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想（1/1）

很快就到了家长会的那一天，谢苒万般祈祷妈妈千万不要去，可是老天总是跟她对着干。

她拼命使眼色给老爸，叫他跟妈妈抢去家长会，可是爸爸一动不动，最后还是妈妈去了。

谢苒泄气地看向窗外，家长会们去学校报告厅开会，后面才来班级开会，她看到妈妈出现在窗外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绝望的。

沈司阳倒是一点都不慌，他也是班级倒数，肯定会被点名，但是家长会他没有家长来。

谢苒一直很疑惑，沈司阳的父母为什么没来，按理说父母都很关心自己子女的学习生活，家长会这种头等大事肯定会上心。

“同学们，现在要请各位家长进来开个小会，请同学们出去等候一下。”江虹一脸严肃看着在座的同学，“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该说的话我都会跟你们的家长说。”

完了，谢苒心想，她又要挨骂了。

她踌躇着走到妈妈的面前，低头看着地面。

“妈，一会老师教训我的时候，你可别生气。”

毕竟以前这种事情也是不少。

“你呀你，我能说什么好。”妈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谢苒飞快地掀了掀眼皮，看着妈妈走进教室后松了一口气，依着妈妈刚才的态度，她现在可以暂时解除危机。

“谢苒，怎么办？我这次又考了倒数第五，我妈会骂死我的。”林晚月紧紧地抓着谢苒的手臂，“那灭绝师太肯定会点我的名。”

谢苒真的看不下去她的怂样，甩开了她的手。

“怕什么，我这次还是倒数第二呢。”

果然不出所料，班主任先讲了一下基本事宜，然后表扬了班级里成绩好的和进步的同学，最后点名批评了成绩不好不学习的同学。

谢苒，沈司阳，林晚月，均在名单之内。

“哪位是谢苒的家长？”江虹突然高声问道。

“老师，我是。”谢苒的妈妈笑着站了起来。

谢苒看到妈妈眼神里弥漫的杀意，那杀意肯定是针对她的。

“等会家长会结束后跟谢苒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江虹扫了一眼站在外面的谢苒，说。

接着她又点名了几位同学的家长，同样的是去她的办公室谈话。

谢苒瞪大了双眼，她已经预料到了妈妈会被叫去谈话，没想到自己也要去。

林晚月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眼里的笑意早已藏不住。

“没事谢苒，我也被叫到了。”

谢苒生无可恋地跟着妈妈进了老师的办公室，妈妈一路上没有说话，但散发这极度的威压，谢苒很识相地闭了嘴，一句话都没说。

一进办公室，谢苒就见江虹早已坐在了座位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谢苒妈妈是吧，请坐。”江虹站起来，微笑地和谢苒妈妈握了握手。

然后开始了谈话。

“谢苒妈妈，你好，谢苒的成绩我相信你也知道，她这两次考试都是班级垫底，按照如今的成绩，她肯定上不了大学。”

江虹说完看了一眼谢苒，谢苒立刻避开她的目光。

“老师，这我都知道，我们谢苒她从小就这样，成绩一直不好，她能上高中纯纯就是运气。”

妈妈尴尬一笑，“麻烦老师费心了，谢苒若是在学校有什么表现不好的地方，老师尽管教训她。”

“如果她还是不知悔改的话，我们做父母的，自会严加管教。”

妈妈在谢苒面前用远是强势的，充满威压的，可在老师面前，就变得如此低声下气。

谢苒一时间感觉眼眶有些酸，因为她不争气，成绩不好，爸妈没少在老师面前卖笑脸。

江虹又说了一下关于谢苒成绩和表现的问题，妈妈全程都在认真听，然后说一些好话。

谢苒在一旁成为了石像一般的存在，不用说一句话，站得腿都疼了。

她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叫她。

不知过了多久，江虹终于和妈妈谈完了，谢苒心理特别高兴，终于可以走了。

就在她转过去的那一瞬间，江虹叫住了她。

“谢苒，你留下，你妈妈先走。”

妈妈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师，又看了一眼谢苒，眼里充满了希望。

谢苒疑惑地回过头，找她妈妈谈还不够，还要找她谈？

“谢苒，你就没想过上大学吗？”江虹突然问了一句。

“老师，你别开玩笑了，就我这样的成绩，上什么大学。”谢苒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脸盲摆摆手，说。

“你觉得你天生就比别人差是吗？”江虹不知抽了什么疯，对她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不然呢，我从小到大成绩都不好，不会就是不会。”谢苒轻笑了一声，“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

“你不是真的不能，而是不想。你是真的不能进步，还是不想进步？”江虹的语气没有了刚开始那么盛气凌人，“或许你真的对学习一窍不通，那你为什么不努力一把，试试看呢？”

“老师，实话实说，我就算努力了，也考不上大学。”谢苒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点认知的，“老师你不必劝我，因为我真的不行。”

“谢苒，你都没有努力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江虹突然看向谢苒，“你不要为自己的懒惰和自卑找借口。”

这下，谢苒呆住了，她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反驳江虹，因为她说得很对，她谢苒就是自卑，就是懒，就是害怕失败，就是……怕再一次被人嘲笑。

“谢苒，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自尊心很强是孩子，上学以来的这些年，你甘心吗？你甘心就一直垫底，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不断进步，变得更好，而你却一直在原地打转吗？”

江虹的话就像一颗巨石，“扑通”一声砸进她内心原本平静的湖面，溅起高大的水花，泛起层层涟漪。

对啊，她甘心吗？谢苒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个要强的人，她一边不甘又一边自甘堕落，她害怕失败的后果，所以她从来不去努力。

可以说，江虹的一番话，将她内心深处压抑许久的情绪，都刨了出来。

她突然想起了戚檀雨，戚檀雨一直都在往前走，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也难怪，她们最后会分开。

“谢苒，每个高中生都想上大学，你也不例外，你只是没办法突破自己的心结。”江虹看向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老师从来没有瞧不起哪个学生，你在我眼里，和他们都一样。我也不劝你了，你得自己想清楚，要走哪一条路。”

谢苒出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懵的，她不敢相信平日里素称灭绝师太的江虹会对她如此温和，她差点以为江虹被人夺舍了。

“你不是真的不能，而是不想。”

“你都没有努力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每个高中生都想上大学，你也不例外……”

江虹的话如魔音一般一直环绕在她的耳畔，那些被深藏已久的情绪突然之间全部都被释放了出来，凶狠地撕扯着她。

她没有回教室，一股脑儿爬上了学校的天台。

学校天台没什么人去，谢苒到的时候吃了一嘴灰。

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余光中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他坐在天台边，一腿曲起来，另一腿自然地垂落下来，看起来摇摇欲坠。

“沈司阳，你怎么在这里？”谢苒捂着嘴叫道。

沈司阳听到声音后抬起头，可是眼眸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他看起来，心情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