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后的诀别1（1/1）

两人在过道间疾步而行，老鬼看了眼楼梯，他们此时走的路不是走出地下室的路，而是往地下室更深处的路，那里有摩尔利多禁止让任何人靠近的禁地。

老鬼拉住leo的胳膊，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忽然，他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像是换了一个人。

leo笑了起来，“老鬼，你不会是怕了吧？”他拿出一种玩游戏的心态看着老鬼。

“你到底在闹什么，这不是我们该走的路。”老鬼正色道。他握紧了手里的枪。

“别紧张。”leo拍拍老鬼握枪的手，笑道，“我就是想，摩尔利多制造的这些机器人，它的控制系统会不会就在他不让去的禁地，摩尔利多会不会跑去了那，咱们如果找到了摩尔利多，这些机器人对咱们就没有威胁了。”

老鬼置若罔闻：“Jin只说让我保护好你。”

leo捂住他的嘴，他听这话，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我知道，但你想想，我们逃出去了，这些机器人也会跟着出去，他们的危险指数那么高，附近生活的居民怎么办？”leo看着老鬼，眼里全是向对方提出的疑问。

老鬼想不出应答的话，只能再次搬出那句Jin的命令：Jin只让我保护好你。

“……”

leo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他得琢磨个说法，让这个老大个保护自己去禁地。

“老鬼，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摩尔利多的禁地，他为什么不让大家靠近那里，而且他也从不提及禁地。我怀疑，他现在就躲在禁地里，咱们躲了那么多的地方，都没有碰见他，只有禁地，才最有可能藏匿。”

老鬼想了想，“他可能早就逃出去了。”

leo肯定地说：“不可能，那些机器人没法远程操控，除非摩尔利多他自己也是个机器人，或者他给自己植入了可以控制机器人的金属心脏。”

老鬼忽然想到了某人，他看出leo一心想去禁地，态度很坚决，在这里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只好妥协：“我陪你去，但你要保护好自己。”

leo愣了愣，他笑了笑，态度有些敷衍的意味：“走吧走吧，去禁地探险喽～”

老鬼看leo兴致满满，他忽略了leo的愣神，跟上了某人轻快的步伐。

两人走后，一个人走了出来，他身后的人倾身上前，摩尔利多对着机器人的耳朵说了几句，对方点头，带领其他的机器人，也走向了禁地的方向。

摩尔利多看着这些人消失，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leo，你果然是他。”

越靠近摩尔利多的禁地，过道灯光越稀少，那间禁地像开在深渊里的食人花，极具吸引力的同时又充满了危险。

老鬼屏住呼吸，他隐约听到了不同于他们的脚步声。

“leo，他们跟来了。”

leo只顾往前走，他借着手机的灯光，看到了那个写有禁地牌牌的房间。

“没事，咱们也到了。”

老鬼内心突然毫无波澜，他有种直觉，像是一种已定的结局，而他只不过，是按照通往结局的路子走下去罢了。

禁地的门，被leo 推开，里面昏暗无光，沉闷非常，空气里还有股化学药剂的味道。黑暗中，似乎有水的呼噜声，很小，却很密。

老鬼想到了养鱼的鱼缸。

leo 的手机灯光忽然灭了，周围黑咕隆咚的，“没电了。老鬼，用一下你的火折子。”

老鬼打开了火折子，“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东西。”

“你个老古董，这玩意也就你有。”

老鬼看了眼由火折子照亮的上方，他猛一跺脚，整个房间瞬间亮了起来，所有的东西全部暴露在灯光下，每一样，都显得诡异非常。

在两人面前，竖立着盛有不同颜色液体的玻璃容器，容器有两米高，宽度四个人抱能勉强抱一圈。

液体内似乎有供氧装置，有泡泡不停地从底部往上冒，leo走近一个容器，往底下看去，正巧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紧接着，一个个头颅往上浮起，竟铺满了整个液体顶部。

leo看着这些头颅的面孔，他好像在里面，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

老鬼头一次见这种东西，后背不禁起了一层汗来。

“这些人头，生前都是什么人？”

老鬼看向leo，他觉得，leo没准知道，因为leo比他来的早，摩尔利多没跟自己说过，但leo应该会知道点，他那么古灵精怪。

leo视线窥向最里面的那个玻璃容器，边走，边回答老鬼：“那些人头，生前都是做实验的。”

那几张熟悉的脸，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曾经在一个人的手机里，看过一张照片，照片里，人人穿着白大褂，人人都满面春风。

老鬼眼看leo走近一个装有人体躯体的玻璃容器，他看不到leo的表情，只见他伸出了手，很慢，却很轻柔的抚摸着玻璃容器。

老鬼从下到上看去，那容器里的人体，那张脸，他像在哪见过，直到他看到对方头部的子弹孔，他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声枪响，还有一句呐喊：

“开枪！”

砰！

“他是警察，不能带着他！”

这话是谁说的来着，好像是Jin，又好像是摩尔利多。

回忆散去，眼前的leo已经弯下腰，头靠在玻璃容器上，像在哭。

“容器里的，是你什么人？”老鬼警觉地看着leo的后背，他拿起了枪。

leo抬眸，泪珠挂在睫毛上，“一个故人。老鬼，你认得他吗？”

老鬼开枪的动作一顿，“我对每一个享受过我的子弹的人，都记得。”

leo转身，看着老鬼对准自己的枪口，笑道：“Jin不是跟你说，让你保护我吗？”

老鬼持枪的手很稳，“可Jin也说过，警察，得杀。”

leo上前一步，他完全不怕老鬼会开枪打死自己，反而表现的很轻松，“别开玩笑了，Jin说的是警察，而我，是leo，从小到大，都在摩尔利多身边，怎么可能是警察。”

老鬼笑了笑，枪口指了指leo身后的玻璃容器，“他是警察。而你为他哭，很明显，你们关系不一般。”

leo点头，“故人嘛，本来早该见了，可是，我却亲眼看见，他倒在我眼前。老鬼，那一枪是你打的。”

老鬼不置可否，“现在，想为他报仇吗。”

两人彼此对峙，局面一时僵持，老鬼持枪的手迟迟不扣扳机，leo的脸陷入一片阴影里。

忽然，leo笑了起来：“说什么呢老鬼，咱们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死人，去伤害保护我的人呢。”他展开怀抱，装作要拥抱某人的姿势，一步步朝老鬼走来。

某人按下扳机，子弹射出枪筒，破空直接击中leo的左胸。

同一时间，老鬼的身后也响起枪声，子弹射进leo胸口的同时，有无数颗子弹射穿了老鬼的身体，他像个布满窟窿的筛子，笔直垂地。

leo捂住胸口，他挡在玻璃容器前，口中鲜血直涌，他回头看着容器里的人，眼中泪光闪闪。

“哥，我来找你，你带我回家吧。”

话音刚落，玻璃容器内的人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玻璃外的leo，双眸从无神到充满肃杀，不过须臾。

突然到来的机器人同时举起枪，对准了leo，扣下扳机，一声声枪响传入不远处摩尔利多的耳朵里，他一步步走近禁地。

leo全身布满弹孔，他趴在玻璃容器上，一点点滑落下来，瘫软在地，玻璃容器上全是弹孔，透明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化学药剂味从裂缝里渗出。

苏醒的人看着四周，他的目光落在leo身上，leo想伸手，可胳膊抬不起来了。他蹲下看着leo，一字一句的问leo：“我是谁？”

leo咳出一口鲜血，他用带血的手，握住对方冰冷的手，手心传来液体侵蚀的痛楚。

“你是我哥，叫”leo使劲压住涌上来的困意，“王子诚，你是名卧底警察，叫…韩…柯…”

带血的手无力地垂下，瞬间没了温度。

王子诚看着眼前人的脸，他好像看见了自己，这个人，像他十五岁时的模样，稚气未脱，天真无邪，又无惧无畏。

“子念…”

他愣住了，下意识说出一个名字，却让他停顿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