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个住牛棚的家伙,真的是大城市给那些大人物看病的?(1/1)
第二天一大早,年穗穗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大队的喇叭响了起来。
不出意外,宣布的是任命李青山为杏树岗大队村医的事。
不过令年穗穗意外的是,宣布这件事的人,不是年抗联这个大队长,而是早已不怎么管事的大队支书。
老支书年纪大了,早有退下来的打算,平时村里的事大都是由年抗联这个大队长来管。所以,老支书的声音一响起,村里的社员都支楞着耳朵听。
老支书首先对前段时间生产队的牛被砸死一事做出了批评,点名批评了牛棚里住的李青山,然后话锋一转,提到了今后不能再让李青山在杏树岗大队吃白食了!
听到这些,村里的社员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早已有人对李青山夫妻俩在村里白领人头粮感到不满了,老支书的话,简直说到了大家的心坎儿里。
停顿了一下,老支书又说了,以后村里不再往石碾子大队送粮食,村里的村医一职,就由李青山来担任!
这一任命一出,社员们都沉默了。
紧接着,支书又用一种十分不屑的语气说道:“他李青山不是大城市来的名医吗?不是给那些城里有人身份有地位的人看病吗?不是给人看一次病就要二百块吗?哼,在咱们杏树岗大队,他就是再光棍儿(聪明的意思),也得为我们服务!为我们免费服务!”
听着支书说的李青山一连串的事迹,原本对李青山当村医还有些意见的社员,瞬间觉得支书做的对!
听到支书说李青山这么厉害,给人看次病就要两百块,社员们一下觉得自己要是也让他给看病,岂不是占了好大的便宜?
……
年抗联找人收拾大队部旁边的两间屋子,准备用来当作杏树岗大队的村医室,同时也李青山两口子有个住的地方。
房子还没收拾出来,就有不少的社员前来打听:“大队长,那李青山,真的有支书说的那么厉害?”
“是啊,抗联,你跟叔说实话,那个住牛棚的家伙,真的是大城市给那些大人物看病的?”
“……”
年抗联故意很不满的冷哼一声,道:“厉害咋了?给大人物看病咋了?我告诉你们,以后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来找他,他敢不给咱们看?”
那就是真的很厉害了!
社员的心里顿时有了数,却没有人会像年抗联说的那样,真的对李青山颐指气使。
对于有手艺的人,社员们还是非常尊重的,就连木匠,泥瓦工,他们都愿意尊敬地称呼一声“师傅”,何况是能治病救人的医生?
支书和大队长越是不待见李青山,人们反倒对他多了几分同情,虽然李青山以前的身份可能有点问题,可他不是地主老财,地里刨食的人,对于剥削他们的地主老财是打心眼儿里反感,也对他们的后代子孙没什么善意。
但医生不一样啊,自古至今,医生这个行业一直都受人尊重的,古人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由此可见医生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别说李青山这样从大城市过来的名医,就是那些只经过短时间培训的就上岗的赤脚村医,他们见面也都很尊敬的称呼一句“先生”的。
被支书和大队长这么一通贬斥,社员们竟无一人对李青山出任村医一事提出反对意见。
更出乎意料的是,甚至还有上了年纪的人为李青山求情,并仗着辈分比年抗联长,斥责他不要对人太过苛刻……
这着实让年抗联这个大队长有些哭笑不得。
年穗穗本来想着自己去接李青山回来的,白木易不放心非要一起去,两人谁也不能说服谁,就在这时,年抗联带着两个人过来了。
“穗穗,听说李青山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让生产队的牛车去接吧,另外让年大林和周记名两个跟你一起过去,伤筋动骨一百天,李青山伤到了肋骨和腿,恐怕不好走动,让他们俩过去,好歹能帮着把李青山给移到牛车上。”
这俩人年穗穗都熟悉,一个是花莲婶子和仓库叔的长子,一个是周留名的大哥。
年穗穗看了白木易一眼,爽快的答应了年抗联的安排,白木易见有人跟年穗穗一起去,也就没再坚持要一起去。
只是在年穗穗离开的时候,神情沮丧的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似的……
牛车在村头等着,年穗穗三人过去的时候,牛车上面除了赶车的大爷之外,还有一个人已经坐在了车上。
是周记名的媳妇刘春花。
见年穗穗三人过来,刘春花扶着肚子往旁边让了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穗穗,你坐这边吧!”
说完,似乎担心年穗穗不愿意,又说道:“我铺了块垫子,咱俩一起坐。”
年穗穗笑着向刘春花道了谢:“多谢嫂子,那我就沾嫂子的光了!”
刘春花见年穗穗对自己的态度仍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周留名而疏远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之前她还一直担心年穗穗会因为周留名和王瑞芳的事而迁怒于他们夫妻,现在看来,倒是她格局小了。
见刘春花一直用手抚摸肚子,年穗穗说道:“嫂子去县城是?”
“我这几天总是心慌,晚上睡觉的时候,心跳的特别快,你记名哥不放心,这不是要去县医院接人吗,他就说让我一起去做个检查。”
年穗穗道:“记名哥说的对,嫂子既然身体不舒服,还是做个检查放心,要是真有什么,可以提早预防,对大人孩子都好!”
她记得上一世刘春花平平安安的生下了一个儿子,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想来她这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春花挺喜欢跟年穗穗聊天的,以前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就不错的,时常一起说话。
自从周留名结婚之后,刘春花就感觉自己没脸见年穗穗了,现在见年穗穗竟毫无芥蒂的跟自己说话,便知道她如今过得很好,对以前的事已经放下了。
她心中诧异的同时,也为周留名这个小叔子感到一丝的悲哀。
不过,这些都是周留名自己作的,她管不了,每天看着周留名两口子像两只鹌鹑似的互掐,她心里竟生出一丝卑劣的快意。
这些心思刘春花自然不会跟任何人说,此时见年穗穗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跟年穗穗说起孩子的事来。
周记名见妻子跟年穗穗如此投缘,又想到自从二弟跟二弟妹结婚之后,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妻子跟二弟妹的关系也跟乌眼鸡似的,不由心中叹气,要是二弟当初不那么冲动,现在家里肯定一片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