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境往昔（1/1）
魈受了这一声谢，略微不自在地偏头，明知故问：“你是要去璃月港吗？”
“对，归终姐姐让我去给七星送货，”荧有些犹豫，“魈，你忙不忙？”
魈熟练地坐到车夫的位置上：“无碍，路途危险，我送你一程。”
这是一辆机关马车，木马并不害怕浑身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魈。魈只是轻轻拽了拽缰绳，马车就平稳地行驶起来。
荧在马车里待了一阵，听着车轮碾过土路的声音，发愣。终于掀开帘子，坐在了魈身边。
魈难以察觉地紧张起来，不自觉将脊背挺得更直，他问：“怎么出来了？”
“有点闷。”荧抱着魈鸟团子，随意找了借口。
她不断地打着腹稿，但是怎么想，说出来都感觉像是她一个女儿家想要主动和仙人同居。
夜晚的孤寂并不难熬，但这样难耐的沉默却令魈坐立难安。他瞥了一眼神色纠结的少女，感受到她抱着小小的手臂越收越紧，拽着羽毛的手也不自觉加力，几乎要薅掉他的毛。
他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啊，我就是想问问你看见我留的字了没有？”
打好的腹稿烟消云散，那些客套的话语被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取代，只剩下慌乱的解释，反倒显得可爱。
“我是想留字条的，还想谢谢你给我的衣服，但是扫了一眼，屋子实在是太空荡了，找不到纸笔，但是不告而别也不好，所以我就写在地上了。但是门前的泥土好像被你进进出出踩实了，我写得有点浅。就是，我真的没有乱跑。”
有点笨，门前的土硬是因为下面有金钟阵。能留下一层痕迹都算她特殊。
“然后我下山是想赚点钱买些物什回去添置一番，你那间屋子真得不合适住人，床板太硬了。可是我还没挣到钱，毕竟归终姐姐才收留我几天。而且，下山的时候很奇怪，我好像突然一下跳过了一点距离，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联系......”
“你没有带上灵焰。”
“我倒是不怕，但是别人看见我身边跟着一团火，难道不会觉得我是个妖怪吗？”
倒也是这个理。也是他自作主张地插手才乱了她的盘算。
“为什么会想要回来？”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魈不敢看她。
其实他不该出现的，但是感应到荧有危险，借着保护凡人的借口他出了手。
他想，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职责。
“我也没处可去嘛，承蒙仙人收留不是很好吗？”
“我不是仙人。”
仙人两个字似乎是魈的死穴，每次提起都能让他情绪波动。
荧赶忙顺着他：“好好好，不是就不是。”
“最好别靠近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荧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背着魈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自己找过来的呢？
当下，荧也被魈冷冰冰的态度浇灭了聊天的兴致，拿出清渠开始研究。
昨晚，归终教了她一些，好歹是能吹出半首曲子了。
还是弦乐简单啊。
熟悉的笛音令魈侧目。
“这笛子......”话未说完，忽然面色一变，他拉停了马车，右手和璞鸢斜指地面，左臂将荧护在身后。
前方是丘丘人的营地。
丘丘人这样的魔物屡见不鲜，营地摧毁一个又建起一个。但是魈记得，自从昨晚知道荧要去璃月港之后，他连夜清理了这条官道。先前出现的史莱姆便罢了，元素生物居无定所，可能是随机产生的。丘丘人的营地可不是一夜就能建好的。
发生了什么？
魈警惕地环顾四周，荧顶着小小扒着他的手臂。
“怎么了？”
“前方危险。”
“嗯？有什么？我没看到哇？”
魈皱起了眉头，但荧没有说谎。她的眼眸里没有前方营地的倒影，只是幻境吗？
阳光灿烂，暖意融融，微风送来花草的清香和虫鸟的鸣叫，周围的环境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没有危机感，真奇怪。
可为何眼皮越来越重.......他怎么会犯困？
左肩微沉，没有灵力护身的荧已经抱着小小睡倒，睡颜安恬，并无不适。
魈强撑着推了几下没有叫醒，只得将人圈进怀里，防着周围出现什么冷枪暗箭。没有撑太久，他拄着枪睡着了。
马车噼里啪啦动起来，移到路边的结界里变成了长椅。两个人的脑袋聚在一块，看起来还挺和谐。
结界里早等着两个幕后之人。
归终轻轻扇动扇子：“这香能持续多久？”
“一直燃烧便可。”
钟离一勾指，清渠就从荧手中滑出来。光芒闪了一闪，又弱了下去。
“既然还认得我，就帮我送他们回去吧。”
钟离横笛在侧，开始吹奏。
“啧，这心机，还怕魈入不了梦，非要我把迷魂之曲教了一半加强效力。就是在利用魈对荧没什么防备是吧？”归终有些愤愤，觉得自己利用了荧的单纯，有愧于荧。
钟离挑了下眉，吹奏着曲子找到时间长河中两千年前的节点，开始制造梦境。
一曲罢，钟离一笛子敲在魈脑袋上，些微露出怀念的神色：“再添一点，魈还没完全沉进去。”
归终又扔了一把香料进去，扇得快了一点。
“等我回去就做一个会自己摇扇子的机关人！”
……
魈睁开眼的时候，还是个粉嫩的肉团子，在母亲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一半是被外头震天的鼓乐吓到了。嫡世子李以牧降生，自然值得举国欢庆。
墨川是十二国之一唐的附属国，一国之主赐姓为李，以示天恩。墨川守在唐国边界，与楚国的附属国宁陵遥遥相对。只要唐楚二国不打仗，墨川就和宁陵安然作伴。
去年，前脚宁陵王后生了个小公主，后脚墨川王后就诊出了喜脉。正在休养生息的唐国和楚国一拍即合，命令各自的附属国以孩子为纽带缔结盟约。若同为公主，便是金兰姐妹；若墨川一举得男便封世子，两国约下姻亲，永结秦晋之好。
魈整理着脑海中不多的信息，越听越觉得有些熟悉，但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花草暖香包裹住了他残存的当世意识，陷入了识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