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梦想（1/1）

国师率先展开丝滑有力的翅膀，飞到了车窗上，他回头看了看方圆，示意她跟上来。

他冲开窗帘飞了出去，轻巧地飞上半空，慢慢盘旋着。

灵羽坐在车辕上，抬头正好看到，她吃惊地叫道:“好漂亮的金丝雀啊，怎么还有这种银白颜色的？我从没见过这样的！”

玄夜也抬头用手搭着凉棚看:“果然，真是神峻，如果能抓住给国师养在廊下，大人他一定很欢喜！”

这时，方圆从马车里歪歪扭扭地也飞了出来，她第一次飞，还不怎么熟练。

她使劲扇着小翅膀，越使劲越飞不高，她左一下，右一下，“砰”的一下，国师吓地一闭眼，心说是真笨啊！

她摔在了马车顶上，勉勉强强地，头晕目眩地站起来，国师在她的头顶盘旋，又不能帮她，只能看着她干着急。

幸亏方圆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她站在马车顶想了一下，才又振翅高飞。

两个侍从又看见了，玄夜道:“那是什么鸟？它身下那是什么？是脚吗？”

灵羽道:“今日长了见识了，这只鸟丑的可以，不知怎么长的！”

方圆心里腹诽:“我也不想啊，怎么才能变得漂亮啊？”

她抬头看着国师，国师变的金丝雀全身银白色，在明亮的天光下漂亮的晃眼。

在她的旁边灵巧地展着翅膀忽上忽下，她看着他，羡慕的很，果然，她慢慢也变的和他一个模样。

方圆心下释然，原来可以这样啊。

慢慢的，方圆不再手忙脚乱的，扇动一下翅膀也可以飞很很远。

方圆兴奋地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原来真的可以在天上飞。

她享受着迎面扑来柔和的风，感觉自己骨子里发出了渴望自由高飞的呐喊。

她雀跃着上下翻飞，各种姿态的飞，有几次她差点掉下去，那又有什么，她是只自由自在的鸟啊！真的飞起来了！

她飞过树林，飞过草坡，飞过村落，……有时她停在树枝上，去加入别的鸟群，去逗弄它们。

引得它们叽叽喳喳地乱叫，她大笑着离开，惊的那些鸟儿四散奔逃。

国师跟着她，护着她，有时又引领着她，怕她太累，轻声嘱咐她慢一点。

方圆边飞边问:“炎冥，如果七天后我们去的地方太远了，那不是要自己再走回来？”

国师笑道:“啊，你说的对，所以，还是不能太远了，毕竟我们是人。”

方圆轻挥着翅膀停在半空，回望了一下京都，京都已经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地方，远到再也听不见城中的喧嚣繁华，也看不到一丝城楼痕迹。

她大笑道:“我才不管呢？飞到哪里算哪里吧！”

她扭头就飞，快得像一支离弦的箭，国师追上她道:“你得顾着点我啊，我还有国师的职责啊。”

方圆哪里听的清他说什么，风呼呼地吹过她的耳际，吹的她热血沸腾，她觉得自己有的是力量，把所有的鸟儿都抛在后面，觉得自己好威风啊。

她只想痛痛快快地飞，觉得她本来就应该属于天空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弄丢了她的翅膀。

终于，她有些累了，低头想要找个地方歇一下脚，猛然发现她的下面却是茫茫大海，无边无际。

方圆有些吃惊，她赶紧回头寻找国师，想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国师看着她累的慢慢贴近大海，先她一步变作了一尾银色的游鱼，一头扎入水里。

方圆以样学样，也变作了一尾银鱼儿潜入了水里。

国师在前面等着她，嘴里吐着气泡。

方圆心想，这水好喝吗？她也少少地喝了一口。“呸！呸！太咸了！”

国师怪异地看着她，长尾一摇，进了深水。

方圆在水里并不觉得憋气，相反，舒畅的不得了。她感受着水流擦过身体痒痒的感觉，有一瞬间，她甚至有了异样的感觉，舒服的她昏昏欲睡。

国师返回身，用身体挨着她，用嘴巴轻轻亲吻她的脑袋，不同于人类的亲吻，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就像是自己亲吻自己的手指，钝钝的。

方圆也回头亲吻国师的腹部，国师逃也似的跑了，方圆道，这有什么啊，两条鱼而已嘛。

水里各种各样的鱼儿，五颜六色的，围着他们看，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围着他们转圈，国师带着方圆，轻摇尾羽，快速离开了它们。

海水里有时是黑色的，有时是蓝色的，有时又清的见底，映着各种姿态的白云，向下看去遥远地心里发毛。

不知从哪里游过来一条金色的鱼，方圆叫不出它的名字，却觉得好看的紧，它加入了方圆他们。

它过来挨挨蹭蹭方圆，国师看到了，一脑袋给它顶了个跟头，方圆笑的直打跌。

就在她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时候，一股急流拽着他们前行，方圆控制不住身体，跟着漩涡极速而去。

她吓的大叫，一连喝了好几口海水，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但脸上却感觉不得湿润。

国师化作一条巨鲸，一口把她吞在了口里，含着她不知游了多远。

方圆累的不想睁眼，慢慢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软软的草地上，天空蓝的就像海，或者海蓝的就像天空。

方圆有一刹那觉得自己还是在海水里，水托着她，软软的，她舒服的想打几个滚，她确实那么做了。

一个英俊的黑衣男子坐在一边，他没有束发，只用一条红色的绣着金线的抹额勒紧，显得格外放荡不羁，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是国师。

方圆一骨碌想要坐起来，却只是跳了一下，她发现自己还是一尾鱼。

她默想了一下，想着翠儿的模样，随之，她轻松地坐了起来。

方圆笑着说:“嗷呦，真是尽兴，只是不知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国师站起身，全身上下英邪之气更盛，三分风流含情，七分儒雅斯文，眼梢微挑。

他微笑道:“管它到了哪里，我们去吃饭吧？想必你也饿了。”

方圆的肚子非常配合的“咕噜”叫了一声，她羞涩地笑，眼睛里润泽的像是一汪春水:“还真是饿了。”

国师轻轻拽过她的手，两个人的长袖交叠在一起，好像从来就应该在一起似的那么自然。

在路上走着，也不着急，哪里人多就向哪里走，没人认得他们，但他们两人的气质引得周围的人驻足观看。

两人喜悦地互相对望了一眼，还有什么比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更让人惬意的事情呢？

走了小半天，还真找到了一间客栈，两个人进到里面，国师要了一个雅间。

伙计把饭菜上齐了，低头退出。方圆道:“还不如跟楼下的人一起吃，听他们说什么，还热闹些。”

国师一下子笑了:“说的是，我们本来就是进入人群里玩的。”

雅间的窗户临街，方圆手里扒着窗棂向下看去，有一对老夫妇在相携着并肩前行。

他们打扮朴素，是一对庄稼人，他们对望时，眉宇之间恩爱异常。

方圆羡慕他们白头偕老，心头想着老妇人的样子，果然，坐在国师边上的成了那个白头的妇人。

国师微微一笑，也成了老汉的样子，满脸皱纹。

他用苍老的声音，眸光里带着柔情，动情地对方圆道:”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往后余生，有你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