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悲悯抑或私心（1/1）
红衣学仕的内心窥探？
纪历1405年，冬，火焰堡。
蒙坦王的赤焰军团，在枯木岭的最后一道防线与银盔军已僵持多日。
数量庞大的银盔军不断蚕食着赤焰军团的战斗力量......
而他们只能依靠修建的防御工事固守在那，而不能发挥铁浮屠骑兵的优势......
铁浮屠骑兵无法冲破甲龟兽的防御阵地，而角犀兽也会在他们冲进之时将他们撕碎......
连日来蒙坦王下达多条战略旨意，调遣更多士兵和物资，以及猛兽军团前往前线......
火焰堡内，犹飒桅多日来一直在寻找加入赤焰军团的机会，他去过征兵处，去过铁炉堡，均无功而返。
大多是因为他的金色头发带来的不信任感......
北国人痛恨那些玩弄权术和心机叵测的人......
连日来前线回来的将士，带回大量战死同胞的尸体，经常传出妇孺的哀嚎......
而有的人却永远的把生命留在了那......
他们是无辜的，被迫参与到这场残酷的战争中，而血腥味淹没了这一切。
远处大量从北方而来的巨兽陆续抵达火焰堡。
“呜！......”
一声呜鸣，是雷角象，这是北国极地的一种巨兽，体型巨大，跟猛犸相仿，有着厚厚的皮毛来抵御寒冷，头部向两侧生长锯齿状的宽大犀角，那是它们的作战武器，已被包裹上了锋利的金属外壳。
它们的心脏处也生长心液室，能产生大量心液，只不过蒙坦人与加洛人是完全不同的，雷角兽死后，皆会被体面火化，他们认为这是对契神守护兽的尊敬......
驯兽者指挥着它们奔赴铁炉堡前线......
“嗡......”
低鸣，麋骡拉动着巨大的木车，它们是被驯化为运送物资所用。
北国独有食草兽，它的身体里没有心液室，也不能产出心液，虽行动缓慢但四肢力量发达，能拉动巨型木车和攻城架。
身体呈灰褐色长毛，头部有巨角，且向后生长，搭配北部的鞍索，能再加两条额外的绳索以拉动木车。
大量北国军队从铁蒙合的铁匠铺前经过......
犹飒桅长期生存于北国底层，是知道他们所想的，这里的人民并不想参与到战争中，但他们却别无选择......
不远处，一阵骚动传来，一名身着铜色鳞甲的将军，出现在来往的军队之中......
他是蒙坦王的将军，冰封关之主，奎斯。
所过之处人们只是行注目礼，并投来呆滞的目光，这场血腥的战争已令他们麻木......
“将军，将军，将军！”
人群之中犹飒桅大声呼喊着奎斯。
他跳动的身影吸引了奎斯的目光。
浑马停下了脚步，奎斯双目如炬，说道
“加洛人......怎么，你想要我现在砍下你的头吗？”
犹飒桅并不惧怕，说道
“我愿加入赤焰军团......”
奎斯不屑的说道
“凭你？能在北国安全的活下去，已经是契神对你的仁慈了......”
他并不想理会这个加洛人。
犹飒桅再次说道
“这样下去，蒙坦王必败......”
他竟然当众诋毁他们的王......
他终究还是不懂得人性的深邃，大智若愚的旧城学仕......
“刷！”
一名兵长拔出长刀，抵住了他的喉咙，并看向奎斯......
奎斯的眼神锐利，随口说道
“送他去见他的揆神......”
兵长正要处决，犹飒桅高举他的右手，一枚铜色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正要离开的奎斯停下了脚步，下马......
他缓缓走到飒桅身前，盔甲摩擦出的声音，和他锐利的眼神，对飒桅产生了很强的压迫感，他的心脏砰砰的跳着，举着徽章点头低声说道
“这个，这个......”
奎斯一脸疑惑，拿过那枚徽章，看了一眼说道
“学仕篆徽？你是一名学仕？”
飒桅点点头，奎斯继续说道
“你可以不死，但北国从没有一名学仕进入蒙坦王城，连身在旧城的豫荣骞博师也不曾回到北国......”
飒桅被剑抵着喉咙小心说道
“你们会需要我的，北国目前只能死守火焰堡，这里的防线抵挡不了银盔军，你是知道的，一旦突破这里的防线，下一个就是哨塔关，这里的人将被血腥所吞没......”
奎斯点了下头，兵长放下了长刀。
奎斯意味深长的说道
“凭你？看起来如此稚嫩的年轻人，你的行为终会将你送往深渊......”
飒桅看着围观的老弱妇孺和众多军团士兵，此刻的他或许愿意为了这里而义无反顾，他的心中总是让人看起来无法理解......
或许他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也或许是为了手刃那个自诩为第一之神的揆神约。
他缓缓凑到奎斯身旁，耳语几句......
奎斯陷入短暂的思考，他的目光疑惑而锐利，说道
“年轻的学仕，虽然我并不懂你身为一个加洛人，为何要跟揆神约作对，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说完便上了浑马，看了他一眼，转头奔向铁炉堡......
而飒桅脸上露出笑意，紧忙跟了上去。
末了，他回头望了望这些同他生活过的人......
枯木岭，银盔军驻地，中军大帐之外山坡上。
摄政王伯雷恩同万环城归来的图斯，远远的望着前线来回更替进攻的银盔军......
伯雷恩一身暗金色的盔甲，花白的头发被凛冽的寒风吹的凌乱，而一旁的图斯并不是将军，他的职责是为整个揆神约提供情报，和对外谈判，他穿着厚厚的锦衣。
二人平静的看着远处的战场，战死的双方士兵，尸体隆起几十座小山，不时传来军中驯兽的低鸣......
图斯缓缓说道
“万环城虽承诺不参与揆神约同北国的战争，却是要到了他们足够满意的好处，这些人......虽不具威胁，却是已经在两方中赚的盆满钵满。”
他最熟知这些散落在中洲的各个势力，通常他们不参与大国之间的争斗，在有限的空间内换取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而这种操作通常也是危险的，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亡国灭种......
伯雷恩深邃而锐利的双眸，望着远处的战场，带着些许笑意说道
“他们通常都会自寻死路，如果没有......那只是时间未到。”
图斯耸耸肩，他深得伯雷恩的信任，办事得力，总能为摄政王解决棘手的问题，他们的联盟在揆神约内很难被打破。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雷魄......此时已经出发，是时候让蒙坦王得到一些教训了。”
伯雷恩说到这，似是有些生气，说道
“丑陋的家伙，且自私无知，他对待敌人和一些不屈从人的手段......不像我，更像是揆神派来惩罚我的，他不懂得人真正惧怕的是什么，那是他内心的懦弱。”
图斯不便说什么，那是摄政王的儿子，他岔开了话题，说道
“今年的天气是变化难测，已是深冬时节，却迟迟不见暴雪来临，我想......是揆神的护佑，帮助摄政王拿下火焰堡，可以为明年的春季攻势拿下一座坚固的桥头堡。”
伯雷恩的眼神狠厉起来，说道
“如你所说，是该让蒙坦王认识到银盔军真正的战力了。”
远方的战场传来细微的声音，营地里是如此的寂静......
火焰堡。
多日来，豫漠塔不断调派赤焰军团前往枯木岭增援，狙击银盔军。
大量赤焰军团已集结，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
此刻的豫惊麟行走在铁炉堡内，正在查验运送而来的物资......
麋骡兽的巨大木车停在铁炉堡城门后，查验过后一部分正在搬运，另外一部分准备运往前线。
“蹬蹬蹬！”
奎斯骑着浑马而来.....
下马，
快步走到豫惊麟身前，
二人碰肩行礼，
相视而笑......
“蹬！”
“蹬！”
“蹬！”
跟在奎斯身后......
飒桅骑在浑马之上，缓步走来......
他已换上了一身学仕红衣，胸前的篆徽格外引人注目。
在场的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惊奇于这个加洛人，且是名学仕，出现在此地，是奎斯所带来.......
豫惊麟注意到了他，眼神中闪现过一丝疑惑，不屑说道
“铁匠？”
飒桅下马，俯首致意，没有说什么，豫惊麟走过他的身前，围绕他上下打量，说道
“学仕？”
而后看向奎斯，奎斯耸耸肩将他跟飒桅的相遇告诉了少主......
豫惊麟更加疑惑，说道
“为了北国人？我该如何相信你？”
飒桅眼神坚定，说道
“确切说，是为了每一个父亲，每一个母亲，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
北国并不相信，中洲人也并不相信他所想的一切，他们习惯了弱肉强食，习惯了一个家族统治所有人，习惯了人们对对于统治阶层的臣服......
豫惊麟讥讽于他，说道
“学仕？北国从来不会相信一个搬弄是非之人，蒙坦王不会允许一个外族人对北国的指手画脚，身在旧城的大博师豫荣骞，也不曾参与到北国的决策中。”
离开旧城的学仕，有相当一部分参与到各个组织中，他们的作用是很大的，利用他们在旧城所学，为领袖们提供建议。
但往往他们会陷入到朝堂争斗中，且通常他们会得到王的信任，可以行使权力，而这种权力欲是难以把控的，而有很多灭亡的势力据传是因为一些学仕对权力的滥用。
蒙坦人是北国的统治者，且他们有着高度的自治和势力，向往荣誉和勇气，对于这种人有着天然的警惕。
犹飒桅并没有反驳豫惊麟。
他快速走到麋骡兽身后的木车旁，拿下放在木车上的布袋，却是被士兵拦住了，士兵不屑的站在他的身前，并看向豫惊麟。
豫惊麟点头示意，士兵这才让出身来。
飒桅打开布袋，伸进手去，随手抓起一把黑色粉末......那是黑曜矿石粉末......
然后回到豫惊麟身前。
二人疑惑。
犹飒桅将那黑曜矿石粉末随手抛洒在地上......
并示意二人靠后，看着犹飒桅坚定且自信的的眼神，二人向后退了两步......
犹飒桅说道
“我已经让你们后退了......”
他自信的笑了笑......
从腰间拿出一块蓝色晶体......
猛地挥手......
他扬起的学士红衣盖住了自己的身躯......
蓝色晶体砸向地上的黑曜矿石粉末......
“轰！......”
眨眼间地上凭空燃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所有人皆本能的扬起身后的斗篷......
爆开的火球四散开来，打在众人身上......
所幸，大家都没受到伤害......
所有人皆惊奇的看着犹飒桅......
豫惊麟和奎斯也被惊到......
犹飒桅面带笑意，走到豫惊麟身前，又掏出一颗蓝色晶体，自信说道
“这，是刺兰晶体......”
豫惊麟接过，他知道这种东西是猛兽心液和晶磷石的锻造余烬产物......
他看着这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刺兰晶体思索着......
忽地，
他的眼中有了光......
还没等他开口，犹飒桅投来坚定的眼神，并做出了嘘的手势......
他一边点着头，
一边向后退去......
满脸笑意......
骑上浑马，向铁炉堡跑去......
奎斯拿着那颗刺兰晶体疑惑的看着......
他没有明白......
“嘶鸣！”
豫惊麟的浑马却是停下了，回头说道
“学仕，我虽不能代替父亲让你留在赤焰军团当中，但你可以暂时作为我的谋士，留在这座城......”
犹飒桅带着笑意，俯首致意......
豫惊麟消失在铁炉堡蒙坦王驻地方向.......
焰火亦如黎明前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