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惊无险(1/1)
第二十章 有惊无险
朝堂之上,局面异常紧张。萧肃被步步紧逼着给正跪在阶下的萧逸安定罪。事情似乎一点转机都没有,头疼欲裂的萧索扶住了额。
阶下朝臣们和皇子们还在求情的求情,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多方势力纠缠的各种杂言碎语的进谏中,处在漩涡中心的萧逸安跪得板正默不作声等待着皇权的审判。
萧肃剜了一眼在旁听政的皇后,目光又重新落在不卑不亢跪立在阶下的自己最爱最得意的二儿子身上,目光再一转钉上立于一旁洋洋得意的萧扶予脸上,对于皇后母子的步步为营萧肃不禁觉得好笑。
皇后啊皇后,你密谋的东野复国大计是不是太漏洞百出了一点?
可即便如此面对这个赤裸裸的挑衅,萧肃还是无可奈何的。谁叫皇后一世糊涂但却聪明了一时,这一回要应付好她拙劣又明显的粗糙算计,萧肃也只能顺皇后的水推东野的舟。
“圣上您仁德,这疑心只是利器,根本在于解散异己,保持统治地位啊!”,两朝老丞相看得出很着急了颤抖着声线上前为萧逸安发声。
“你是要朕姑息养奸吗?!”,萧肃沉声怒道。
老丞相“不依不饶”忙不失颤巍巍跪在萧逸安旁边“求情”道,“二皇子绝无逆反之心,还请圣上您明察秋毫再做定夺,不可就这般草草定罪!”。
“丞相大人倒是‘明察秋毫’,不如解释清楚如何才能证明我二弟没有勾结南蛮叛党对我朝政权行不轨之事?”,萧扶予把老丞相怼的哑口无言根本没给他“狡辩”的机会继续咄咄逼人道,“除非战死沙场的澹台少将军现身说法!”。
萧扶予把“况且澹台少将军跟萧逸安可是敌对关系哦!”这句心语毫无顾忌写在脸上,明晃晃地甩给老丞相看就罢了,还跟了一句气死他不偿命的嘲弄说,“老丞相您也到岁数了难免心软护短,这可不太利于佐政......”。
“太子殿下这是嫌老臣难当大任教老臣衣锦还乡不是?”,老丞相笑容暗藏心机轻轻看着乳臭未干的萧扶予心里暗自发笑。
孩子啊,你要懂得感恩于你弟弟还顾及丝缕温情对你泼过来的脏水没计较,更是念及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不把你当回事儿。再说老臣当初能拥护你做太子现在也能轻而易举地废了你。
“扶予!不得无礼!”,萧肃厉声呵斥了萧扶予一声做警告。
唉......萧肃的太阳穴是突突的跳,扶予这孩子是真不省心他皇后妈教的吗?
“是!儿子知错!”,萧扶予赶忙收敛,一副低眉顺眼乖巧样。
萧肃轻叹了口气没了辙,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眼下还是得稳住大局再破残局,牺牲一个儿子均衡各方势力对萧肃来说划算得很,而且这才有再论权谋杀个回马枪的余力。但是谋反势力大做文章的是澹台镜、借刀杀的又是萧明月、偏偏枪口正对的还是萧逸安,萧肃迂回不得只能冰冷地传口谕,“传朕号令......!”。
萧逸安藏起了眼底深潭俯身叩首听旨。
为什么偏偏是逸安......萧肃又掉入了用尽阴谋阳谋亲手杀死自己所有的手足兄弟,最终满身血污登上了这个荆棘皇位的噩梦梦魇中。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还没有结束吗?
“且慢!!!”
一声沉稳有力的深沉声线打断了萧肃后面的指令,这个声音好听的主人用被特许的“叛逆”告诉他,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结束了。
众人被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唤神回望迎接来人,直到澹台镜真真切切跨进殿门靠着萧逸安另一边跪礼面圣,所有人才如梦初醒或喜或忧百态众生相。
萧肃暗沉下去的眼睛回了光暖,“小镜真的是你!快快请起!”。
“多谢皇上!”,澹台镜起身肃立。
萧肃喜不自禁道,“你没事就好!”。
“微臣让皇上挂心了,好在有皇恩庇佑奸人暗算微臣未能得逞。”,澹台镜斜飞入鬓的眉眼勾勒着他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力十足,“这里面还涉及了二皇子......微臣也有要紧事启奏!”。
萧肃喜上眉梢,“哦事情倒是有趣起来了,朕洗耳恭听。”。
皇后和萧扶予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萧扶予强装镇定安抚自己心说,澹台镜没死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和萧逸安两人本就是死对头绝不会错过这个搞垮萧逸安的绝好机会的,我后面还可以找机会拉拢他为我所用.......
然而萧扶予听着澹台镜向萧肃转述东野战事从遣词造句到功勋归属,感觉越来越“不对味儿”了。这些报告为什么全是在给萧逸安邀功?澹台镜......在拥护萧逸安?!怎么可能?!!
皇后再笨蛋美人也清晰地看出澹台镜的“不对劲”了,手里紧紧捏着的一把汗浸透了攥得更紧的帕子。
局势一转,换萧扶予跪伏在地不知所措起来。
皇后强词夺理道,“澹台少将军平定东野之乱有功理当重赏,但关于二皇子私结权贵意图谋反暗中作梗的辩护措辞,所言不过是自说自话的呈堂证供不足以洗清他嫌疑,澹台少将军年纪尚浅经验不足可不要被表象蒙蔽了双眼才是!”。
萧肃沉吟一下附和道,“皇后所言确实在理......”。
面对这个论据不那么能支撑论点的情况,澹台镜也只能再重跪下去为好兄弟争取个死缓了。
然而事情还真是一波三折,每一次波折都偏向于拯救命不该绝的萧逸安。皇后刚松出去的一口气还没喘匀,萧景止回来了。然后萧景止竟站在了澹台镜旁边也跟萧逸安和老丞相为伍,证证有词地把证据全甩在桌案上。
皇后本还强装镇定试图把这口气喘匀了再狡辩......
“所以说,亲贵之势,攀附之举罢了。”,綦默最后一个粉墨登场给萧逸安稳固了场子。
皇后这口气彻底喘不匀了,注定吃不进肚子的空气是不会被吸入口腔的。事情败落的瞬间,皇后唯一能做的只剩下在萧肃发火之前跪得娇软拉着他的衣摆哭声凄凄,顾不得自己的颜面狼狈请罪求他开恩。
澹台镜带着綦默惊现朝堂,救成为众矢之的的萧逸安于水火,更是桩桩件件清算了彰显皇后勃勃野心为复国东野盗取朝权谋划的各种居心叵测的算计;萧景止从边关问责带回来的御林军头领以项上人头作保的请罪之言,最直接的佐证了澹台镜的“自说自话”给萧扶予及攀附于他的势力定罪的判断。
萧肃一怒之下收回了交付给萧扶予的御林军的兵权,变相废除了他作为太子所有的实权,让他禁足东宫好好读读圣贤书反省自己的所做作为。綦默的在场救了作为他姑母的皇后一命,萧肃顺水人情给足了东野面子没有过分深究其中图谋,仅仅把皇后打入了冷宫便结案作罢。
澹台镜以奉国大将军澹台氏之名收复东野归朝记特等功勋一件,萧明月以镇国大将军沈氏之名抵死守护西域城民立下一等军功一件。
萧逸安寝宫内私宴迎客,为兄弟们接风洗尘。
“要不是我们赶回来及时,怕是要给你收尸了。狗儿子怎么感谢你爸爸我?”,澹台镜举起酒杯邀萧逸安相碰同饮。
萧逸安狠狠撞了澹台镜的酒杯一下,酒水大半倾倒出来撒了澹台镜一身,“你爹我差点给你陪葬,你这当儿子的不得跪下给我磕一个?”。
萧景止给看着萧逸安和澹台镜互相嘴臭添堵的样子好玩的綦默斟满了酒递给他好笑道,“别见怪。”。
“这倒是不会,这君臣关系令人羡慕还来不及。”,綦默真诚道,“我见怪的反而是皇上对太子罚的是不是太轻了?”。
“东野刚收复归朝就严惩其血脉不妥,再加上这朝中诸多势力,最要紧的是均衡。这次皇权对所谓的谋反之心打击力度足够了,适可而止有利于掌控大局。”,萧逸安懒得跟澹台镜斗嘴了,把注意力调整过来做了个解释。
“这么好的整治跟萧扶予结党营私的那些贪官的机会这不是浪费吗?”,綦默还是觉得挺可惜的,对没把垃圾清理干净这件事。
“清官要的,贪官亦要的。”,萧景止笑言道。
“权谋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哥几个多操点心,最好都别用我动脑。”,澹台镜把喝空的酒杯往萧逸安面前一摔,仰了仰下巴挑了挑眉一副颐指气使的欠揍模样让他给自己斟酒。
萧逸安瞪了臭屁的澹台镜一眼表示自己的无语,“就让你稍微运行了一下你那生锈的聪明大脑还真是累没命你了呢!”,然而口嫌体正直的萧逸安宠澹台镜宠的不行,还不是乖乖给人斟满了酒放回他面前。
澹台镜给萧景止夹菜呢,恃宠而骄的他倒好完美贴合“恃宠而骄”这个词给他诠释的人设,完全不买萧逸安的人(宠)情(溺)账。
“说到底,金钱无法收买豪杰,但权势可以。”,萧逸安把酒壶放在綦默面前让他自助。
“我不一样啊!”,綦默趴在桌子上自己懒懒倒着酒散散开了腔。
“哦?那你开个价我买。”,萧逸安半举着酒杯投了个生趣的目光过来。
“我不要金钱也不要权势,我就想问问你七妹妹的婚事。”,綦默温酒壮胆出言不逊......(嗯!出言不逊啊兄弟你马上就要被节哀了你知道吗!?)
萧逸安双眸中眼底深潭结了冰霜把綦默囚于了瞳心冰牢,“来人!”,萧逸安的寒冷口气让六月酷暑的天噼里啪啦砸下了冰雹。
白天被澹台镜来得及时拦在朝堂大殿之外救主心切的黑骑军们,这次可毫无被反咬一口起造反争端的顾忌,几队精锐持枪破门而入各个面露凶光环绕在萧逸安身侧,准备等中心之主发起一场正义的审判。
萧景止和澹台镜双双紧张,前者扣住了萧逸安重重把酒杯砸在桌上的手腕,后者也是喝的有些微醺就下意识把银铠军也喊了进来......这下萧景止更慌了喵的!
银铠军精锐在自己身边围了一圈之后,澹台镜自己也反应过来了,揉着太阳穴心里暗骂自己添的什么堵:这他喵的银铠军也是听命于萧狗安的啊喂!澹台镜啊澹台镜你这“助纣为虐”还真是够有一套的。
劝架难度直线飙升,萧景止无他喵了个大语,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第一个字了。更何况他哥萧逸安完全没给别人劝架的机会直接宣布了綦默的死刑......
“綦默公子兴致上来喝得有些醉了。”,萧逸安口中暗藏的警告之言裁成了冰刀直往綦默脸上飞,“不如护送入我的刑室,吩咐兄弟们好生照料一番可别怠慢了远客失了礼数。”。
“是,二殿下!”,黑骑军与银铠军齐刷刷的应和声震得桌上的酒杯都抖了三抖。
綦默贴脸了那么多冰刀自是识相的,被震住得乖乖巧巧酒是彻底吓醒了,在黑骑军和银铠军精锐们一左一右夹在身边相邀起身的严肃氛围里跟萧逸安服软道,“我开玩笑的.....嘿嘿......”。
坦白说綦默是真的不敢打萧明月的注意了......萧逸安是挺恐怖哈......期末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让你不听澹台镜的劝,活该!)
看綦默这只小野狼老实得跟大狗子似的,萧逸安不吓唬他了抬抬手让下属们都退下了。萧景止和澹台镜对视一眼松了一超大一口气。
“我有那么可怕吗?”,綦默“讨好”萧逸安给他斟酒呢,萧逸安似笑非笑地真诚发问送了口气的那两只。
萧景止和澹台镜双双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附和他的话。
萧逸安这下无语了,“说得好像你俩倒是有一个怕我的似的。”。
萧景止和澹台境又对视一眼嗤笑出声,对此不置可否。
萧逸安懒得理这俩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玩意儿了,复又拿起桌上的酒杯跟綦默碰了一下,双双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