。林墨习惯性捂住胃部，蜷缩着身体低喘。

逐渐身体对于刺痛也麻木了，林墨出了一身虚汗，微喘着气，打开手机，目光扫着微信置顶的消息框……

没有一条消息。

空荡的消息框打破了林墨最后一丝期待与侥幸。

最后林墨放下手机，抬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咬紧的牙关溢出一丝微弱的哽咽。

本来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没什么值得留恋不是吗？就这么消失，对他来说或许还是好事儿呢。

无论自己的精神力转移到哪里，自己会在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里消失，毋庸置疑就是死亡吧。

眼角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反射着微弱的月光一闪而过。

恍惚间，林墨似乎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女人扭头冲他温柔笑着。

“……妈！”

最后眼前一阵白光，林墨意识断绝。

夜晚的月光下，夏日常态的虫鸣声里，微风见证着林墨的身体逐渐化成微小的光点，飘荡在空气中。

在遥远的虫族，江焱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林墨，一个个的光点缓缓飘进林墨身体里，逐渐林墨的身体变化起来，身高再次抽长，身形也不显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