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平生不晚（1/1）

第四十一章 平生不晚

须弥山主峰青冥峰弱水大殿内，沈沐言同沈澜桉和沈澜槐商量好了战略部署，应对结界外马上就要破界而入的魔物与恶鬼们。

沈沐言作为长老，最重要的事情首当其冲是保护好须弥的未来，便去灵渊境入口作为最强的防线，守护好撤入闭关洞府内受幽葵影响副作用不断的弟子们。

沈沐言蹲身给抱着沈澜桉的腿，哭得哼哼唧唧快喘不上气的岄小糯米团接了接小泪珠，求了求她跟爷爷走。可是岄小糯米团实在是太害怕了，下意识摇了摇头拒绝了爷爷的哀求，下下意识里要跟爹爹在一起才能放心。

沈沐言亲了亲岄小糯米团小包子脸上的小泪珠，然后起身召出了乾坤袖中的长离长枪，背影挺拔坚毅奔赴了即将到来的修罗场。

沈沐言消失在自己的异瞳没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厉害岄小糯米团左眼的金眸忽然一疼，于是她下下下意识放开了沈澜桉的腿跌跌撞撞跑出去追沈沐言：爷爷不要离开我！不要死！！爷爷！！！

但是须弥的守山结界彻底被破开了，凶魔恶鬼们涌了进来。沈澜槐一把捞回了小糯米团子，把她一个人放在了弱水大殿里不由分说锁上了门。岄小糯米团的哭声如何动摇空荡荡的弱水大殿，里面和外面都没有回应她的人。

沈澜槐和沈澜桉并肩站在弱水大殿前成为了最强防御，作为须弥的战力担当，接下了最严峻的守山任务。

沈澜桉的郁离扇十六根扇骨和扇面延展拼接，以长剑的形态出鞘化为刻薄利器；千机伞由主伞本体化影分身成二十七把伞伞阵全开，沈澜槐毫无实力保留抽离了伞柄里暗藏的细长刻薄的剑刃。

“小家伙回来了？！外面这么危险我这就去带她来这里！！”，奚洛的心脏一阵强烈的地震，想也没想就往外冲。

沈沐言摁住了奚洛的肩膀沉下了语调，“奚洛！！你添什么乱！？现在你师尊和你师娘在外面退魔抗鬼，他们最多只能保护一个小家伙，哪里还顾得上你？！”。

“师祖我......”，奚洛稍微冷静一点了，可还是难以平息担心小家伙的安危的暴躁心跳。

“你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师弟师妹们，好好待在这里等消息。”，沈沐言把奚洛推进了灵渊境内，然后结了个阵把灵渊境闭关洞府手动上了锁。

沈沐言做好了一切回头，目光撞进了一片银灰色。

无忧君好像什么都是银灰色的。银灰色的零散长发、银灰色的摄人心魄的双眸、银灰色的猎猎衣袍、银灰色的精致长靴、银灰色剑柄的软剑魔器，但也不全是完全的银灰色，这些银灰色中间还衔接着深沉的连片的墨黑色做点缀，让他银灰得纯粹却不那么苍白。

“谢谢你。”，沈沐言道了谢，对死神只身的光顾，以及他的光顾只是为了等自己，并没有伤害任何无关的人。

无忧君懒得接茬，银灰色掺杂着墨黑色的两股，说不上是灵是魔的气息，灌入了手中的魔器。无忧君手中的软剑撕裂空气杀了过来。

这一场神跟灵的战役毫无悬念，沈沐言浑身都是刻薄利器折磨过的痕迹。沈沐言握着长离长枪的手颤抖着，却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半跪着撑住残破的身体不倒下去。

“我至今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拒绝一个神明的爱，而是为了你甘愿自降身份三千等坠下离恨天。”，对将死的沈沐言，无忧君本想诛他的心，给予他一个死神的嘲弄。可无忧君看着眼前战损的沈沐言，不可避免的嫉妒心起，因为一个眼眶里有绿宝石、一头白色长卷发的绝美姑娘。

沈沐言心境中的海棠花又被催开了：东方青岚清风中伫立撑伞接落花，倏忽一回眸对自己一笑倾城，她发间海棠簪花忽而坠落，白色的长长卷发拂过她的绝美容颜。

东方青岚放开了千机伞也顾不上捡滑落的海棠花簪，笑容清甜迈开步子跑向了沈沐言扑进了他怀里温存。

风吹海棠纷纷扬扬纠缠着绝美少女的衣鬓，少年心性疏狂敢爱敢恨拥着恋人入怀。

“满堂花醉三千客！！”

“一剑霜寒十四州！！”

沈澜槐和沈澜桉双人剑法《满堂花》和《一剑霜》退魔潮抗鬼流，赢下了鬼王照夜清，破了他的身外化身千面万相鬼。伤的不轻的照夜清不得不本尊现身。

岄小糯米团使出了自己所有的招数，终于弄开了弱水大殿的殿门，跌跌撞撞跑了过来钻进了，撑着剑半跪着大喘粗气调息的沈澜桉怀里。

“爹爹呜啊啊！！！”

岄小糯米团惹人怜惜的哭声一起，沈澜桉都不舍的责备她不乖了，叹了口气闭上眼继续休息。早就知道若弱水大殿锁不住自家的小糯米团子，还好架都打完了才被她解开了锁跑出来。

照夜清抱着手臂出言嘲讽道，“沈澜桉你灵力耗尽，拿什么保护你的妻子和女儿？”，照夜清的嘲笑不是没有原因，破了千面万相鬼又如何？她他还有一身的鬼修跟沈澜桉斗。

沈澜桉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郁离长剑凌冽寒芒反射着日光，于他身侧水色的灵息再度猖獗。

“哦？不计后果强制恢复？还能站起来又如何不过是勉强一战再赢我一次。但你该不会以为幽葵果实入体，你还能抗得过这三界六道都药石无医的幽冥混毒？”，照夜清冷言冷语的。

“我是沈澜桉。”，沈澜桉的回复还是这么傲慢。

“你马上就要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了。”，照夜清放开了抱在胸前的手臂，带着怜悯的情绪幽幽开口。

沈澜桉不明所以，可照夜清散开的拳头似乎在提示自己他看到了什么不忍直视的人间惨剧之类的。沈澜桉下意识看向了膝下哭声没由来渐缓，正小胖手抹眼泪的岄小糯米团。沈澜桉又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惊恐地发现食指上的伤口有被吸吮过的痕迹。

沈澜桉惊慌失措蹲下身，更惊慌失措地询问岄小糯米团，“宝贝！你刚刚是不是舔了爹爹的伤口？！”。已经不用沈澜桉自欺欺人发问了，他蹲身的那一刻已经看见了岄小糯米团小嘴角的血迹了，但沈澜桉还是不死心，紧张确认那血迹的来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爹爹，我帮你止血了嗷~你还痛吗？”，岄小糯米团揉眼睛的力度加大了，整个眼眶都揉红了，“我好困困......”，岄小糯米团说话的声音含糊起来，软进了沈澜桉怀里陷入沉眠。

沈澜桉的心彻彻底底碎了，喉头也涌上了内脏全部爆裂的血腥气，咽都咽不尽。

沈澜桉扛着因为自己自爆灵力加速了毒发，内脏正挤压破裂的痛苦，轻柔抱起昏睡的岄小糯米团转身递交到了护在身后的沈澜槐怀里。然后沈澜桉藏起了眼眶里的琥珀石，深情款款吻上了他的小姑娘柔软的樱唇。

从惊觉岄小糯米团中了幽冥混毒开始就完全愣神，没有了下意识的反应的沈澜槐，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沈澜桉“操控”着，脑子里一片空白。沈澜槐大脑只有一个指令就是，心肝小宝贝中了幽冥混毒要立即找邬澜渊想办法。现在被动地在沈澜桉眼眶中的琥珀色深潭沉溺着，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阿槐，我真的好爱你和岄儿。”

沈澜槐脑子转不过来，不明白完全不明白这会儿沈澜桉表的什么白。沈澜槐很努力地想做点什么动作反馈，但是就像是被贴了定身符，只有眼眶里的两颗绿宝石能自由活动，描摹着沈澜桉的轮廓。

照夜清背过了身，扬起手挥了挥像是在跟身后一样背对自己的沈澜桉挥手告别。实际上照夜清是在给远处待命的属下下最后的命令。照夜清的意思是放箭。换言之，照夜清确实在跟仇家作别。

沈澜槐僵着抱岄小糯米团的身体的姿势，看着沈澜桉竟意外地收了郁离长剑，反而抖开了郁离扇的绘竹扇面，扇底风悠悠然带起他两鬓的碎发撩拨他精巧的下颌线。

沈澜槐反应不过来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沈澜桉推开了。沈澜槐唯一有概念的是护好了怀里的心肝小宝贝，便向后坐摔倒在了面对着自己笑容温柔明净的，以身相护后跃而去接箭雨的沈澜桉投身的阴影里。

箭雨中有一支箭，力道大得过分完全穿透了沈澜桉的身体，减了速度穿刺过沈澜槐右腿小腿骨把她定在了地上。穿骨的钻心疼痛唤醒了沈澜槐的身体机制和思维系统，沈澜槐后知后觉沈澜桉为自己和女儿用身躯挡下了凶魔恶鬼的最后一击箭雨攻势。

“哥哥！！！！！！”

“小桉！！！！！！”

“二哥！！！！！！”

关澜越和凌澜庭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沈澜桉终是以身殉了道，最噬心的不是穿透过沈澜桉破败不堪的心脏的那支箭，是沈澜桉没有听到凌澜庭叫他二哥。

沈澜槐死死抱紧怀里的岄小糯米团艰难地走走摔摔，用最快的速度往沈澜桉身前跌跌撞撞挪移去企及她的神明。

关澜越迅速伸手扶沈澜槐，却被沈澜槐顺势把怀里的岄小糯米团送到进了手里。沈澜槐声音颤颤巍巍尽量保持理智，简单交代了情势。

“岄儿中毒了，快让五哥看看，不要管我！！”

“凌哥，灵渊境，爹他一个人凶多吉少！！”

凌澜庭闻言心律彻底紊乱，上了青鸾剑惊慌失措往沈沐言身边猛冲而去。关澜越的心第三下重创落在了怀里呼吸微弱的岄小糯米团上慌了神。所幸邬澜渊与莫澜婧被迫姗姗来迟，前者仓促抢过了关澜越怀里的岄小糯米团一边哭一边抢救，后者一路从山下杀到了山上狠狠葬送了攻山的魔族鬼怪残余的战力。

沈澜槐完全站不起来了，最后几步是用爬的才终于抱到了，她的那颗已经不会再跳动的外置心脏。

一切发生的太快，此时的沈澜槐只能双膝跪身在沈澜桉怀里，抱着她没有呼吸的大男孩努力把自己的心跳传递给他。似乎只要沈澜槐抱得够紧自己的心跳就真的能传递给她的沈澜桉。

“姐姐.......对不起......”，血痕累累的魔种少女黑鹿跪在不远处，真心实意地道着歉。

关澜越的震鳞剑有动作之前，沈澜槐抽出了发髻上那只被盛过幽葵果实的，那支红山茶做装饰的黑檀木簪子，扔在魔族黑鹿少女膝前。

“滚！！！！！！”

沈澜槐最后的一丝理智，就是放走这个小魔女了。魔族少女黑鹿被沈澜槐的嘶吼到哑然的大声吓得心脏一震，颤抖着捡起黑檀木山茶花簪转身慌不择路逃离了。

沈澜槐捧着沈澜桉的脸哭腔哀恸几度晕死过去，似哄似嗔地意图唤回沈澜桉的神智，告诉他不要开这种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不要死！哥哥你不要死！！我和岄儿不能没有你！！！不要！！！！”。

可是事实是沈澜槐再做什么努力都是徒劳。沈澜桉万箭穿心而死，自爆灵力催化了幽冥混毒的急速毒发，最后在所爱之人的怀中灰飞烟灭消亡殆尽。除了沈澜桉的衣冠剩下，只他的郁离扇在沈澜槐爆裂的哭腔里，水色的灵力忽明忽暗地纠缠。

沈澜桉死的时候，岄小糯米团仅仅只有他的膝盖那么高。另一边沈沐言也等到了凌澜庭，见到了爱子最后一面嘴角牵开笑容瞑了目。

被鬼族以弟弟的性命威逼利诱的魔族黑鹿少女密利迦罗，在莫澜婧回山抗敌的过程中意外捡回了一命，免于鬼族阴谋得逞之后对自己痛下杀手的血难。

密利迦罗亲眼目睹了自己对须弥犯下的罪血，自知无法被原谅于是想以命相抵去道了歉却被沈澜槐拒绝。对弟弟的爱护和贪生的念头双重作用催使密利迦罗逃回了魔族南疆，迎接她的却是她最亲爱的弟弟冰冷的尸体。

所有的情绪伴随着仇恨一瞬间爆发，魔族黑鹿少女一夜长大。破败的密利迦罗用血和泪重新捡起了更破败的魔族南疆，成为了第二个不完全的云飞雪。

须弥统计了门派内的战损情况，收拾好了战场整顿好了魔乱鬼扰。

须弥主峰青冥峰弱水大殿内，开着有史以来最长也最严肃的一次会议，大家正在声讨须弥第九峰坤灵峰峰主景澜仓的欺师灭祖行为。

正殿人声鼎沸内殿空寂满盈，沈澜槐似乎是想好了，拿起了桌上的木梳收拾梳妆。

因为是亲兄妹吧？哥哥沈澜桉的发式和发冠真的很衬自己呢！沈澜槐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了，这笑容也有了一点沈澜桉的清寒。

沈澜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刹那，正殿一片鸦雀无声。沈澜槐似乎把内殿的空寂满盈也带进了正殿落座来参加会议。

这次的猖獗的魔族鬼怪的恶意行为，仙门百家均有损伤须弥最甚。须弥作为仙督之首对仙门百家的交代是，鬼王照夜清的目标是仙督令所幸争夺未果，仙魔自此正式对立结仇势不两立，仙家将团结一致镇魔压鬼整顿灵地以免魔鬼祸及境外凡俗。

须弥在自己门派的损失上，对外宣称守山一站长老沈沐言为保护后辈以身殉道、沈澜槐不幸战死、沈澜桉重伤毁容还在休养。

沈澜桉：

这已是我的天涯。进看不见幸福，退看不见你。春还是春，夏也还是夏。而你的心停止了跳动，我的爱从此屏息。

——沈澜槐

须弥祠堂里沈澜桉的牌位上写着沈澜槐的名字，沈澜槐把写好的信笺折好压在了牌位下。直到牌位前的香都燃尽了，沈澜槐才整顿衣裳起敛容，收拾好了心情去灵曜峰看女儿。

即使沈澜槐垫高了鞋子、在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缠紧绷带、把密不透风的面具扣合咬死在耳后发饰上遮了面容也隔了音色一举两得，可无论沈澜槐如何假扮沈澜桉，更无论旁的人怎么强调眼前人是爹爹不是阿娘，都骗不过岄小糯米团。

“阿娘~”，岄小糯米团的小包子脸病苍白得病态，勉强挤了个笑嘻嘻的表情安慰沈澜槐，“你怎么穿爹爹的衣服啊？好多绷绷带是受伤了吗？岄儿呼呼痛痛飞飞~”。

“......”

岄小糯米团捧着沈澜槐的手吹吹了半天见她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难过地低下了小脑袋乖巧道歉道，“是不是我做错事了爹爹不见我了？对不起呜呜呜呜呜......”，岄小糯米团伤心的哭了。

沈澜槐一把摘掉了面具，把岄小哭包子抱在腿上安抚怀，“不是的宝宝，爹爹受了很重的伤实况很紧急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就去闭关了.......”，沈澜槐一边泪流满面，一边顺着女儿的小卷毛一边继续道，“家里现在好多事情都需要爹爹，所以阿娘要假扮你爹爹帮忙。我们不得不做一段时间这个游戏，所以这件事情可不能告诉别人嗷！”。

“沈澜桉真是的！呜呜呜！”，岄小糯米团的眼泪被哄回去一些了，举高小胳膊帮沈澜槐抹起了脸，“他什么时候出关啊？他还欠我糖葫芦呢咿咿呜呜！”。

“会久一点，我们一起等他，等他回来我们掏空他的小金库卖糖葫芦吃！”，沈澜槐亲了亲岄小糯米团的小鼻子柔声哄道，“岄儿听话好好吃药养病，不然阿娘要告状了小心你爹爹出关打你小屁股！”。

“好嗷！我听话的我再也不让阿娘哭哭了。”，岄小糯米团举起小手掌放在头顶，“我发誓保证！”。

沈澜槐把乾坤袖里的千机伞和七弦古琴拿出来交给了岄小糯米团，“岄儿的任务是帮阿娘保管好这些物件，想阿娘的时候就学学琴，有危险的时候拿伞伞打它！”，沈澜槐给岄小糯米团理了理耳边的鬓发，“仙门这边太忙啦阿娘和舅舅还有叔叔姨姨们顾不上你，我宝乖去皇宫跟皇子哥哥们和公主姐姐们玩，你皇外公和皇干爹都想你了，阿娘暂时要跟你分开一下，岄宝能自己养好小身体吗？”。

“可以嗷！”，岄小糯米团趴在沈澜槐腿上撒娇道，“我还记得皇外公特意强调了让我叫他外公，特别认真的说‘女儿是我的，儿子是沈沐言的，叫我外公才对’，当时爷爷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噗嗤！”。

沈澜槐强压着内心的悲痛欲绝，陪岄小糯米团小小嬉闹了一会终于把她哄睡着了，在属于自己的时间里偷偷的暗自神伤。仇恨和责任活生生把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孩子，逼成了一个刚烈女子。沈澜桉这么视若珍宝的姑娘，在神明的眼里怎么什么都不算了呢？

凌澜庭答应了沈澜槐送岄小糯米团去皇宫远离纷争。此后十年邬澜渊都在竭尽所能，致力于沈溟岄身上的幽冥混毒。

奚洛自始至终都没能再见妹妹一眼，他心境里的恶魔之眼又开始发了狂。听说阿槐姐姐死了奚洛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去质问他师尊，可在看到重伤的“沈澜桉”的瞬间闭了嘴。

在后来的相处中，奚洛开始觉得师尊的温柔有些异样，就好像阿槐姐姐一样。但是奚洛没怀疑，只当是自己对沈澜槐的死太过伤感。

故事里发生了这么多的遗憾的事，还有那么多残忍的情节发展正在酝酿。可你看那个高高在上的观世之人多无动于衷，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十世光阴看“这一出好戏”。他嘴角的玩味笑意似乎带着，比大家见识过的任何一场修罗场里，都浓烈十万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