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撞上去。”(1/1)
姜时宁一身白色西装外套,左手拿着公司最新的财务报表,步速极快地朝陆臻的办公室走去。
前台新招的实习生站起,微笑着问好:“姜总,早上好。”处事不慌,丝毫看不出公司正在经历极大的财务危机。
姜时宁点头,向她微笑致意,回了句:“早上好。”说完站上左侧的高层电梯,按到顶层。电梯门逐渐关闭,一楼员工只看见姜时宁的侧影逐渐被合上。
见电梯上升后,财务部的张戈偏头和新来的女实习生搭话:“你来得不巧啊,公司现在被谢氏不断打压,这一次,只怕是危险了。”
实习生回话:“不会吧,咱们公司在业内就算不是顶尖,那也是很有发展前途的了,不至于这一次滑坡了吧。”
张戈摇头:“难说。”
电梯停转,缓缓打开,姜时宁走出去,高跟在瓷砖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走到陆臻办公室门前,她轻轻敲了门。
“进。”
姜时宁缓缓推开门,陆臻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车水马龙,此时正当早高峰,行人车辆络绎不绝。
他指尖间夹着一根烟,嘴唇缓缓吐着白雾,身影笼罩在烟雾中,看不明晰,脚下数十根烟头。
姜时宁走到陆臻面前,夺下他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中,说着:“少抽点吧,你是觉得自己活太久了?”
随后将手里的财务报表递给陆臻,“今天的新数据,如果谢氏还咬着我们不放,公司的资金链最多还能撑三天。”
陆臻转身,接过报表,他一身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处扣到最上一颗扣子,脖颈白皙,颈侧咬痕触目惊心,足见用力之大,透出施力者溢出的偏执和占有欲。
姜时宁瞥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谢寻这个疯子。”陆臻闻言微怔,沉默不语。
“昨天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也不接,是不是谢寻干的?”姜时宁拿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
“昨天阿姨联系不到你,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我帮你圆过去了,记得给她打个电话,她很担心你。”
陆臻翻看着手中的报表,眉心皱着。“我知道了,谢谢你,阿宁。”声音很沙哑,听得姜时宁恨不得现在就去捅谢寻几刀。
“公司的事……对不起。”
姜时宁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什么对不起,大不了我们就把公司抛出去,重新再来。”
姜时宁看了眼左手的腕表,“我约了华兴的张总,快到时间了。”她看了眼陆臻眼下的青黑,叹了口气:“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我先来处理。”
陆臻抬起,扯出一抹笑,“好,你也注意休息。”
姜时宁点头,转身走出门,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陆臻,他正盯着手上的报表发呆,莫名地……孤独。
姜时宁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谢寻和陆臻……他们怎么会走到现在这样?
她走出公司,坐上停在公司外的车,系安全带时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姜时宁,你自己的感情弄得一塌糊涂,怎么还想着插手别人的感情?
她开车往约定好的茶馆走去,张总爱茶,投其所好罢了。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黑色布加迪缓缓跟上。
驾驶位的司机转头轻声询问:“先生,还跟吗?”后座的男人揉了揉眉心,眼神却一直落在前方的白车上,他淡淡吐字:“跟。”
前面十字路口红灯闪烁,白车停下,徐屿洲一点一点抚过手腕上的佛珠,慢条斯理地开口:“加速,撞上去。”
司机不可置信,转头问道:“您说什么?”
徐屿洲仰头,靠在座椅上,白皙的脖颈上,喉结缓缓滚动,他一字一字重复:“撞上去。”
猛烈的撞击声把姜时宁吓了一跳,整个人前倾,她转头看去,黑色车身已经贴到她车尾,她透过车窗,看到后座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姜时宁不敢确定。
七年,太久了。久到曾经那么熟悉的眉眼如今落在她眼前,她也不敢确认。
姜时宁收回视线,路口站岗的交警跑来,走到姜时宁车窗前,喊道:“小姐,你还好吗?”
姜时宁打开车门,下了车,朝交警笑了笑:“我没事的。”
布加迪后门被打开,徐屿洲缓缓走出,站到姜时宁身后。交警对着司机开口:“你这司机怎么回事,人家姑娘在前面停得好好的,你这怎么刹不住车了,跟对着人家撞似的。”
交警带着两车和人来到路边,维持正常的交通秩序。
徐屿洲垂眸,沉沉开口:“我的错,警察同志,我全责赔偿。”
随后抬起眼眸,紧盯着姜时宁的背影,像是锁定了猎物,“你说呢?”
他眯了眯眼,嘴唇缓缓吐出:“姜时宁。”声音在他齿间缠绕,莫名带了些缱绻的意味。
徐屿洲开口的一瞬间,姜时宁就认出来了,此刻不得不转身直面他。
这些年她在商场游刃,早是八面玲珑,处变不惊的性格。她转身后,缓缓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好久不见,徐屿洲。”
声音平淡,好像他真的只是她久别重逢的普通朋友,好像那炽热、萌动的三年,她从未对他动过心。
徐屿洲盯了她很久,眼神在她脸上一寸寸扫过,然后面向交警:“我们私了,麻烦你了警察同志。”
交警一看两位当事人认识,便也摆摆手:“没出什么事就好,你们好好谈,还有你那司机,让他提高点技术啊。”
司机小王相当委屈,但他不敢说是老板让他撞的,只能腹议:社畜的命。
徐屿洲朝姜时宁走近一步,观察她身上并无伤口后开口道:“换个地方谈吧。”
姜时宁拒绝:“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说罢便往后退了一步。
徐屿洲看她退后,眼眸深了几分,伸手握住姜时宁的手腕,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很给人一种震慑感,他说:“首先,你的车坏了,责任在我,你不可能开这辆车去谈工作,其次,我应该对你进行赔偿。”
“还有,”他逼近姜时宁,“你这笔生意谈不成。”
“张中兴不是傻子,不会为了你们跟谢家作对,他现在想要的是最低价收购你们,能帮你的,只有我。”
他说得没错,能跟谢家抗衡的,能帮他们的,可能只有徐屿洲了。
徐屿洲轻轻松开握紧姜时宁手腕的手,挑了挑眉,“现在我们能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