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玉环妹妹（1/1）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看向申豹的眼神也多了些许敬畏之色。

"皇子看人果然与众不同,此人必有过人之处。"

众臣窃窃私语,都对小申刮目相看。

根据申豹的个人经验，这时候不要成为焦点才是最安全的做法，毕竟谚语说“枪打出头鸟”嘛，引人注目往往招来麻烦。

小申连忙谦虚道:“皇子殿下过奖,本人才疏学浅，不堪大用。”

众臣这才纷纷点头,个个对小申露出善意的微笑，小申暗自松了口气。

为了转移众人视线，申豹哈哈大笑，同时连忙摆手，意思是不要把话题放在自己身上。

起初申豹想不到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突然灵感闪现。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道：

“请众位勿多虑，在下不过一介道士而已。”想起自己原本是一名导师，自称道士也不算冒充。

说完之后，害怕没有解释清楚，还加重语气：“在下不过是修行之人，并无高深本领。”

与其被称作神秘莫测的“能人异士”，申豹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人感到不那么突兀。

话说自己化身道士，本来在现代自己就是个“导师”，回到唐朝扮作道士，听上去也不算改行。

众人立刻对小申刮目相看,纷纷开口称赞。小申暗自得意,编故事的本领还是不错,总算应付过去了。

申豹原以为这等推脱能蒙混过关，结果唐明皇似乎兴致甚浓。

“道长莫要谦虚，既从遥远他乡来我大唐，必有过人手段，不妨示众一二。”高力士明白圣上心意。

什么？居然要表演！这可大大超乎小申的预期了。他原以为靠着死鸭子嘴硬，就能不露出马脚。可现在要见真章了，他自然不能应许。

“道长不必谦逊，今日这么多贤达云集，正是展示道法好机会。”众人也催促申豹表演。

“这真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小申心中默念，可现在他是全场焦点，拒绝显然是下下之策。

这个时候最怕“群体效应”，越来越多的人行注目礼。申豹紧张无措，心跳如雷，这场面如何能对付?

他一边拖延时间思考对策，一边浑身上下摸索，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不过，这个行为被旁人解读为别有用心。

这时,一位老臣看见小申的动作,立刻大声喝道:“此人有异动,准是藏了兵刃!快搜他身!”

小申脸色一白，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

不过，他不敢怠慢，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空空如也。

小申站在殿堂正中,心潮澎湃。他激动之余,不经意向皇上踏出一步,突然间,一声暴喝自身后传来：

“不得擅闯,速速停下！”

原来是皇上贴身护卫见他迈步,警惕大发,立时拔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已到小申面门。

小申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后退,那寒光擦脸而过,洞穿身后檀木,戟声惊人。

幸好小申及时退避,才未被砍中要害。

众臣纷纷侧目,殿内鸦雀无声。

他心中暗叹,这龙椅前面,自己待不下去了。

事实上，这不是护卫反应过度，而是大殿之上，皇帝安危乃第一要务。

因此，每一个不寻常的举动，都可以当作有行刺倾向，于是拔剑相向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申知道护卫心切,误会自己有敌意,只得举手示弱:“无心无故,还请各位息怒。”

小申后怕不已,连声解释自己无心无意,却无人理会。

“你是何方妖人？居心何在？”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士跨步向前，只见他身着银甲,腰悬钢刀，厉声质问。

此人貌不惊人，却有一股威严气势，让人望而生畏，绝非池中之物。

心念电转之下，小申心道事态严重,虽不知此人身份，也见他来头不小,必须小心应对。

“使不得，使不得，顶多是个高人，妖人无论如何谈不上。”小申心中为自己辩解。

不过，斟酌言辞后，他真正脱口而出的是：

“将军息怒，请莫误会，在下不过普通道士，决无他意。”

说罢，申豹赶紧后退几步，以示自己没有恶意。

那人冷眼扫视小申,目光如电,周身散发森冷杀气，似乎心中打定主意要将申豹就地拿下。

还没等申豹摸清楚意图，只听他大喝一声：“拿下他!”

数名兵士随即涌上。

形势危急,小申只能挣扎反抗。他必须想办法脱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史将军，皇上面前，休得无礼。”高力士目露威光,严厉呵斥道。

猛然间，申豹意识到，他竟是史思明，自己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位足以影响历史进程的人物，不由地呼吸一窒。

史思明骁勇善战，胸怀才略，因此多次建立战功。因战功卓著，唐玄宗李隆基赐名“思明”，深受玄宗赏识。

可就是这样一人，日后竟成为埋葬盛唐的刽子手，颇有作茧自缚之感。

申豹看着他，浮想联翩。

在庙堂之上，自己竟与未来唐朝叛臣、安史之乱叛军首领产生交集，那种感觉十分奇妙，既戏剧又讽刺。

只见史将军脸色一僵,神情有些难看,但还是压下怒火,抱拳退后几步,低声道:“请恕罪。”

语气里透着隐忍的不满。

小申偷偷观察，史将军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屑,不过很快隐去。

在庙堂之上，高力士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皇上的意图。史将军虽不服,也只得让步。

小申暗暗松了口气,幸而有高力士仗义出头,自己这下暂时逃过一劫。

若刚才史将军执意动手,自己只怕难逃一劫。不过从史将军的眼神来看,此人心术不正,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小申沉吟片刻,长安的风浪恐怕还长,自己必须更加谨慎行事。

事实上，在申豹的心里，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需要道歉的人：“在下有眼无珠，万望饶恕。”

真希望将军不要记恨自己，万一经历安史之乱，怕是要变成对方刀下之鬼。

念及此，申豹摆出谦逊的笑容，主动软化关系：“全在小生无礼，还请见谅。”

“友自外邦而来，不远万里，我朝岂能丢了气度，莫要惊扰。”

此态一表，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变得缓和了许多。

一场误会终于化解。

“方才见道士有神通，不知有何绝技可以示众?”

一个插曲过后，众人的注意力又放在了申豹那边，可是他还没有想清楚。

小申一听，心中暗叫不好。他哪里有什么道术？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圣上过奖，小生平日修行不足，哪里有什么本事可言？”

“道士莫要谦虚，今日我等聚首一堂，正是展示道术高强的大好良机。”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小申身上，促请他展示道术。

小申紧张到不行，心脏突突直跳，这可如何是好？

忽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一袭鲜艳欲滴的牡丹红长袍映入小申的眼帘,那人似乎踩着虚无的七彩祥云,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小申不敢正视,只觉得此人定是国色天香。

虽然看不清来者何人，但是小申分明能够感觉到，皇帝的心情也变好了很多，因为在他的脸上看见了难得的笑意，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那红衣随风飘然而动,仿佛一朵灵动欲放的红莲。小申暗想,能得到皇帝宠爱,此人想必有出尘绝艳之姿。

她的出现不仅让现场多了几分活跃，也增添了几抹靓丽的颜色。

人群变得热闹起来。小申恍惚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年一度的选美现场。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心情大好。因为顺着他视线的方向，他看到李琩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客观上讲，其实他的表情管理已经很出色了。

哪怕有一丝表情不悦，但是隐藏于众人之中，也很难被发现。就像一勺糖，洒入海水当中，恐怕也很难品尝出其中的甜味。

小申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苦涩，与当下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学生物，辅修心理学，这等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咱的法眼。”申豹为自己的新发现自鸣得意。

只是小申不了解背后缘由，为何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如此异样？难道他曾经爱过她？

由于长袍的主人侧向出场，小申一直看不到她的正脸，只见红衣佳人身姿婀娜。

不过当她转过身来，看清真容之后，一瞬间申豹愣住了。

她有沉鱼落雁之容,明眸皓齿,肤如凝脂,秀发如云,确是闭月羞花之姿。

这美丽绝伦的容貌固然让人印象深刻，可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女子手臂上的饰物。

若是放到现代生活，他定然没有能力分辨女子的用品，就像他跟大多数普通男青年一样，难以分辨女子的口红色号，可这一次情况不同，他真的认出了这件饰物以及它背后的主人身份。

因为那饰物正是玉环，他一眼便认出那枚玉环，一个名字瞬间浮出脑海。

“杨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