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困境（1/1）
三人吃完火锅，把餐具还给火锅店，在校园里散步。
戏予诺忽然抱住了杨泽的胳膊一起走。
肘间传来的柔软让杨泽有点不自在，用力甩却没甩开。
“别动，我前男友在前面。”戏予诺小声说道。
虽然很不待见她，但杨泽还是没说话，不久后和一对情侣擦肩而过。
戏予诺松开手，脸有点红。
方浩看着刚过去的情侣背影：“那不是2班的张三和周佳佳吗。”
杨泽不解的问道：“你确定那叫张三？”
方浩点点头：“作者懒得编名字，精神理解就行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戏予诺，杨泽没多说什么，三个人又转了几分钟，戏予诺就走了。
看着戏予诺走远，杨泽问道：“这张三你咋认识的。”
方浩夸张的问道：“哥们，张三你不知道？前年他第一天就获得了三个技能，个顶个的好用，那一年他完成了47个比赛全身而退，人类记录前十啊。”
杨泽点点头没再多问，和方浩一起回了宿舍。
论坛上，专家的分析已经出来了。
被偷走的时间是不可逆的，专家预估接下来每年会少一个月的可能性高达9成。
而参加比赛，按照最理想的结果，也得6个月才能完成100次比赛，更别说那未知的神明到底有多强还无人知晓。
最好的结果，还剩五年，五年后人类将等待慢性死亡，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一年好活了。
方浩喃喃自语：“十一年？”
杨泽点点头，对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十一年的时间，确实会让心态严重失衡。
方浩捂着头：“十一年。”
看着难得正常了的方浩，杨泽拍了拍方浩的肩膀。
“每一天，都期待能和你见面...”
“你的爱，是我曾经吸到肺里的烟...”
“十一年，是我最遥远的从前...”
杨泽跳起来头上就是一巴掌：“别唱了，你是不是脑子里有菜。”
玩闹之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那我们今年，是玩一年，还是参加比赛？”方浩有些低沉。
杨泽没接话，默默地看着论坛置顶的帖子。
各国政府呼吁社会各界积极参与比赛为人类、为自己爱的人、为自己，搏出一个未来。
每月的第一天强制参加一次比赛，其他时间想参加比赛，需要去特定的地方通过触摸神像参与。
没人知道神像什么时候出现的，好像就一直在那立了千万年，没有任何违和，每个校门外都有神像，或者说，学校就是根据神像的位置建立的。
叹了口气，看了看方浩，这大傻子没他怎么活下去啊。
为了人类，为了爱的人，为了自己吗。
恐怕会有不少人抱着，反正牛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普通人的想法，把每一天都混过去。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世界要毁灭了，有更想活着的人去拼搏。
“你呢，你想混还是参加比赛。”杨泽问道。
方浩高大的身躯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一脸迷茫。
“不知道，感觉混着比较好，但是又觉得应该做一点有用的事情。”
痛苦的根源就是上进不够上进，摆烂又摆的不够彻底。
杨泽右脚搭在左脚上，忽然说道：“用不了几年，估计要强制逼每个人去参加比赛了。”
方浩本想反驳，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理。
“今年技能还行，要不？”方浩迟疑着。
杨泽知道，方浩想参加比赛，两人的父母都是军人，耳濡目染，真做不到摆烂。
“行啊，那咱明天去？”
“后天吧，我有个游戏还没通关，去年过了一半了。”
“要不大后天？我有个没追完呢。”
“那要不下周？”
“再等半个月吧，一鼓作气的冲关。”
“我看行。”
.....
杨泽看看到半夜，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咚。”
巨响把杨泽震醒，杨泽下意识的坐起身，看向窗外，太阳才刚露头。
看向门口，刚换的大铁门又倒了。
方浩站在那挠头。
杨泽一下火了：“你TM的。”
方浩着急的说道：“你还记得咱俩昨天说的吗？”
“等半个月？”杨泽还没睡醒。
“不是，政府凌晨发通告，已经要求所有人强制参与了，以后将按照贡献点购买生活物资，不参加比赛，会活活饿死，刚班里已经炸锅了，大家讨论了一下，贡献点一个月只比一场的话，连第一个月都熬不过去。”方浩语速很快，杨泽慢慢消化着。
“幸好昨天先吃了顿火锅。”杨泽喃喃说道。
方浩一急，刚要发作，又赞同的说道：“确实。”
“而且这次的贡献点不再一年一清空了，如果你参加比赛死了，会获得一笔贡献点，下一年也能用。”方浩使劲的想着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信息。
杨泽叹了口气，又躺在了床上，管他呢，先睡觉，睡饱了再说。
鹅叫女戏予诺又来了，今天换了条牛仔裤，别问杨泽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没看。
“怎么办啊，怎么办！”
方浩坐在小马扎上，戏予诺靠在门框上。
闭着眼睛的杨泽偷偷睁眼，看到两个极品都在看他。
无力的吼了一声，把枕头蒙在脸上：“让我先睡一觉啊，你俩有病吧。”
无人回应，走了？
杨泽悄悄拿起枕头，两个极品嘴角带着坏笑在看他。
坐起身来，杨泽打算明年换个地方重生。
“咋办？”方浩摊手问道。
杨泽想了想说道：“我的建议是直接死，等明年活，贡献点能用多久用多久，用完再死。”
两个人都知道杨泽在开玩笑，没接话。
看着表面轻松，都带着紧张的两人，杨泽悄悄问技能该怎么办。
技能：我的建议是直接死，等明年活，贡献点能用多久用多久，用完再死。
好熟悉的话。
杨泽让方浩重复了一遍贡献点规则，低着头沉默。
两个人也不催，就在那等着，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说。”杨泽的话让两人有点疑惑。
“你们问怎么办，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方浩看了眼戏予诺，戏予诺也看了眼方浩，两个人都没说话。
“你们是想问我，到底要不要遵从政府的号令去踊跃参加比赛，还是问我怎么在比赛里活下去？”
方浩想了想说道：“这俩不冲突吧。”
杨泽点点头，是不冲突，问题是，他一个连着挂了七年的人，怎么会知道怎么活下去。
戏予诺也正常了，淡淡的说道：“抗拒没法抗拒的吧，不听的话，大概率就是死了。”
杨泽做了总结：“直接死或者挣扎一下死的区别呗。”
而楼下已经能看到不少人围在一起，美食街的入口那已经站了许多战士。
“凭什么让我们去送死，你们在这坐享其成？”
“就是啊，逼急了老子大不了直接去死，大家都别活。”
......
为首的中年战士手持一把大剑，跟时代有着强烈的冲突感，他环视四周，问道：“还有多少人有这种想法。”
一些察言观色的人悄悄后退，而更多的人则是附和。
中年人将大剑狠狠地砸在地上：“就凭你们？也敢违抗？”
这话惹了众怒，底下各种脏话都骂了出来，很多人可以看得出真的不打算活了。
“够了！”中年人大吼。
“我们的人分了一半出去，连夜就去参加比赛了，各地人手都不足，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们也能围住我们？”中年的话说完，围观的人略一思考都没有反驳，这是事实，战士们肉眼可见的人少。
“真想摆烂，确实没人管得了你，你直接自杀拿着贡献点混下一年就行了。”中年人说完眼角的眼泪忽然滑了下来。
“我妻子和儿子都是第一批进的，我们这些人想换取庇护，也必须先付出，付出的代价无法承受。”
底下的人少数撇着嘴不屑，其他人都保持着沉默。
“如果你们想继续抢物资，无妨，我这条命就在这，拿去就是，之后等着战略打击就行了。”这番话软硬兼施。
前面围观的一个人掉头走了，许多人开始往回走。
杨泽和方浩看到这开始给父母打电话。
“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二人对视一眼，父母真的进比赛了。
戏予诺好奇的看着两个人打电话：“你俩双胞胎啊？”
“噗...”
杨泽一口水喷出来，指着戏予诺指头颤抖。
方二傻一把搂过杨泽：“咋样，像不像哥俩。”
看着上赶着羞辱自己的方浩，杨泽只能叹息，戏予诺在旁边都笑成陀螺了，给个鞭子秒变永动机。
“只能参赛了，生在这样的世界，我们没权利选择，为了那些好吃的奋斗吧。”杨泽只能这样鼓舞两人。
“为了火锅！”
“为了面膜！”
杨泽看了看两个神经病，心中默默念道：“为了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