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绝不食言。”（1/1）
年后姜时宁忙于处理作业，她一面觉得作业太多抄一些应该也没什么，一面真正操作下来的时候又觉得莫名愧疚，自己应该认真写。
寒假作业，更适合中国宝宝的慢性毒药。
日积月累下来，药石无医。
日夜拼搏下来，姜时宁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作业处理了七七八八，即将也开学了。
姜时宁其实真的很想留在家里，只是回学校后，能见到徐屿洲，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开学的那天是个大晴天，持续了一个假期的寒冷似乎在逐渐消退，姜时宁背着书包进教室时，里面七七八八已经坐了不少人。见到姜时宁都在热情地打招呼，姜时宁笑着回：“新年快乐。”
封月已经在座位上了，正奋笔疾书，昨晚她们聊天封月就说自己完蛋了，一晚上不睡也写不完，见到姜时宁来，也顾不得寒暄，急切的说：“快快快，快把理综的作业全给我，完全来不及了。”
姜时宁放下书包，掏出作业递给她：“抓紧了，我刚刚看老林已经在办公室里，估计快来班了。”
封月欲哭无泪，恨不得一根手指握一支笔，十管齐下。
徐屿洲在后面，握紧了手里的笔，手背青筋暴起，钢笔深深陷入掌心，他眸色深沉，紧盯着姜时宁的背影，阴暗的想法滋生。
姜时宁没有看自己。
她没有和自己打招呼。
她眼里只有封月。
徐屿洲轻轻阖上眼，他想，封月这个人，不应该留在姜时宁身边。
姜时宁没有再看封月的战场惨状，而是微微偏头，望向身后的徐屿洲，她轻轻笑着说：“新年好。”
徐屿洲心里的阴霾一点点散去，藏住自己阴暗的心思，他带起恰好的笑容，完美无缺，他说：“新年好。”
老林从前门突然冒出来，大声说：“同学们！新年好啊！”
吓的干亏心事的同学手都一抖。
老林在教室转了一圈，痛心疾首：“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不写作业，天天就让我操心操心，赶紧补，下午收啊，谁没写完给我等着瞧。”
老林走到讲台：“还有啊，明天举行入学考试，准备准备啊。”
“啊？！！”
“啊什么啊，我不是早就在群里面通知了吗，现在还啊，赶紧看看书啊，明天的考试不仅是对你们寒假学习状态的测试，还有更重要的。”
老林从讲台抽出一堆纸张，随手分发下去：“人手一张，文理分科。大家都要好好考虐清楚，明天的考试还有上学期的数次考试成绩都是你们判断的依据。”
“我能给你们的建议不多，兴趣重要，成绩也很重要，不要拿你的人生开玩笑。”
教室理科陷入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封月在一旁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要分科了，这物理我是一天也学不下去了。”
她转身问姜时宁：“你想好选什么了吗？”
姜时宁盯着分科表，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封月在一旁说：“诶呀，你文科理科成绩都好，都能选。”
姜时宁叹息，她了解自己的成绩，看起来不错，但其实理科要逊色一些，之所以总成绩能在年级前茅，很大程度上都靠文科成绩往上拉。
如果直接选了理，那她的成绩只怕会掉下来。
但是……
徐屿洲应该毫不犹豫选理吧。
姜时宁感受到老林从后面走近，靠在徐屿洲桌旁，问道：“徐屿洲同学应该选理没有犹豫的吧？”
徐屿洲没有立刻回答，眼神在姜时宁背影处流连，他对老林说：“再说吧。”
姜时宁选什么他就选什么。
他是因为姜时宁才来这里。
如果姜时宁离开，文理的选择没有任何意义。
老林大概也没想到徐屿洲会这么说，毕竟在他看来徐屿洲应该选理，毫不犹豫，刚想开口，劝说徐屿洲坚定选理的信念，想起徐屿洲的身份，终究是张口无言。
像徐屿洲这样的人，文理无所谓，成绩无所谓，最后终究会走上上位者的道路。
实在不需要他插嘴，去引导徐屿洲的路。
他微微叹气，实在也是不想失去这么应该能让他名声大震的学生。
老林踱步前行，看见姜时宁盯着分课表发呆，忍不住问：“你选什么呀？”
姜时宁看了老林一眼，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老林叹息：“你也不知道，徐屿洲也不知道，我们班两位班长都犹豫，行吧，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当孤寡老人，打光棍一辈子。”
姜时宁笑着对老林说：“不至于不至于，您的福气在后头呢，我就是观望观望，也不一定就是说要去学文了。”
把决定权交给客观成绩吧。
徐屿洲会成为她犹豫的理由，
但不应该是她评判的依据。
姜时宁不会为了未知的爱情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
次日考试，她放平了心态，昨晚她和父母聊过，姜父姜母都是很善解人意的，他们说支持姜时宁的决定，让她自己由心而选，不要留下遗憾就行。
可能人真的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吧，她寒假里太过放纵，练习也不太认真，此番拿到试卷，下笔还有些茫然，解的并不顺手，理综的压轴题写得都不怎么样。
成绩出来后姜时宁去看了一下，总排名十九，文是第五，理是二十六。
和预估的也差不多，只是文理的分叉仍在，还有三天就要交表了，姜时宁趁着课间去学校天台处吹吹风，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好好考虑自己的选择。
她推开天台门时，拐角处一对小情侣正牵着手，似乎再聊分课的事，见到有人来，女生害羞地松开手，急着就要离开，男生一把拽住她，痞里痞气地说：“跑什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女生拉着他离开了，男生的声音还是传来：“反正不管你选什么，老子跟你一起走。”
姜时宁靠在围墙上，看着操场上活跃的学生蹦蹦跳跳的。
她有些失神。
倏然间天台门再次被打开，她以为是那对小情侣去而复返，转身看去，徐屿洲站在天台的另一端，凝视着她。
他们陈列在天台两侧，宿命般的对视着。
姜时宁挑眉，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徐屿洲走近她，轻声说：“来散散心。”
姜时宁点头，想起成绩放榜，而徐屿洲再度夺魁，有些心酸地说：“还没有恭喜你，又考了年级第一，徐屿洲你真的很厉害。”
“你是不是要学理啦？”
徐屿洲沉默，他盯着姜时宁：“我不知道。”
你选什么我就选什么，你不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
徐屿洲走到姜时宁身边，偏头问她：“你选什么？”
姜时宁叹气：“我不知道。”
“你想选什么？”
姜时宁沉默了很久，她说：“理。”
“那为什么犹豫？因为理科成绩没有文科好？”
“嗯。”
“姜时宁，你今年多大？”
姜时宁皱眉：“十六。”
“十六岁的年纪，你有什么好怕的。”
“十六岁，世界都应该被你踩在脚下，你要做的，就是随心而定，付诸努力。”
“你应该相信自己，未来两年任何奇迹都能发生，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
“姜时宁，如果你需要我，我会帮你。”
姜时宁盯着徐屿洲，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她找寻着徐屿洲的眼神，和他对视，姜时宁心脏狂跳，她问：“徐屿洲，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想让我和你一起学理？”
徐屿洲没有退避，他盯着姜时宁，轻声说：“是。”
“我想和你一起留在二班。”
姜时宁迎着清风，背靠着围墙，温柔一笑，她说：“徐屿洲，你说你要帮我，不要食言。”
徐屿洲愣了愣，清风吹拂他额前的碎发，却遮不住眼眸的星光。
他轻轻笑起来：“好。”
“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