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相约同游（1/1）

翌日一早，世子先去找钟离言明自己的选择。

钟离正在吃早茶，闻言点点头，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将食不言寝不语贯彻到底。

“等等！你帮我问问公主，昨日送你的药酒可还有剩余，我想问她要一些。”吃早茶来迟的温迪急匆匆地喊住他。

钟离瞥他一眼，有些无语。昨日讨论做法那么久，说好要自己酿酒的呢？

世子闻言脸色爆红，支支吾吾：“我，夫子，我没有说要去见……”

温迪故作惊讶，偏要逗一逗这欲盖弥彰的小子：“嗯？打扮得这么精神，原来不是去见心上人呀，啊呀呀，我居然也会看走眼呢。”

世子这才知道是自己衣着露了马脚。平日里练功服穿破都懒得换的人，突然穿一身广袖对襟确实是有些明显了。

索性大方承认了：“夫子惯会取笑。”

“哈哈哈，记得给女孩子带一枝花哦，美丽的女孩娇嫩的花朵最般配了。”

“我上次……送了她我贴身短剑，不过我佩戴十余年了，也算珍贵吧。”

温迪噎住了，一时不知道感叹这笨拙却赤诚的心意还是该笑他慌不择路的孟浪行径。

“早茶要凉了。”

钟离已经放下筷子，斯文地擦拭着嘴角。饭桌之上，每一样食物都恰恰好留出了一半，给温迪。

“太清淡了，早餐居然不喝酒，没意思。”

嘴上嫌弃，但温迪还是很诚实地拿起筷子风卷残云般吃起来。和钟离待久了，筷子他已经用得如臂指使。

钟离看向世子，提醒道：“不要误了你的时辰。”

世子惊觉时间紧张起来，转身疾步离开，身后传来温迪含混不清的叮嘱：“别忘了我的酒！”

昨日午后，他和荧商议许久，大致定下了婚后二人的相处界限。而正式的三书六礼就交给两国礼官去忙活了，他们俩现在要做的——也是所有人需要他们做的是互相磨合，争取在新婚之前熟悉起来，好过日子。

相伴出游的理由就这么摆在世子面前，他自然抓住了机会。他想时时刻刻见到荧，这样才能填补心中的一点遗憾。

然而，当荧真正站在了面前，心里又酸得慌。世子摁住自己跳得极快的心脏，朝荧露出一个阳光的笑脸来。

“等我很久了吗？”荧也花了心思打扮，一不小心似乎误了相约的时辰。她拒绝了留云的跟随执意要孤身赴约，一番争执又耽搁了些。紧赶慢赶，鬓边急出了些许香汗。

世子顶着日上三竿的太阳，睁眼说瞎话：“没有，我也刚来。”

荧也晓得这是个台阶，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就哄我开心。待会吃饭可得让我好好赔个罪。”

因为世子筹办冠礼，八方来贺，也引得四方涌入许多商贩进到这城里，街道之上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鸿胪寺门口有重兵把守，清净得很，但转过拐角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扎入人间烟火之中。无论是荧还是世子都很少有这样直面百姓的时刻，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宫廷与朝堂又或是远离尘嚣的世外。

平凡的热闹恰是他们最陌生的东西。

荧不是墨川人，自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世子提议道：“我特地问了人，说往南城边上有一家颇有雅趣的餐馆，要不就往南边去，一路走一路看。”

人流拥挤，他们两也再难保持一臂左右的礼貌距离，荧没有被挤进世子怀里都已经很困难了。世子拽着荧的手臂，感受到衣料之下的温热，虽然俊脸一红，有些窃喜，但又觉得这样让人挤来挤去不好。

奈何这样人来人往的街道，通常是马车禁地，而昨日商议出行时，二人也一致不想被万众瞩目，都想低调行事。若是带了马车，就不得不带开路的侍从、护卫的御林军、随行的丫鬟小厮……一长串的队伍，不带则已，一旦带上在这城里便必须有该有的排场，能把整条街堵死。

“今天什么日子，为何街上人满得走不动道？”荧也有些微的抱怨，但好奇更多一些。

闻言，世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才出门体验感就不好：“没有什么日子，庙会还要过几天，现在是因为八方来朝，那些商贩跟随商机而来。以往这条街不会这样拥挤……”

“没关系，也挺有意思。去那儿看看。”璀璨的光在视野中一闪而过，荧被一家珠宝行吸引了目光。

明星斋是家老字号，本家出自璃月，分店遍布十二国。但墨川王城的这家似乎刚开不久，店面还很新。

斋主打眼一瞧，见来者面容雍华，衣着贵气，便知道是来了两位贵客。她当即吩咐人去沏茶，亲自陪客。

荧正在瞧一颗红宝石，拈起来对着日光晃了晃，很满意它的成色，但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斋主迎上来自我介绍：“两位好，我是明星斋的斋主，欢迎二位光临，不知二位想看些什么？”

荧环顾店中：“你们这儿没有什么现成的首饰吗？我看只摆了这些宝石。”

“这儿有些常见的款式，您这边来，”斋主引着荧绕到屏风隔开的另一边，博古架上琳琅满目。

荧仔细看过做工，又道：“做工不错，但是这些样式满大街都是，我可能需要一些更独特华丽的。”

“您是想要定制吗？当然可以，明星斋最擅长定制了，定制成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包您满意。”斋主满面堆笑，“那么，您想要什么款式？”

“这……还没有想好，”荧有些犹豫，“制作时用到的宝石金银，品质如何？”

“明星斋会完全按照您的要求来寻找和制作。”

“品质都可以达到我刚才看到的红宝石的纯净度吗？”

斋主很自信：“当然！明星斋出品皆有品质保障。姑娘要是不知道制作什么样的款式，我也许可以给您提供一些灵感。”

“哦？”

“碧桃，去取图纸和镇店之宝。”斋主吩咐下去，“定制款举世无双，即便是单主要求，明星斋也不会再复刻，但是斋内都留有图纸纹样，可供参考。这些您都可以随意翻阅。”

碧桃呈上图纸与一只黄花梨的盒子。那盒子整体呈长方形，盖面镶嵌螺钿雕花蝶纹，螺钿片厚而反射出牙白色光泽，舞蝶戏花，神态生动。这盒子便是精品，叫人对里头盛放的宝物更加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