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现天资(1/1)
李三果然说话算话,带着李禾去了上次被人嘲笑的酒楼门口。
门口依然还是那个伙计在迎客,刚送走一桌客人就看到李三抱着李禾往这边来。
眼看着二人就要进去赶紧上前拦住:“哪来的穷酸,这是你们来的地儿吗!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别进去扰了贵客!”
李三冷笑,从怀里掏出来一锭十两的银元宝,朝这伙计晃了晃,正是刚才赵靖给的灵芝钱,被李三特意备了一锭放在怀里,就是为了现在用。
“怎么,现在我们进得去了吗?”
那伙计似乎是不敢相信,看着李三手里的银元宝,脸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一抹扭曲的谄媚的笑,弓着身子说:“哪里,您可是贵客,贵客里边请,不知道您和小少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李三冷冷抛下了一句吃饭,就抱着李禾大步向里走。
那伙计又酸又妒,不知道这两个泥腿子是怎么发的财,竟然拿这么多钱进来吃饭,强压下心中的嫉妒,大声喊道:“堂客两位!”
“得嘞!”屋里有跑堂的迎合着走向李三父子二人,“客官您里边请。”随后在大厅收拾出来一张方桌让李三父子二人坐下。
“客官是头一次带着小少爷来吧,需要我给您推荐一下吗?”跑堂的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棉布,弓着身子问道。
李三也是头一次来,看着镇定自若实际上手都有些打颤,李禾被他抱在怀里都感觉出来了。
也难免,虽然李三在回春堂里看上去运筹帷幄,实际上一是因为他充分做过市场调查,而是因为他毕竟比赵靖大十几岁,生活阅历比他丰富,要是换了回春堂的东家恐怕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在酒楼吃饭虽然李三身上有钱,但是在大堂里都是人,而且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穿的最为寒酸,李三忍不住露怯。
李禾看自己爹这个样子,赶紧解围,他怕伙计再问自己爹说话就要磕巴了,他不觉得丢脸,就是怕李三脸上挂不住。
“伙计劳烦你,给上两个招牌菜,一荤一素,再上个时兴的汤水,两份米饭。”
伙计看到是一个小孩子点菜有些惊讶,怕是小孩捣乱,特意问了李三一遍。
李三则镇定的表示按照李禾点的做,伙计就高声喊道:“客两位,清炒时蔬,糖醋鱼,竹笋老鸭汤一例~~!”
喊完之后又转过头对着李禾他们说:“二位客官稍候片刻,菜马上就好,我先失陪了。”说完就去给别的客人端酒端菜去了。
李三和李禾倒是没有被冷落的感觉,父子二人聊着天,也自得其乐。
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父子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越是临近中午,吃饭的人越多,刚刚还稀疏的大厅一下子人满为患了。
李禾一边吃着李三剔下鱼刺的鱼肉一边想:看来这酒楼的生意不错,不过这菜的味道也就是平平常常,无非是多放盐油糖,吃起来才比家里的香多了。
李禾和李三吃的正开心,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前响起:“不知二位可否与在下和朋友拼个桌子,行个方便。”
李禾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棉布直裰,腰间系着一块白色玉环,墨黑色的长发用布巾扎好,眉下是清澈的眸子,神态风流,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身边的朋友则是穿着一样制式的蓝色棉布直裰,身上并无任何饰物,脸型偏圆,眼睛看上去水汪汪的,体型也偏胖一点,头发却用银冠冠起来,上面装饰着一块碧玉。
李禾纳闷,这看上去不像是没有钱的样子啊,怎么不去楼上的雅间吃饭,非要跟他们挤在一起。
李三更是不知所措,这一看就是有身份的读书人,怎么会跟他拼桌呢。
那男子似乎是看出来李三的犹豫,歉声道:“实在是抱歉,楼上雅间已经满了,我二人又是临时起意,实在是找不到单独的桌子了,这才想和您跟令郎一起拼桌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三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再加上这两位是读书人,而读书人是最不能得罪的,于是李三把自己点的菜挪到了跟前,和李禾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没多久那两个人的饭菜也端上来了,二人互相斟酒畅谈。
从二人谈话中得知,原来那个瘦一点的书生马上就要出门游学了,这是特意找了个时间为他送行,没想到来晚了,又因为人少没定雅间,只能现在在大堂跟别人挤一桌了。
李禾慢慢被两个人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从他们嘴里透露出来的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也是他将来要进入的世界。
可能是因为和别人拼桌,这两个人都只是浅酌,也不说过于私密的事情,只是互相吹捧,或者说些琐事。
李禾听得津津有味,对于古代读书人的肉麻程度也是有了新见识,没想到读书人也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李禾也知道那个瘦点的姓孙,胖点的姓周。
因为李禾听得太过入迷,忘记了掩饰,很快,那个孙姓书生就发现了不对,他停下和朋友的交谈,转过头看向李禾,笑着说:“小公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李禾听得入迷,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道:“是我的耳朵非要听得,可不是我要听。”
说完李禾就感觉要遭,这哪是四岁的乡下小童能说出来的话。
果然,那孙姓书生一下子来了兴趣,说道:“小小年纪,竟然能听得懂我说的这句活的意思。”虽然是俏皮话,但是这可是一个小童说出来的,真是稀奇。
李禾直接装傻:“什么意思,我可不知道。”
“哈哈!”旁边的周姓书生笑道,“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明明能听懂偏说不知道。”
感觉身边李三的目光投向自己,李禾有些慌了,随口说道:“我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都是听别人提起过。”
孙姓书生满脸惊奇,只是听人提起过就能记住,还能快速反应过来,这个小孩不一般啊。
想到这他和李三说:“这位兄台,令郎是个可造之材,如果有能力还是送去读书,改换门庭指日可待啊。”
李三嘿嘿憨笑道:“您抬举了,不敢跟您称兄论弟的,家里商量好了,过了年就送他读书,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认识两个字罢了,不敢跟您二位比。”
说完就表示自己已经吃完了,将剩下的饭菜打包,付了钱就领着李禾出去了。
两个书生自然乐意,虽然不能接着逗小孩,但是没有人跟他们坐一桌更加自在,也能说些隐私的话题。
付钱的时候把李三心疼坏了,足足花了三两六钱银子,秤银子的时候李三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秤,生怕酒楼多秤银子。
等带着李禾出门,门口那个伙计还在揽客,看见李禾父子出门,脸皱的跟个苦瓜一样,还得打起精神过去问好。李三连搭理都没搭理,冷哼一声就抱着李禾走远了,留伙计一个人站在原地面色扭曲。
李三没有带着李禾逛店铺买东西或者做牛车回家,而是抱着李禾来到一处偏僻的拐角处,对着李禾问道:“刚刚那两人说的是啥意思,三郎是在哪听到的?”
李禾一看瞒不过去,只能撒谎说是在村长那听到的,路过的时候听见村长再教他孙子,他听见了就记住了。
李三一听顿时高兴坏了,他儿子果然天赋异禀,随便听听都能记住,把李禾搂在怀里蹂躏。
李三一高兴,又带着李禾买了点猪肉盐糖点心一类的吃食,又给几个闺女带了头绳,给王氏买了个木钗,买了几匹棉布和一些针线,将东西整理好放在背篓里,李三就带着李禾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