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图穷匕见（1/1）

戍时左右，曹仁从延津渡口赶到官渡大营。

中军帐内，曹仁坐在帅案后，向郭嘉问道：“郭军师，依你之见，咱们现在该何去何从？”

郭嘉沉吟了片刻才道：“为今之计，要么南下去投江东赵凡，要么去西凉投奔马腾和韩遂。”

曹仁迟疑地道：“郭军师，许都真就无法守住了吗？”

郭嘉严肃地道：“绝无可能，一旦主公战死的消息传开，被叛者必然众多。皆时，不但许都守不住，就连主公的家眷都难以保存。”

曹仁冲坐在左下首的夏侯渊问道：“妙才，你意下如何？”

夏侯渊：“兄长，此事是否要征求一下主母和元让的意见？”

曹仁摇头道：“来不及了，咱们今晚要是不行动，袁绍明日肯定会向我军发起全面的进攻。”

夏侯渊：“既然如此，那我觉得还是去西凉创出一番天地。”

曹仁点头道：“我也是此意。”

曹昂在一旁插话道：“如果咱们去西凉，徐州那边要不要派人去通知文烈叔父和张辽将军？”

曹仁：“张辽此人并非什么忠义之士，他知道内情后，很可能会投降袁绍或者赵凡。”

夏侯渊：“那就派个人去秘密通知文烈，让他相机行事。”

曹纯：“二位兄长，还是小弟前去走一趟吧，也好帮助文烈从徐州顺利脱身。”

曹仁点头道：“也好，你见到文烈，务必要告诉他，兵马不须多带，挑选一些忠心的部曲就行，我们在河东郡等你们前来汇合。”

“小弟明白。”

曹纯起身冲曹仁和夏侯渊抱拳施礼，然后转身出帐而去。

等到曹纯走后，曹仁冲夏侯渊道：“妙才，这里就由我来镇守，你和子脩立刻赶回许都，带上众人的家眷先行前往河东郡。”

夏侯渊：“兄长，还是小弟留下来吧，你回许都去接众人的家眷。”

曹仁一摆手道：“妙才，你留下来镇不住场面。有我在，才能为你们多拖延一点时间。”

顿了顿，曹仁又冲郭嘉道：“郭军师，你不会武艺，就同妙才一起走吧。”

郭嘉拱手道：“属下遵命。”

众人正在帐内商议时，今晚负责巡逻值守的中护军韩浩走进帐来，冲曹仁和夏侯渊禀报道：“二位将军，末将带人巡逻时，看到有陌生人从朱灵将军的营帐里面出来，往袁军大营方向去了。”

曹仁紧张地问道：“韩将军，你可看清楚了？”

韩浩点头道：“末将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八成是袁军的细作。”

夏侯渊站起身道：“直娘贼，朱灵这家伙必定是想要投敌，我这就去一刀宰了他。”

曹仁喝止道：“妙才，此事我来处理，你们赶紧回许都要紧。”

夏侯渊：“兄长，你一个人留守在此，我担心你的安危。”

曹仁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有程军师在一旁为我出谋划策，还有李典，韩浩这些忠义之士，你不必为我担心。”

夏侯渊点头道：“那好，小弟就先走一步，我们在河东郡等你们前来汇合。”

“好的。”

夏侯渊又向程昱和韩浩二人抱拳施礼，然后领着曹昂和郭嘉出帐而去。

等三人走后，程昱突然冲曹仁拱手道：“将军，我有几句话要向奉孝交待一下。”

曹仁点头道：“去吧。”

“诺。”

程昱走出营帐，追上夏侯渊三人，冲郭嘉喊道：“奉孝留步。”

郭嘉停下脚步，疑惑地道：“仲德，可是有事吩咐？”

程昱冲夏侯渊笑道：“妙才将军，我有几句话要嘱托奉孝。”

“先生请便，我正好要去点齐人马。”

夏侯渊说完，便领着曹昂匆匆离去。

郭嘉好奇地道：“仲德，你有什么话还需要回避妙才将军？”

程昱收敛笑容道：“奉孝，依你之见，咱们能顺利抵达西凉吗？”

郭嘉吃惊地道：“仲德，你此话是何意？莫非你想要归顺袁绍？”

程昱摇头道：“奉孝，你误会了。我受主公大恩，怎会在此时背主投敌。”

郭嘉：“那你何出此言？”

程昱：“我是在想，如果咱们去西凉投奔马腾和韩遂，他们是否会接纳咱们？再者，袁绍会不会派兵去追杀我等。”

郭嘉笑道：“仲德兄，此事我早就想好了。去西凉只是权宜之计，咱们最后的落脚点应该是汉中。先取汉中，再占西蜀，以此二地为根基，再图谋雍凉。”

程昱点头道：“奉孝的谋划确实不错，可要想实现你的谋划，就需要赵凡和袁绍忽视我等才行。”

郭嘉：“咱们只要让出许都，赵凡和袁绍肯定会兵戎相见。等他们分出胜负时，咱们若还是没能实现计划，那就一切休提了。”

程昱：“奉孝，如果赵凡假意臣服袁绍，先发兵攻取雍凉，那咱们该怎么办？”

郭嘉闻言就是一愣，他迟疑地道：“仲德，赵凡应该不会这么做吧。主公战死，袁绍就是他的头号敌人，他岂能容忍袁绍再壮大下去。”

程昱苦笑道：“奉孝，虽说这个可能不大，可咱们却不能不防。”

“哦，仲德既然这么说，想必你心里已有锦囊妙计了吧？”

程昱点点头，随即凑在郭嘉耳畔，小声地道：“奉孝，我的计策就是除掉天子，让袁绍尽早称帝。”

郭嘉闻言大吃一惊，他瞪大眼睛瞅着程昱道：“仲德，你怎会～”

程昱一脸平静地道：“奉孝，只要天子一去，袁绍手握玉玺，必然会称帝。他若称帝，赵凡又岂能坐视不理。只要他们两家斗个你死我活，咱们才能安心发展。”

郭嘉苦笑道：“仲德，你这是要我身败名裂啊。”

程昱笑道：“奉孝，你若是不敢下手，我可以代劳。”

郭嘉摇头道：“还是我去办吧，我反正就是孤身一人，名声毁了也无大碍。”

程昱：“奉孝，此事可等袁绍入城之前动手。这样一来，世人都会以为是袁绍干的。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郭嘉苦笑道：“仲德兄，论起用计歹毒，小弟真是甘拜下风。”

程昱：“若不是被逼上了绝境，我又怎会出此下策。”

顿了顿，程昱又道：“奉孝，此事绝不能让文若察觉。”

郭嘉苦笑道：“事前想瞒他还容易一点，事后他肯定能猜到。届时，他只怕要同你我绝交了。”

程昱笑道：“奉孝，你不必担心，依我猜想，文若是绝不会同我们一起去西凉的。”

郭嘉：“那到也是，他荀氏有数百人丁，想走也难。”

“大难临头各自飞，一切随缘吧。”

程昱说完，背负双手，身影萧瑟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