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38）真相（1/1）
许衡把花颜留下了。
他和她道：“你要知道，他处在权利尖端，他有千种万种的可能死去。”
不止是下毒。
所以，何必还要对白洺念念至此。
花颜不语，想着解药到底存不存在，若是存在，会在谁的手里。
她处于权力的边缘，所知道的太少了。
她不敢确定白洺是否能像陈彦一样游刃有余的解决此事，毕竟二人所处的情况并不相同。
许衡见花颜思虑重重，沉默一会，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她了：“毒应该是先皇下的，数月前他毒发，有一颗新皇赐下来的解药，但我看白将军的反应，毒似乎并没有完全解开，我其实不明白，新皇到底想不想要他的命。”
许衡顿了顿，继续道：“新皇在做太子时，来过一次西北，那一次他将能调动他两万私兵的令牌给了白将军。若是陛下想管控他，为什么还要给兵给他，我不理解这个做法。”
“我只能猜测，当年陛下来西北，是想着有朝一日白洺回到京都，也有个底气在。而白将军的毒，大概率是先皇所下，如今陛下身上也没有可以完全解开此毒的解药。”
许衡的一番猜测让花颜茅塞顿开，正如她刚才的情节预测的结果，陛下身上没有解药。
毒如果是先帝下的，那解药呢？会在哪里？会是被先帝一起带去陵墓里了吗？
满腹的疑问无人可为她解答，花颜看着那已破80大关的好感，心中升起一番苦涩。
不管是不是为了攻略，她都不想要白洺就这样死去。
他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战场上无止的杀戮没有杀死他，怎么能因这样死去呢？
太不公了，凭什么，奸佞小人苟活于世，那样的人却要这样等待死亡。
在西北五年，白洺身上的每一道伤疤花颜都记得清楚，她知道他顶着风险夺权曹极，知道他不眠不休的浴血奋战，正因为亲眼目睹，她才格外为他委屈。
她改变不了这个世道，她只想救白洺，只想让他好好的活下来，不是因为攻略，只是因为她不服。
此毒的前因后果可能没有几人知道，陛下或许知晓，但那九五之尊凭什么要见自己，让自己问出一切的真相，告诉她解药在哪里。
甚至可能陛下也不清楚。
但皇帝愿意将自己的两万私兵交给白洺，那是不是说明皇帝也是想白洺好的？
尽管希望渺茫，但花颜都不想就这样算了。
许衡看着花颜从忧虑到满眼坚定，他才发现，不管如何，花颜的选择永远都是白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去争的机会。
他看她抬眸问他：“我该如何才能见到陛下？”
败得一塌糊涂。
……
天朗气清，茶楼，雅间。
鱼龙混杂的地方，天子微服私访，面前坐着个姑娘，正庄重的看着他。
高高在上的天子喝了口茶，耳边响着说书先生跌宕起伏的讲述。
他轻咳一声，放下茶杯，对花颜笑笑：“朕记得你，你是阿洺喜欢的姑娘。”
花颜起身，依礼跪下，她垂眸，未直视皇帝，道：“求陛下救白将军。”
皇帝笑了笑，什么也不多说，问她：“你都知道了？”
花颜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将军能好好的。”
皇帝笑了，淡淡道：“好话是谁都能说的。”
“花颜无一假话。”
皇帝笑问：“如果让他活下来，你却要死去，你可愿意？”
花颜坚定道：“愿意。”
她迟早要脱离这个世界，她迟早要死的。
皇帝轻笑，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朕可以告诉你此事的前因后果，只是就是连朕也救不了阿洺，何况是你呢？”
花颜道：“堤溃蚁孔,气泄针芒，民女虽生而渺小，但亦是好事。”
皇帝听后停顿片刻，缓缓道来：“当年定王薨逝，国师占卜出，定王之子未来将祸乱朝纲，大统天下，为给父皇分忧，他制出一种毒药，名叫无期，每过几年就要服一次解药，年份依次递减，若不及时服用，将暴毙而亡。”
那是不是就是说，白洺在很早很早前就已经被下了毒？
“下一次的毒发是一年后，但朕也没有解药了。”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花颜心中一凝，“那这毒药既然是国师做的，为什么不能让他继续研制解药？”
“你倒是个纯善之人。”皇帝笑起，“有些事，朕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他未把事情都说明白，她不知他的顾忌，但现在知道了这毒是国师做的，好歹也有了方向。
花颜正思索着，皇帝又道：“当年朕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洺被逼去西北，让他误会于朕，什么也做不了，如今见着你，朕倒是忽然生一计。”
这就差明晃晃的说他要利用她的。
花颜心里有防备，但面上还是迫切的问：“陛下有何计？”
皇帝还是那张笑脸，只是多了几分真实，从袖中掏出一物置于桌上，说的却是像是与此事无关东西，“前些年在西北第一次见你，未给你备上礼，今日便补上了。”
那是一个玉佩，上面刻着的神兽花颜不认得。
她不明白这九五之尊的意思。
“这块玉佩可调动朕的十七名暗卫，他们可以在暗处帮助你。”
“你帮朕潜入国师府，替朕将药方取来。”
花颜顿了一顿，接过了那枚玉佩，“民女愿意冒险。”
为什么皇帝现在才想到要派人潜入国师府去找药方，若皇帝真的想救白洺，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她心中怀疑渐浓，但如今她需得照他说的做，这是最好的方法了，若没有皇帝帮助，她也很难潜入国师府，而且还会直接得罪皇帝。
皇帝笑了笑，略显苍白羸弱的面庞看起来平易近人，十分好说话的模样，但花颜总觉得他心机之深完全让人看不透，不可全然信任。
他道：“那便靠你了。”
他笑，心中轻叹，阿洺，你的生死，从此就不由我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