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古恨（1/1）

是夜。

“小姐，天色已晚，不如休息片刻，再等公子吧。”随嫁的丫鬟见姜映雪执拗地坐在木桌前，似乎做好了兴师问罪的准备。

“不用。王家三公子负我，我今天定要问个清楚。”姜映雪的新婚夫君，已经连续几日半夜才回家。

丫鬟见姜映雪心意已决，不好多说什么；她很想提醒小姐，她们寄住在王家门下，王家又帮姜家解决了经济危机，夫妻间有些矛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等了许久，喝得醉醺醺的王家三公子终于回到了家中。

在家丁的搀扶之下，王笠进入了房间内。

“王笠，你总算回来了；可知我为了等你回家，在这坐了多久？”姜映雪心中气愤，毫不留情地数落着自己的夫君。

“别。”经过几天的相处，丫鬟知晓王家三公子的脾气；要是真吵起来，只怕小姐会吃亏。

“我不过出门与朋友聚会，你急什么？”王笠毫不在乎地说道。他浑身的酒气，看来是喝了不少酒。

“你与朋友到底在哪喝酒？该不会与青楼女子把酒言欢吧？”偌大的城市，不少人曾见过，王家三公子经常出入青楼；所以，姜映雪的推测并不是没有根据。

听到这句话，王笠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借着酒劲，王笠气势夺人地走到了姜映雪身旁，扬起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下去。

“你这败家婆娘，我做什么事，要经过你的同意？”王笠恶狠狠地对姜映雪说道。

“啊！”姜映雪挨了一巴掌，脸上瞬间红了一块；她捂住发烫的脸颊，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你们这些下人，通通滚开！”王笠嫌身边的佣人碍事，想将他们赶出房间。

丫鬟见此情形，吓得不敢多言，只得与家丁一齐走出了房间。

“这位姜家小姐，实在不识大体！”家丁们离开时，嬉笑着，似乎在看一出好戏。

“王公子向来风流成性；这新过门的媳妇，只怕要受不少委屈喽！”

房间内。姜映雪自知无趣，只得扶着床沿起身，不再言语。

“你这婆娘，要不是生得好看，信不信我休了你！”王笠口出狂言，不给姜映雪任何面子。

“以后记住，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在众人面前，当好你的王家媳妇！”王笠根本不管姜映雪的感受，径直走到床边，笔直地躺了下去。

姜映雪一言不发地站在床边，眼泪却如河水一般流淌着。望着眼前呼呼大睡的糙汉，姜映雪由衷地感到后悔。

李郎，姜映雪想到了自己先前的情人。再过一段时间，李为就会回到家乡了吧？自己已为人妇，实在不好与他相见了。

要是李郎考上了进士，当上了地方官员······姜映雪陷入了幻想之中。她热切期盼着李为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地位与处境。

姜映雪含着泪，帮新婚丈夫整理着衣冠；伺候好夫君后，姜映雪坐在木桌前，直愣愣地发着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家暴，只有零次或者无数次。姜映雪的婚后生活，过得非常不如意；王笠对她一有不满意的地方，轻则大声斥责，重则拳脚相加，丝毫不给这位女主人面子；而在人前，姜映雪按照王笠的要求，总是维持着一副家庭和睦的假象，不敢让外人看了笑话。

李为回来了。

落榜的李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李为只得承认了失败。他此次回乡，还带着一个目的，就是娶姜家小姐为妻。

“先生，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家姐早就嫁给王家三公子，与你有缘无份。”姜家小弟告诉李为。

李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进京赶考之前，他与姜映雪定下了约定，等到他一举成名之时，便会迎娶姜映雪为妻；而现在，功名就像天上的繁星，可望而不可即；美人也已为人妇，断不可能再与自己联系。

李为继续当教书先生。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姜家小姐婚后不幸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王家三公子，婚后还不忘光顾青楼，与当地的花魁交好呐！”

“可不是？王家下人传出消息，王家三公子隔几日便会教训姜小姐一顿，他们之间的关系差得很呐！”

“听说是因为姜小姐不许王公子在外沾花惹草······”

这些风言风语，尽数传到了李为的耳朵里；姜映雪过得不畅快，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鬼使神差之间，李为背弃了读书人应有的礼义廉耻；他通过姜家的陪嫁丫鬟，与姜映雪私会，述说着彼此之间的思念之情。婚后生活不幸，姜映雪倒也乐意与李为幽会，反正是王笠先对不起她。

“李郎，王家三公子负我，稍微不顺他的心意，他便对我拳脚相加；你要想一个办法，救我于泥沼之中。”姜映雪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李为的身上。

“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让你过好日子！”李为许下了空头承诺；至于该怎么做，他实在没有办法。两人只能维持着这般关系，看不到任何出路。

直到有一天，姜映雪为赴李为的约会，半夜起床，离开了王家。她的做法，惊醒了王笠；王笠叫上家丁，跟着姜映雪。

待到两人相见之时，王笠与家丁手拿棍棒，毫不留情地殴打着这对露水鸳鸯；李为拦在姜映雪的身前，被打得口吐鲜血，一时间没了气息。

王笠出完了气，叫家丁架着姜映雪，回到了自己家中；而断气而亡的李为，则孤单地躺在亭子内；他那僵硬的身体，似乎在述说着上天的不公。

至于后来的事情，家丁顶罪入狱，而姜映雪的婚姻，自然是以一封休书而结束。姜家落得家破的下场，姜映雪也随之身败名裂。

妇人说完了自己的故事，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之中。

“遇到渣男，就应该主动离婚，再追求自己的幸福嘛！”张小羽不太明白古代的规矩，不能理解这个故事的结局。

“唉，请节哀。”柳松雪知道古代女子名节的重要性，只得如此安慰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