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山（1/1）

童渊看了看两个少年已经开始长开的身体，那朝气的脸上带着期盼，和坚定。

微微一套叹，背过身去，看向天边的云彩，罢了，罢了，儿孙儿孙自有儿孙福，两个小家伙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或许是自己太自私了，想想自己不也是十多岁去闯荡江湖么。

“童兄，我知道你的忧虑，其实永寿比你想象的厉害！”老者摸了摸赵烨的脑袋。

“哦？”童渊听到老者这么说倒是吃了一惊，眼前的老友看似像个不起眼的老翁，其实可是自战国后就隐世不出的鬼谷门人，能够让他有这么高的评价，那可是极为难得的暗暗心想“这小子跟了大师学了三年兵法，莫不是这臭小子前面所说真的没吹牛皮？”

“永寿，你跟你师傅说说你对如今天下大势的看法。”老者慈祥地看着赵烨。

“好的大师。”说罢少年人拍了拍青衫上的灰尘，走到凉亭的东南边，沐浴在春日温暖的阳光下。

然后缓缓转过身看着师傅童渊说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汉高祖斩白蛇起义，一统天下已经三百余年，当今朝廷内有宦官弄权，乌烟瘴气，外有外戚专政，皇帝孱弱毫无明君之相，加之世家豪族剥削，土地兼并严重，百姓不堪其苦，必当有人效仿当年陈胜吴广旧事，揭竿而起。”

童渊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他当然知道天下必将大乱，几日前下山，山下饿浮遍地，百姓流离失所，更出现了百姓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可自己并未跟任何人提及，自己这个小徒弟也从未下过山，一直在山上跟自己学武或者跟老友学习鬼谷一门的兵书，如何知道当今天下的乱象，难道真是自己小瞧了他。

“咳，为师觉得虽然天下乱象已显，但汉庭军威依在，怕是陈胜吴广再世也难掀波澜吧！”童渊突然想考较一番自己的小徒弟看他如何回答。

一旁的老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脸上透露着一丝老顽童般的狡猾。

“师傅汉庭军威依旧在，我不否认，但这次的起义，嘿嘿，就算被剿灭，天下纷争并不会结束，反而更甚。”青衫少年咧嘴一笑，一脸自信的说道。

“哦？那你说说看。”童渊瞬间来了兴趣。

“师傅，你想想看若是这次起义范围足够广，人数足够多，朝廷是不是要分权给地方，到时候就算剿灭，尝到权利滋味的那些地方官会心甘情愿地将手中的权利交出去吗？答案是肯定不会！到时候必然拥兵自重。而到那时就是汉失其鼎，群雄逐鹿之时！”一旁的赵云听得神光奕奕，心里暗暗心惊自己师弟的看法。

“若为师当你下山意欲何为呢？是匡扶社稷，力挽狂澜。还是挥斥方遒成为一方诸侯争夺天子气运？”童渊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四岁头露峥嵘的少年，完全不敢把他和自己印象里那个被自己捡上山，只会偷奸耍滑不好好学艺的小徒弟联系到一起。

没想到少年摇了摇头，“弟子不想去匡扶这个已经腐烂的王朝，也不想去争夺什么天子气运。”

“那你下山是为了什么？”童渊更加好奇。

“师傅，如果说徒弟是为了避免一场巨大的灾难而下山你信吗！”阳光从云间偷偷洒在少年那坚定的脸上。那一场对于我们汉族来说几乎等同灭族之危的灾难。

“我信！”童渊毫不迟疑的答道，站起身拍了拍赵烨的肩，没有继续问原因，因为他看见了这是十多年来第一次看见自己徒弟脸上带着坚定这个表情。

只是轻轻在赵烨耳边说了一句“天塌下来，还有为师顶着，如果累了，记得回来，莫要委屈了自己。”

说罢，身子几个纵越就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下山去吧！你师傅算是同意了。”老者看着童渊消失的地方笑了笑，脚下飘动，追着童渊而去。。

“师傅！”少年眼泪横流，朝着童渊消失的方向拜了三拜。

天塌下来，有为师顶着，如果累了记得回来。。莫委屈了自己。。师傅。。。弟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收拾一番，恋恋不舍得看了看这居住了十多年的草堂，师傅房中没人，大师也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告别故意躲了起来。。。！

“云哥儿，我们走吧！”

“好”

直到两个少年骑马渐渐远去，两道身影出现在草堂的屋顶，“既然舍不得，为何不好好道个别。”只听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

“唉，徒弟既然有自己想去做的事，做师傅的又怎么能自私的去阻拦呢？道别只会让那两小子更加愧疚，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教的都已经教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童渊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化成两个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从紫金山出来，月亮已渐到中天，骑马走出十余里，只听到水声淙淙，前面有条小溪，月光下小溪像一条白龙蜿蜒曲折，而小溪另一边有个不大的村庄，远远的还能听到土狗的叫声。

“云哥儿，不如我们先去对面村庄找户人家投宿。等明日找老乡问问幽州往何处去。”赵烨看了看在月光下矗立的赵云。

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目如朗星，鼻若悬胆，看着皎洁的月光下赵云修长的身影赵烨脑海里不禁浮现了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好。”赵云淡淡的回答，洁白的脸庞突然涌上一丝红晕。他总感觉师弟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那我们走吧！”赵烨也没有看到赵云脸上的异样，骑马跨过小溪往对面村庄走去。

赵云连忙跟了上去。。。

马蹄声让原本安静的村庄顿时有些鸡飞狗跳，原本有几户还亮着光的屋舍瞬间黑了下去，急促的关门声还有轻声喝骂声。

什么情况？？？

赵烨牵着马，走到一户刚熄灯的屋舍旁，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屋内一声不吭，似乎主人家早已睡着。

“？？？请问有人在吗？我们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晚。有人在家吗？”

赵烨不死心的敲了敲门，门内依旧死寂一片。

赵云走了过来，指了指窗户然后指了指心脏位置。

赵烨点点头，明白了，师兄是说窗户边有人。

悄悄走到窗户边，猛的一拉，木头做的窗户瞬间被拉了下来，接着屋内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