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待到落日时(1/1)
有的时候,真的应该庆幸。
因为他们尚且看得到今日的阳光。
倒不是自我安慰。
哪怕已经是一天中最后的阳光了。
但起码有光。
在星图之中,东方象征着开始,象征着意志,象征着选择的权利。
你有更多的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
而代表日落的西方,则象征命运。
落在西边的行星越多,就意味着你更多的要接受命运的安排。
并不是说一切都是宿命。
只是当你在这些领域做出选择的时候,将颇受限制。
在圆盘的顶部,叫做天顶的地方代表着你工作、事业。
法师的事业是否也算在其中。
作为占星师你看到了吗?
钟时其实给不了回答。
它更多的时候是一种生活的哲学,而非人们口中的妖术。
是工具。
很多时候人们并不了解,只是咄咄逼人。
人们来了总是要求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们不会看,占星师总是会的。
这方面讲,钟时可能有些不合格。
这是要令同行耻笑的,不过他也不在乎。
部分顾客不是很满意地离开,偶尔也会嘀咕几句。
很多事情不能用言语来细致地描述。
实际上他看见了,却不好说。
时间久了,他说的多起来,也有的时候不再开口。
所有都当做命运的安排。
看见的越来越多,也是更加感受到束缚的感觉。
这不对。
他选择回到灵安。
法师不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他说。
对与不对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起在外时,许多同行总是喜欢贬低别人。
其实占卜一道,哪种方式不是殊途同归?
所有深触灵性之人皆需修心。
一味地贬低其他方式,已经偏离了大道。
他看见别人的命运了,也尽己所能。
所不可避的,也就是那人的宿命了。
危险与安全,他也看得清楚。
只是生与死不是既定的蓝图。
每个人都会死,就像每个人当初的降生。
但这是写在外面的,原先就写好的。
星图只是中间的程序。
只是有的人能够正常运行,有的人bug有点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占卜还是可以以具体事件为导向的。
只是越加久远的事情,干扰的因素越多。
钟时已经好久没有出过灵安了。
也很少为别人占卜了。
只是今早他顺手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这种不安是很常见的,毕竟法师的工作就是这样的。
但是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同,说不出。
听说夏眠从前线回来了,他还期待着她能来看他一下,顺道和他讲讲前线的事情。
钟时没有什么灵性,跟夏眠更是没的比,在前线连炮灰估计都算不上。
但是从书上看到的对前线的描述,他还是有些好奇。
文字、图片什么的,总归不是亲眼所见。
不过前线就代表着战争,无论人与人之间,还是人和异种。
战争不是值得神往的事情。
可是大大小小的战斗何时停过,从人世间到灵安再到前线。
灵安从来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她的脚下便是那无垠的战场。
换个说法,灵安便是战场的前哨。
是世界最后的防线。
谁都知道世界树便在灵安,可谁又在意灵安是为何而建。
世界树所在的镜湖之下就是无边无际的镜界。
那里似乎什么也没有,虚无一片。
可他们亦铸起一座座哨站。
再往下便是无尽的深渊,异种的根源。
大家都很忙吧,只有他什么也做不了。
灵安的云意外的很阴沉。
印象里他好像很少见过这样的景色。
他脑海里回想起过往的片片段段,偶然间一张脸在脑海里停顿。
有些生涩了,不过他还记得名字。
好像叫……
“林江是吧……”
……
“所以,为什么不能让法神用所有的圣遗物来推平深渊呢?”
另外两个人都变得沉默无语起来。
夏眠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江在常识方面真的像个白痴/
“首先圣遗物的数量有限,各个效用也不同,想要大道那样的水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法神确实很强,但是深渊可也不弱。
那些异种斩不尽,没有办法解决其源头,一切都是白说。
禁物的提升或许很大,但是代价呢?法神也豁免不了的。
况且,你知道圣遗物和禁物怎么来的吗?”
夏眠解释着,又质疑地盯着林江。
林江:“……”
很好,他确实不知道。
“所有的圣遗物都是法神遗留下来的,所有的神性都是法神本身的力量。”
话已经很明白了,我的阑尾切下来,装回去还能增强体质不成?
林江有些不好意思,有一种学渣的痛苦。
只好打岔说些别的。
“还有多久才能到呢……”
他们都停下来,向窗外看去。
已经愈加接近日海了。
常常有碎光飘落。
林江想着应该是日海里的那个“太阳”。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希望不是活的。
手机在这里是铁没有信号的,时间的计算也并不需要它。
比起手机、手表,系统的签到更加准时。
林江打开系统的面板。
[个体:林江]
[血量:400/400]
[灵能:32269/32269]
[充能:0/100]
[灵能强度:3476]
[金币:2758]
[混沌宝石:454]
[持有术法-风:风灵掌握
火:追踪火光,灰烬冠冕
土:黑曜石奔流,折叶舞,大地之握
水:潮汐风暴,龙涌,破水
电:光耀之律,流体立场,电浪之锚
虚无:终章]
[命术·朝暮携行]
每天打卡一次,就知道一天已经过去了。
这样算,下海以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有的时候时间过得确实很快不是么。
像是写作业,了了几笔便已是数个小时。
有人端坐桌前,一天也敲不下几个键。
一念瞥过,便是几十年。
林江轻轻下踏石阶,清风骤起,掀动夏眠的裙摆。
一道柔和的橙光点在日海之中,好像黑墨入池,瞬间浸染开来。
整个克里艾尔都泛滥着夕阳的温度。
他举起手,裹起一道风、一束光,扭曲在一起。
三个人的身影瞬间消散,又在石塔顶峰站稳。
漫天暗沉的大海已经沉没在黄昏之中。
有一个身影站在夕阳之前。
挡住了光。
挡住了岁月流年。
却挡不住记忆、思念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