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回礼（1/1）

曹阳昭回来的时候校医已经帮周予婼上好药了，曹阳昭走过去坐到周予婼对面的病床上“校医怎么说？”

周予婼刚要回答就被听着的校医抢先了“没多大事，就是受外力撞击引起淤青然后破了点皮，擦药过几天就好了。”

曹阳昭叹了口气，走到周予婼身前蹲下，手虚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问道“拽的是这里吗？”

周予婼点点头，刚退下的情绪又涌了上来，鼻尖开始发酸，眼里也蓄起泪意，声音带着哭腔“曹阳昭”

少女的哭腔是击溃他情绪的利剑，曹阳昭站起身手按着周予婼的后颈让她靠在他的腹部。

他转头朝李想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余傒你也回去吧，还要上课呢，周予婼这边有我在，麻烦你和李老师说一下了。”

余傒想了一下曹阳昭说的也对，不过还是问了问周予婼“婼婼，那我回去上课了？”

周予婼从曹阳昭的怀里出来，肿着眼睛看着余傒，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傒傒，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别落了课。”

“好吧，那我就先走咯。”余傒跟周予婼说完又对着曹阳昭叮嘱道“你照顾好她。”

李想见这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完没了，干脆上前去推着余傒的背朝门口走去“走啦，阿昭”

师康看着曹阳昭点了下头示意也跟着走到门前“校姨打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砰”随着关门声响起，现在医务室里就剩三人。

校医对着他们笑了笑没说话，将一包纸巾放在一边就走到电脑前办公了。

周予婼抽了几张纸，将脸上的泪给擦干，但是之前干涸的眼泪还是让脸感觉有些紧绷。

她看向水龙头前正在洗帕子的曹阳昭，回想起刚才哭得人家衣服前面全湿了的鬼样子，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刚才到底是在干嘛！哭的丑死了。

曹阳昭走过来，面上有些沉闷，没说话。就这样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周予婼的脸。

周予婼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我自己来吧。”手刚准备接过毛巾就被曹阳昭的话打断了。

“别动，我帮你擦。”他的声音闷闷的，虽然还是之前的声线，但周予婼总觉得曹阳昭现在不怎么开心。

她听见曹阳昭这样说后也没在动，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曹阳昭，俨然一个乖乖学生样。

曹阳昭弯着身，仔仔细细地给周予婼的脸擦干净，边边角角都照顾到。等擦的差不多后，曹阳昭走回水槽清洗帕子，把帕子挂好后走回来，也没坐在周予婼身边，而是像刚才那样蹲在她面前。

他看着周予婼，眼里是散不开的情绪，就这样盯了几秒，曹阳昭才开口说话：“婼婼，对不起。是因为我他们才心生怨恨，是因为我…你才遭受非议，真的…对不起”

说到后面曹阳昭的声线已经开始发抖，眼睛里充满血丝，泪眼模糊。到最后干脆遮住自己的眼睛，垂着头向着地面。

窗外依旧刮着冷风，愈演愈烈。夏日绿意盎然的大树在这个冬季也只剩下萧条的躯干。在操场行走的人无不哈着气搓着手，想让身上暖和点。

而窗子里，空调让屋内依旧像是在过春天，不冷也不热。又甚至有些地方会很暖就像现在他的脸一样，被周予婼的小手包住，暖暖的。

周予婼也跟着蹲下身，两只手放在曹阳昭脸颊两侧，左手的大拇指轻轻在曹阳昭伤口摩擦着。

银币大小的乌青中间是指甲盖大小的伤口，有些地方还没有结痂。周予婼盯着那处伤口，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忽视不掉的鼻音“这里…是怎么弄的？”

成年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有默契就行，心意相通的少年少女也一样。

曹阳昭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感受着脸颊附着的温度抬起头，眼神中的浓墨被怜惜取代。

她总是这样，很乖很好欺负的样子。因为性格，不主动去交新朋友，身边这几个朋友就像她的全部一样，做错了什么她都会说没关系。这次也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承受，受了委屈也不说，他走了……她又该怎么办

“嗯？”见曹阳昭一直不回答她，又问了一遍。

“这个伤啊，没事，和李想打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这句话不是曹阳昭说来安慰周予婼的，说来也巧，正赶着……

那天晚上回宿舍的路上，李想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

“唉，阿昭，你现在行啊。还会玩剧本了。”

“一边去。”曹阳昭现在情绪不好，懒得搭理李想。

李想见曹阳昭这样一直散发着低气压，心里叹了口气“阿昭，做人要开心，天天开心。”

“开心不起来。”

李想停下脚步做了个深呼吸，看着越走越远的曹阳昭大喊一声“曹阳昭！”

曹阳昭啧了一声，不耐地回“干嘛——”身刚转一半就瞧见李想突然朝他跑过来。

但是跑的时候天太黑李想眼太瞎，哦 还有耳朵也聋，根本没听见师康的提醒。压根没注意到前面的不小的碎石，脚踩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崴了且重心不稳扑向了曹阳昭。

好歹是一名青少年男性，个也不矮，被这么一扑，两个人都倒地了。李想倒好有曹阳昭这肉垫垫背，曹阳昭就挺倒霉了，右脸撞墙了又摩擦到了墙上的沙砾，然后就…真受伤了。

周予婼听见后蹙了蹙眉，软声中带着些警告“下次小心点。”

曹阳昭弯起嘴角，很受用周予婼的管教“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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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三节课也正好结束，周予婼刚一坐下，有些八卦又缺心眼的男生就跑过来问“哎，周予婼。周安祐是你家谁啊？”

余傒翻了个白眼，感到很无语“关你什么事，这时候是讨论这事的时候嘛。”

那男同学摸了摸鼻子，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嘟嚷了句“不就问问嘛，不说就不说。”然后转身走了。

“周予婼来下办公室。”老李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没等周予婼反应就折回办公室。

这熟悉的开场让周予婼不由一怔，余傒在旁边听了都觉得害怕，担心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周予婼轻轻吐出一口气，起身经过余傒的时候轻捏了下余傒的肩安抚。

快步走到办公室前敲门“叩叩”

“进！”

一进去就看见老李笑脸吟吟地看着她，见她进来还对她招招手“快来！坐。”

老李的笑容弄的周予婼心里充满了疑惑，呆愣的坐下。

“周予婼，那两个恶意造谣的同学经教导处商讨决定记过处分并且离开前会在旗台下做全校检讨，这几天受委屈了。”话说到老李的脸色也沉了不少，多了几分对晚辈的爱怜。

冬天埋于雪下的真相也会在积雪融化时沉冤昭雪。

周四是这些天来难得的晴天，课间的时候周予婼站在台下看着台上低着头检讨自己过错的男生，话语难得带有分真诚。

“我们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在此，我们对自己所犯的错造的谣对周予婼同学感到深深的抱歉，对不起。”

听到这就够了，也不必再放在心上。周予婼露出一抹笑。冬日暖阳，阳光仿佛照进心里最后一丝阴霾也尽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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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的时候那俩男生的家长到校门口接他们，刚一看见就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说了多少次，别惹事别惹事……现在好了，被劝退就算了还得罪了人家小少爷，弄的厂里的大单都丢了，损失多少你知道嘛！你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接着“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声音逐渐变小汽车尾气声将谩骂声彻底盖过。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变成“滴答滴答”，曹阳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嘴里撵磨着“小少爷”这三个字。

走出厕所，没有了建筑的遮挡阳光尽数洒在了曹阳昭脸上。他微垂眼皮，嘴角扬起一点弧度，心里第一次觉得那家还挺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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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傒傒，你能帮我把这个给曹阳昭吗？”周予婼朝余傒递过一张纸条。

余傒有些纳闷“婼婼，你怎么不自己给他呀”

“这件事虽然已经结束，但不免还有讨论的人，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余傒叹了口气“婼婼，你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行吧，我帮你给他。”余傒虽然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接过纸条。

不过到最后这纸条也不是余傒给曹阳昭的，而是李想。

下午最后节课下课铃刚打，余傒就拿着纸条从后门冲出去，站在二班门口张望。

还没等望着收信人，李想就从里面走出来。

“干嘛呢，在我们班门口鬼鬼祟祟的，一眼就注意到了。”李想靠着教室门框，长腿抵着另一边。

余傒见李想出来，虚情假意地笑了两秒，然后垮下脸“让开”

“呵”李想轻笑了声，随手薅了薅额前的碎发，自信开口“找我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而且我——”

李想话没说完，就被班里同学无情的一声“借过给打断。”

李想有些仓促地收回脚站直，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掐着嗓子来了句“您请”第三声拐得重重的，可真有礼貌的小男生一枚。

余傒见李想吃瘪，捂着嘴偷笑了声，又想着周予婼她们还在教室等她，就把纸条从兜里掏出来递给李想，再三嘱咐道“别看别看别看，拿给曹阳昭”

然后就着急忙慌地走进后门，还没等李想反应过来又探出身给他说了句谢谢。李想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条，扯了下嘴角，还挺有礼貌。

回到教室，李想把纸条随手丢在曹阳昭的课桌上“余傒叫我给你的”

曹阳昭抬头挑了下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一看见人就跑上去，结果是为了给我传纸条啊，辛苦了”

李想实在看不得曹阳昭这贱兮兮的样子，懒得理他，跑去骚扰师康去了。

曹阳昭拿起桌上的纸条打开，纸条上的字线条圆润有力又柔美，字小小的。字如其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

曹阳昭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将纸条又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妥帖地放进桌箱的小盒子里。

周五的时候，老李课上。他哼着小曲走上讲台，老样子环视一圈后停止展现歌喉，清了清嗓子说道“前几天处理些事情，所以呢一直没换座位。课程进度也赶差不多了，所以今天这节课拿来换位置，三分钟，把书都收一收，然后站走廊去。”

这回周予婼发挥还挺不错，正好排第三，可以自己选位置和同桌。老李刚念到她名，周予婼就走到之前跟余傒说好的位置然后开口“老师，余傒当我的同桌。”

老李看了下周予婼的位置不靠前也不靠后，也还行，点点头“余傒，进来！”

“下一个……”

余傒从后门挤进来，站在新位置上止不住的笑意“终于不用挨着漏风的窗户啦，婼婼，谢谢你。”然后看了眼四周又接着说道“不过琦缘她们离我们有点远哦”

琦缘这回发挥如常，班级第一，带着刘梦坐在了个中间靠墙的位置。

等新座位全部分好，离下课就剩六分钟时间了，老李回想了下，也没什么要交代的，就让他们先坐着，等下课了再把自己的课桌给换地方。

下课一切都收拾妥帖后周予婼就去食堂吃饭。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都要拿来好好准备期末考试的事情，所以周予婼每天的行程都大差不差，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

到了周六下午放学的时候，周予婼照例和之前一样去食堂吃饭，回寝室待了会儿，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但是周予婼还是穿上棉服出门了，因为今天晚上是她在纸条约定和曹阳昭见面的日子。

一周忙碌的生活过去现在难得的放松，即使晚上很冷，风刮脸庞很刺痛，但操场上依旧还有一群打球的人。定睛一看，李想也在里面……那会不会曹阳昭已经到了。

周予婼抬头看向黑漆漆的教学楼，对这个观点有些存疑，不过还是加快步伐到最后跑了起来，就这样提着一口气跑到了四楼。

冲劲过去，周予婼弯着腰喘着气，等稍微平复过后慢慢直起身朝教室走去。她得先去教室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从教室出来后，原本漆黑一片的走廊，此时从空教室里透了点光出来。周予婼握紧手中的首饰盒，然后向空教室走去，推开虚掩的门就看见了那个约定的人。

曹阳昭坐在老位置上，旁边架起一台折叠台灯亮着暖光。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越来越暗，他就是教室里除光源外最能看见的那人。

灯光打在他侧脸上，脸半明半暗。因为光线的原因，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显立体，看着又带了分上世纪古罗马的雕塑的意味。

他眼睛盯着门口，专注的就好像没移动过视线，一直在看着进门处，等待着。

周予婼关上门，缓缓朝他走去。曹阳昭的视线就这样慢慢上移，直到周予婼在他面前站定，直到她软糯的嗓音说出那句“我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