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砖楼8家（1/1）

出了火车北站，杜子更叫辆三轮车，两人坐上去，脚边放着两大包。三轮车夫遇到强敌似地，才开始要立着蹬车。过文殊院、过成都剧场、过成都旅馆，过冻青树，到了岳府街，东转进入三倒拐街。在门牌号为3号的刘氏大院门口下了三轮车，与杜子更共同看守大门的张刚，出来帮着拿行李，进了这个天府织锦厂的宿舍大院。在一栋两层青砖楼房前，邻居们用好奇眼光看着杨秀芝，以为她是杜子更从老家带回来的媳妇。

这栋民国时的楼房，一楼为单位幼儿园，二楼住着8户人家，东南西北各两家。踏着木楼梯上到二楼，杜子更打开东面的一扇门，杨秀芝就进去了。实木地板走起来声音大，客厅连着两个小间，无卫生间无厨房，窗子是压花玻璃。杜子更这个单身汉能住这么大，不是为什么，这是一间凶宅，别人不敢住。文革时织锦厂一对技术员夫妇被打成“516分子”，舍恨吊死在这房间，到晚上这房间顶部的青瓦上，有一对猫发出凄惨的鬼哭狼嚎，人们都畏惧这房间。守大门的杜子更本来蜷伏在大院门岗室6平方十米，就找到单位后勤科长，分配住进了这个所谓的凶宅。

东面另一家是单位食堂管理员陈梅。陈梅50年从部队转业到了织锦厂，那个时候整个国家缺衣少粮的，单位食堂是个民以食为天的重要部门，部队转业人员委以重任是恰当的。陈梅丈夫李德盛是医生，市中医医院工作，是成都有名气的“李小儿”，专治儿童内科疾病。陈梅有两个女儿，大女李蓉是1955年生的，二女儿李菊是1958年出生。

挨着陈梅的是南面第一家，是单位司机钱万金。那个时候无私家车，单位开公车的实际上是非常吃得开的，领导们谁家里没用车的时候，单位司机给每个领导私下服务过的。钱万金妻子钟木雅是春熙路大百货商店的售货员。钱万金有三个女儿，1954年生的大女儿叫钱春燕，1957年生的是双胞胎姐妹钱艳和钱莉。

南面第二家是织锦厂的厂医颜桂花，她的丈夫沈亚光是市二医院外科医生。颜桂花没有生育，女儿沈静茹是二婚丈夫带来的。沈静茹是供销科的计划员。

西面第一家是织锦厂技师吴传艺，丈夫为川剧院演员赵天啸。一个是非遗蜀锦传人，一个是川剧大师。两人无亲生儿女，吴传艺的养子赵鑫是她哥过继来的。

西面第二家是织锦厂保卫科长孙大全，南下干部转业到织锦厂的。孙大全妻子祝红妹是农村来的糟糠之妻，在附近的市属国有餐饮企业盘飧市当收银员。孙大全有两个儿，分别是1956年出生的孙刚和1961年出生的孙勇。

北面第一家是织锦厂的女工郑巧娟，丈夫邓贵华在市防疫站工作。女儿邓佳1960年出生，儿子邓飞1965年出生。

北面第二家是织锦厂供销科的管理员王大伟，妻子曾文芳是织锦厂的工人。只有一个女儿王丽，1961年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