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活命(1/1)
“停!停!停!停下来!我有话要说,我有话要说!”
“救命,救命啊,来人啊,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悬赏的,救命的,叫停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都有个共同点,他们害怕了,是真正的害怕。
可能有些人此时已经后悔,为什么昨晚在房间里没有动手,那时候的确困难,但相比起现在,却实在是简单很多。
当时,只要干掉对方,自己就可以活,而现在是要对方心甘情愿去死,自己才可以活。
这个难度,上升了数倍,甚至可以说是数十倍数百倍千倍。大家基本不认识,能忍住不杀对方来活命已经是极限,想要对方甘愿放弃生命而让自己活下来,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现在朱厌改变游戏规则,说杀死一人自己就可以活,相信这些人此时会毫不犹豫拔刀。
但朱厌已经打算用这次事件来警告在场的所有奴隶,不遵守规则的下场如何,不但不能实现目的,还会比遵守规则的结果坏得多。
在奴隶死斗场,规则不容侵犯,任何奴隶都要想着去破坏,也破坏不了。
但这些人的喊叫还是让朱厌摆了摆手,停了下来。
他又一次对相繇说了几句话,相繇点点头,便往场上走去。
熟悉死斗场规矩的人,都知道相繇过去意味着什么,而那十二个新人不明白,在他们眼里,任何过来的人都好像个救世主般,他们赶紧哭着喊着往这边跑,将头往灵力墙上撞。
相繇穿过灵力墙,拨开铁丝网,走到那个说愿意出价十万金换有一条命的人面前,居高临下,像降世的神祗般,问他:“十万金?”
那人点头如捣蒜,“十万金,只要让我活命,我愿意出十万金。”
“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相繇说完,朝狮子笼那处看了一眼,那人秒懂。
欺骗他,就喂狮子。
但其实,他理解错了,欺骗了相繇就等于欺骗了朱厌,此次是喂狮子,那下一次可不一定,死斗场从来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相繇伸手。
那人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现在没,没钱,要,回家,回家才有。”
相繇看向朱厌,等着他的指示。
朱厌摆摆手。
相繇看也没有看跪在自己脚边的人一眼,转身就走。那人赶紧拖住他,“我给,我给,我现在就给。”
他也看向朱厌,全身颤抖,说:“我可以签字画押,你拿那字条去,我家人一定会给钱的。我是涂……”
相繇掐住他的脖子,狠狠说道:“不想死就闭嘴。”
那人赶紧闭嘴,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十三也震惊了,方才那人明明想说涂山,他是涂山氏的人,难怪可以随意答复拿出十万金,十万金对普通人来说固定多,但对于涂山氏来说,却不过九牛一毛。
同时,她也震惊,朱厌竟然连涂山氏的人也抓。
涂山氏人丁不兴旺,又最是护短,暗卫也是非同一般,而这个年轻人又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朱厌又是什么背景,似乎对这种事,他像做了几百次,早已经熟门熟路。
奴隶死斗场里面,到底有多少无辜的人,这些无辜的人又有多少家世背景优渥,原本衣食无忧,因为一时行差踏错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个年轻人,签了字条,拿给朱厌看了,朱厌果然命相繇将他带到了一旁。
他算是活下来了。
这么一折腾,这一炷香很快就要燃完。
“时间不多了,我朱某言而有信,但也一视同仁,还有哪位想要活命,也可以同这位公子一般,价格嘛,为了公平起见,大家都一样。
方才还有几个人开口买命,如今这十万金的价格,谁出得起,便都不再吱声。
此时,那一炷香,彻底熄灭。
狮子笼的铁链随即脱落,三头狮子先后大步迈出笼子,朝着人群走来。
“不公平,不公平。中间的时间是被耽误了。“
“对,这对我们不公平,我们要求重新给一炷香的时间。”
朱厌自然不会理会他们,他在看那张欠条,连头也没有抬。
相繇依然神态淡漠,看不出喜怒。
十三很想闭上眼睛,但她不敢,朱厌让你看,你不能不看。
场上一阵阵鲜血,一阵阵绝望的嘶吼,还有几个灵力修为稍强些的人,在拼命抵抗,也在拼命逃跑,希望狮子吃饱了便不会再攻击自己。
半炷香的时候过去,场上已经没有了声音,连狮子都不再吼叫。
场上惨不忍睹,十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也许是狮子真的吃饱了的缘故,并没有再去攻击他。
他瘦瘦小小,紧紧抓着铁链,不停地颤抖,却一声都不敢发出,生怕有一点小动静就让狮子发现了他。
朱厌看了一眼场上,又扫视了一眼大家,满意地点点头,向侍卫长示意,便踱步走远,相繇跟在他后面。
侍卫们安排奴隶们回房,十三和大夫们一起,起身的时候才发觉,好几个大夫已经吐得晕了过去,却还是努力地睁着眼睛想要保持清醒。
十三的肠胃也在翻滚,也想要呕吐,但她极力忍着,强行保持面色如常,十分平静地样子。
此时此地所有强烈的反应,在朱厌的看来,都是对奴隶们怀有不该有的同情,而这个同情心便是这个死斗场的大忌。
尤其是大夫,除了看病,不允许还有其他任何心思和感情。更何况是对奴隶们的感情,那是绝对不可以有的。
所以,不管十三心里怎么犯恶心,还是会尽力保持面色平静,像在看一场野兽的争斗一般,而不是人。
可十三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刚刚进屋,她就吐了,肠子都差点吐出来。她的脑子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个场景,遍地都是人体残肢的场景。
十三才稍微缓了缓,刚想躺下休息一阵,朱厌身边的侍卫申来找。
十三赶紧拿胭脂涂涂抹抹,尽量盖住苍白的脸色,掩盖住内心地感受,出门见申。
“大夫们似乎病了,朱老板让十三神医去看看。”接着申从重复朱厌地原话,“都是死斗场里地规矩而已,这些大夫们心灵脆弱可以理解,但这样岂不是显得我朱某有点不近情理,欺负了他们似的。让十三多开导开导,别这般没见识的样子,丢人。”
十三回申:“请朱老板放心,十三定然好好开导他们。”
申行礼,转身离去。
关上门,白玫气冲冲地说:“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十三冷着脸对白玫说:“从前你是个稳重的人,怎么如今这么沉不住气了,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去给那些大夫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