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欺负娘？（1/1）
章思雨扭头，瞅到门口脸盘黑黑的小瘦猴儿。不用说，这就是彭家老大彭一条了，家中最黑的一个条。
彭一条瞅见他娘看他，身体立马倔强地转了角度，朝他娘亮出一个沉默的后脑勺。
章思雨瞧一眼不咋甩她的小娃娃，挑眉道，“回来啦？上次不是说要吃煎鱼块吗？今天我做了煎鱼块。明天我还打算做鱼丸子，把鱼肉剁碎剁细，捏成圆球炸着吃......”
“娘，炸着吃好吃，我要吃！”感到幸福的彭二条很是捧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多吃一点！因为我明天在家看弟弟。”
“好。我多做一点。”章思雨目光掠过大快朵颐的两个条，最终把视线落在他们哥哥身上，“真的不想尝一块？”
记得没错的话，早上这个条没吃什么东西就跑了出去，中午肯定也没有吃东西。
虽然有的时候一条跑出去，二条会偷偷藏一点吃的出去带给他哥哥。但成珍珠今天不舒服，中午没做别的，吃的今早剩的鱼头汤。二条自己吃了两口就跑了，更别说带给他哥哥。
所以，这娃已经是一天没吃饭了......
彭一条昂起一颗高傲的头颅，余光微侧，小嘴依旧紧紧闭着，不说话。
这小家伙是打算将沉默进行到底吗？章思雨也不急，眼角却情不自禁有点湿润。
“今天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彭一条扫到他娘抹眼泪的动作，脸色立马沉了。
“谁欺负娘？”彭二条瞬间警铃拉响，左顾右望。
“没有。”章思雨摇头，已经迅速调整好情绪。
不过说实话，这泪失禁的体质，真的有点难搞。
“谁？”慢半拍的三条抬起一只柔软的小脑袋，鼓着腮帮子，声音有些气呼呼的。
“没有谁，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章思雨摸摸紧挨在她身旁的柔软小团子，敛去心里头涌起的异样情绪。
彭二条、彭三条两小只点点头。娘好好的。
“弟弟，你们今天在家，你们说说今天都有什么事！”彭一条不信，看向两个弟弟，拳头捏得紧紧的。
嘿。是不信她？这少年老成的模样，倒是有点长兄如父的意味......章思雨扒着红薯，眸光垂了垂。
成珍珠的死虽然是因为吃药的缘故，但徐霞那张嘴着实是令人生厌。因为那些风言风语，成珍珠心里不知道憋了多少情绪。今天那一遭都只能算收个利息了。
“娘让我们出去捡螃蟹......”彭二条开始回忆。
“螃蟹。”彭三条点头，再次从口袋兜兜里掏出一只小螃蟹。
小螃蟹，忘记让娘煮汤喝了......
......彭一条抿着唇，眉头皱得老深。小弟弟哪里知道捡什么螃蟹？每天就知道粘着娘！娘为什么要让小弟弟也出去捡螃蟹？
这很不对劲！
“真没人欺负我。”几个小屁孩就不必担心这些事了。那徐霞还不够看的，下回再来，见一次打一次。
说起来，她发现她的大力气好像也跟来了，就很神奇。
那就是因为他咯......得出结论的彭一条沉默了。他真的不想去上学。他可以在家里的，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吃吧。”章思雨把盘子挪了挪，很自然地串起几块鱼放到小孩手里。
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一个希望孩子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母亲，一个希望能担起家里重任、似乎有点厌学情绪的小孩，也难论对错......
彭一条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煎鱼块。娘不骂他吗？好像又没有要哭的样子了？
小小少年突然的沉默很明显，章思雨直接道，“一条，明天早上我要去供销社，你要是不想去上学可以在家看弟弟。如果你在家看弟弟，我明天可以分你三个鱼丸。
你要是去上学，那我就分你八个鱼丸。我保准炸鱼丸比今天这个煎鱼块还好吃......”
娘说要去供销社！娘还说要炸鱼丸！她还说自己可以不去上学留在家！彭一条听完，小黑脸上两只眼珠子瞪得溜圆溜圆。
他怎么有点不信呢？彭一条紧紧盯着他娘，目光有些迷茫，更多的是疑惑。
“那我在家带弟弟？”彭一条说完立马去观察他娘的反应。他不想带弟弟，但他更不想去上学。
三条抬了抬小脑袋，想说他也看弟弟，然后要三颗鱼丸。可是他好像没有弟弟诶......
“可以啊。”章思雨一口答应下来。不想去上学，硬逼是不行的。感觉小孩的厌学情绪，除了家里突来的意外，还有点什么别的原因......
到底还是个孩子，藏不住这么多心思，彭一条仰头就“嗷”出一嗓子，“娘，你真的是我娘吗？”
“不是你娘是谁？”章思雨勾唇一笑，顺了顺小孩子乱糟糟的头发。
彭一条扭头，把头发再次拨乱，然后留给章思雨半边乱蓬蓬的脑袋瓜。
他还在生气呢！
是个挺有趣的小屁孩。章思雨瞧着三个性格各异的娃娃，继续晚饭。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桌上几只黑乎乎小爪子越来越踊跃......
“娘，碎觉觉。”吃完没多久，彭三条就有些焉哒哒的，蹬掉鞋子，小手小脚要往章思雨怀里爬。
这年代没什么多余的活动，吃完就是睡。不过三条今天已经睡过好几觉，怎么又想睡了？早产的原因吗？
看着的确不像平常孩子这么有活力，精神的时间太短了，还特别容易感冒生病......
章思雨把小娃娃抱在怀里，帮他洗脸洗脚洗屁股。
三条身体弱，晚风凉，就先不帮他洗澡了。
好奇怪啊！娘怎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明明今天早上还很生气他的，说如果他不去上学就抽烂他的屁股......
彭一条看着他娘忙碌的身影有些迷茫，但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人都自在了不少。
娘不哭就挺好的，他真的最怕娘哭了！
“走，弟弟，抹澡去。”彭一条招呼一声。
“好嘞！”吃得肚子圆圆的彭二条迅速爬下桌响应。
章思雨看了点头，抱着三条回了床上，然后自己拿桶接水抹了个澡，等两个大条上床后，把门锁好。
她有点困了，身体很倦。
成珍珠身体底子似乎不太好。她刚拿镜子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