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信(1/1)
一夜无话。
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垂在的脸上,悠悠转醒的蓝春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还有袭人和照玉在低声八卦着什么。
伸了个懒腰,感叹一下不用上班的日子就是美妙。
“袭人!”蓝春算是被封建社会荼毒了,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袭人款款的走进来,看着慵懒的小少爷,责怪道:“小少爷就知道使唤我?照玉那么一个大美人只是看的?”
蓝春不以为意,笑了笑,说:“这不还是更喜欢袭人伺候我吗,照玉看着养眼,也不舍得使唤她。”
袭人哼了一声,有点小脾气,但蓝春正喜欢如此打趣她。
穿完衣服,蓝春捏了捏袭人婴儿肥的脸,说:“好了好了,咱家袭人也是个大美人,这不照玉刚来,还需要适应吗,你多带带她。”
袭人娇嗔的将蓝春的咸猪手打掉,说:“不用小少爷说,我也自然照顾着她。”
蓝春走到院子内,活动活动筋骨,看见阳光下,照玉抱着一只大橘猫,光芒将橘猫折射的闪闪发光,也将照玉的嫩肌显得通透无瑕,真是个艺术品啊!
照玉没注意到蓝春,抱着橘猫发着呆,蓝春使坏,悄悄唤了几声,那猫双脚一蹬照玉的胸口,从照玉的肩头跳向了蓝春。
照玉轻柔的捧着心口,皱着眉头,娇呼一声,宛若西子捧心。
蓝春提着猫,过来关心道:“照玉可被抓伤了?这橘猫总是如此神经!”
照玉摇了摇头,说:“奴家无事,这橘猫好大的力气!”
蓝春将橘猫怀抱,都快有半个人高了,哈哈一笑,说:“这橘猫是我捡的,刚见面时瘦弱的只有巴掌大,这几年吃吃喝喝,现在抱起来都坠手!”
浑圆肥美的橘猫在蓝春手中喵喵叫,仿佛在抗议着什么。
“那少爷还挺有心的,也是它的福气啊。”说着,揉着橘猫的肚子,猫咪舒服的发出呼噜声。
袭人突然从两人中间穿过,没好气的说:“少爷该吃饭了,再聊一会饭菜都凉了!”
又将照玉拉走,说:“咱们趁天气暖和,把被褥晒晒,去去霉气。”
蓝春无奈,把橘猫扔一边去,理了理身上的猫毛,转身去吃饭了。
蓝春的被褥基本都是绒的,有的是鸭绒,有的是鹅绒,还要用掸子打一打,把绒给打撒,这样更轻柔暖和些。
袭人她们的被子则是毛制品,是羊毛兔毛混纺的,比较重一点,但也更暖和。
袭人和照玉忙碌着,蓝春坐在院中晒着太阳喝着茶,看着明朝修订的,成书于1370年的《元史》。
记载了中国元朝历史事件,采用纪传体断代史,由宋濂和王袆两位大儒,遵照皇帝朱元璋的诏令,主持编修。
但是这内容还是有很多遗漏的,后续还会一直修修补补。
洪武十年(1377年)以年老辞官还乡,后因长孙宋慎牵连胡惟庸案,导致宋濂一家遭祸,宋慎与宋濂其次子宋璲都坐法死。
朱元璋想处死宋濂,经马皇后及太子朱标力保,才得免一死,流放茂州,途中于夔州病逝,年七十二。
蓝春想到了年前在孙楚酒楼聚会的时候,好像就有一个宋濂的孙子。
忙碌了许久,两人才把那些被褥挂好,在院中依次排开,享受着核聚变杀虫的威力。
午宴上,蓝玉不在,巡视京畿军营去了,可能要有个两三天。
蓝春问起来蓝嘉,宋濂老先生和他的孙子怎么样了?
“世事难料,宋兄的兄长和他叔父已经被关到狱中了,恐怕宋老夫子也要受牵连。”说完,唉的叹了口气。
宋濂在明初的文学地位是很高的,想必世人都拜读过《送东阳马生序》,宋濂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又与章溢、刘基、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
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文人代表,就不该接触朝堂,等蓝春后天上任了,也去通过太子劝劝朱元璋,其他人该发落处理,可一个退休的文学老先生还是不要迫害了。
午宴结束,蓝春用手巾擦了擦嘴和手,又用盐水漱口后,先行起身离开了。
刚门房传话,有小少爷的信,蓝春就知道,杨士奇回信了。
“蓝兄可安?家母无恙,吾些许放心,今收来信,吾也已到姑苏城,蓝玉勿挂念。”
“欲经嘉兴,至下江南,虽才万里路始,可吾念欲发通达,兄所言极是,这茫茫黎民,苦矣!路虽远,思踟蹰……今京城震动,尚且不知,兄”
咬文嚼字还是读书人,蓝春繁琐的将事情经过和猜想写给杨士奇,杨士奇洋洋洒洒几千字就给蓝春掰碎理顺了。
胡惟庸有后代留存,谁得利?
太子朱标!当然,蓝春只是个捡漏的。
事情一旦有了利弊关系,就很容易判断谁是策划人,谁是推动者,最终的受益人。
李善长退休,胡惟庸成了淮西文官集团的头号扛把子,虽然枪打出头鸟,更是大势所趋,胡惟庸被扣上造反的帽子。
但是,若是淮西文官集团以后知道,胡家依旧有后代,在连坐屠戮中存活下来。
那就会让人口中传颂太子朱标仁德的美名,太子付出什么了吗?
没有!反而这种抄家灭门的惨案是洪武皇帝朱元璋做的,恶名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很多时候,一个名,却有着非凡的用处。
朱元璋今年才五十又二,太子都二十五了,是有点躁动了。
蓝春思索完,将信烧掉。
晚上,蓝春坐在书房内,微风把蜡烛吹的影影绰绰,将蓝春的影子打的七零八碎。
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中的永昌侯府在阴暗的天气下如真似假,一切繁华落尽,只传来了滴滴答答的雨滴声,落在绿瓦上,犹如对春回大地的赞歌。
“少爷,该休息了。”书房门没关,照玉直接走了进来。
蓝春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起身关好了门窗,和照玉共撑一把伞,回到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