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愧对,以死谢罪(1/1)
这两人正是梁寒和梁悦,他们低着头从腰间取出匕首举过头顶,“主子请将我们赐死。”
“嗯?我看起来像那么残暴的,随随便便没有理由便杀人。”
谢绾宁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再说,你们还要报恩,虽然鬼魂我也能收来用,不过还是没活人好用。”
“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隐瞒自己的身份,不配再待在主子身边,唯有以死谢罪。”
主子对他们那么好,他们愧对这份恩情,唯有死他们才能心安。
梁寒知道谢绾宁不可能动手,他便自己将匕首往自己的脖颈间划去,可手腕间却一疼。
匕首飞到旁边哐当落地,梁寒抬眼时便看见谢绾宁的手里抓着碎银。
方才她便是用碎银击落他手里的匕首,梁寒嗫嚅着低声道:“主子,你不该救我,你不知道我是……”
“你是鞑国的暗棋,这事我早就知道,若是真计较这事,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活到现在?”
不等他说完,谢绾宁便打断他的话,她早清楚梁家兄妹的身份。
说起来还是萧景衡觉得蹊跷,派玄麒卫查证的。
知道此事后谢绾宁并没有揭穿,而是给他们考验的时间,她知道这俩兄妹从来没有往外传递情报。
梁寒说的欺骗其实严格来说并不算,只能算隐瞒部分事实。
他们兄妹的母亲确实是边境的盛国人,父亲却是鞑国人。
那所谓的父亲只来露过一次面,便是告知他们的身世,是鞑国培养的暗棋。
这些暗棋从小便被放在盛国生活,等记事后便会有人找到他们,安排各种潜伏的任务。
梁寒的瞳孔猛的放大,想不到主子竟然早知道,如此还容忍他们待在身边这么长时间。
“既然您知晓我们是暗棋,那便更应该结果我们的性命,难道您不害怕我们随时会背刺您?”
那些鞑国人控制暗棋的手段,可不仅仅是晓之以理,他和妹妹都身中奇毒,需要定期服用解药。
即便没有伤害谢绾宁的主观想法,毒药也会操控他们失去理智,所以他们只能死。
谢绾宁将手头剩下的碎银抛给梁寒,“去,给我买城东的糕点,我要在半个时辰内吃到。”
“小孩子就给我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这事情不是你们该考虑的。”
若是连俩孩子都护不住的话,她还怎么将萧景衡这颗摇摇欲坠的紫微星送归位。
叶无忧那边已经收到信,启程往这边赶来,不信他解不开小小鞑国的毒,否则不是砸他招牌?
整夜没睡确实疲惫,谢绾宁回到收拾好的崔家宅院中休息,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房间里面没有点灯,只有月光从窗格中透过,撒下一室清辉。
谢绾宁随便拿起件外衣披在肩上开门走出去,发现萧景衡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看信。
那些信封的火漆印都是靖北军的徽记,可见这些都是从雪岭关前线送来的军报。
“那边的战况如何?”谢绾宁站在他身后随意瞥到两眼,只看见双方伤亡人数大差不差。
萧景衡的眉宇舒展不开,情况和谢绾宁看到的差不多,“短期内占不到优势,长期作战更不利好。”
现在粮草已经到位,将士们最基本的温饱问题暂时得到解决,可这还远远不够。
鞑国的地理位置多草原,养出的马膘肥体壮,他们的骑兵天生就要比盛国将士骁勇善战。
更不用说朝廷拖延军饷发放,很多将士用的武器都已经老化,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最后那封是宋天成写来的求助信,请求萧景衡可以给些指导,他不忍看见更多将士们牺牲。
“这算什么,宋天成还要给狗……咳咳,皇帝写请罪书?不给粮不给钱的,他们行让他们上。”
谢绾宁看见宋天成的信最后有提到过,认为战况持久是他能力不济,靖北军应该换统帅。
以狗皇帝那小心眼的性子,那还不得治他的罪。
萧景衡看着谢绾宁气得眼神都凌厉几分,忍不住将她拉到身边坐着,用指尖蘸茶水在桌上写字。
以、退、为、进。
“放心,无人敢动他的位置。”
当初京城之中人人都知道宋天成是他提拔出来的,可依旧让他率领靖北军讨伐鞑国。
但凡有第二人选,那些恨不得置他死地的党派,都不可能同意宋天成拿到兵权。
谢绾宁明白过来,主动请求退位,和情况无法挽回被降罪,孰轻孰重只要是人都分得清。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谢绾宁稍微想想,便想通他们这么做的意图。
朝中现在无武将可用,那些权贵不想让鞑国铁蹄踏破边关,那就得找到领兵打仗的人才。
而谋略更甚宋天成的武将,整个盛国恐怕只有她眼前这位战神。
这时候萧景衡将洗清自己身上脏水的证据送上去,那些陷害他的人再想压都要掂量掂量。
再加这次击退鞑国两千精兵,保护永安城百姓平安的事情,再不赦免萧景衡就不礼貌啦!
若是那样,不必鞑国兵攻破关隘,百姓都能集结起来将昏庸的皇帝给喷死。
萧景衡听到她的问题后默然片刻,才声音干涩地开口,“约莫半月后,那位如今已经坐的不安稳。”
这明明是他计划中的事,可想到他不日后便要离开,不会再每天见到谢绾宁,心里便堵得慌。
“这是好事,那我便提前祝我的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谢绾宁起身笑着对他说,“你等等。”
谢绾宁找到隐蔽的地方,从空间里面找出壶酒来,“来,庆祝怎么可能不喝酒呢?”
“可惜没下酒菜,现在将那俩小孩喊起来买,好像并不太道德,那便只好委屈委屈。”
谢绾宁将酒杯倒满,举起来和他碰杯,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时,带来别样的感觉。
萧景衡同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谢绾宁要倒第二杯的时候,抓住她握着酒壶的手。
“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下酒菜我来想办法。”
说完,才发现他握着谢绾宁的手,本应该松开可他却突然舍不得。
萧景衡没有动,谢绾宁也没有主动抽开,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他心想着,若是这样倒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