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危机（1/1）

如果这片空间遭到破坏，是否会将里面的人“挤”出去？

查尔斯刚刚想到这一点，手中的石块就骤然破裂。

紧接着，他便看见整个矿洞都骤然扭曲，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不断变换着模样。地面，乃至周围的墙壁以及顶部都逐渐形成了一个弧形，使得整个空间组形成了一个“肥皂泡”。

下一刻，整个肥皂泡被像是一张纸一样缓慢对折，将“纸面上”的查尔斯丢到了另一边，强烈的拖拽感让查尔斯感到无比眩晕。

查尔斯反复横跳，勉强在“对折”中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他看见如同静止在原地的阿德里安·达伦，史蒂夫·芬奇，身着斗篷的神秘人，乃至其他几位受害者。这些人……这些人偶由于都不具备行动能力，只能被动跟随“纸张”缓慢对折，在两张纸的缝隙中被挤爆了身体，化为了一滩滩黑色的粘稠液体。

这些虚假空间内创造出的无生命体，竟然会在“对折”的过程中被挤压，身体爆开？

那如果，被挤压的是人呢？

“卧槽！”查尔斯忍不住喊了一声国粹，顾不上思考更多，当机立断地掏出匕首，向正在“对折”的墙面不断挖掘，试图利用这种笨办法逃出生天。

他知道这种方法几乎不可能成功，由于其媒介已经被破坏，这片空间已经与现实世界解耦。即使真的逃出这片即将坍塌的空间，也不一定真的能回到现实世界。

但此时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

“启光折跃！”

阿德里安·达伦把查尔斯传送到那几位受害者附近，以此来保护史蒂夫·芬奇，避免他受到伤害。

他本可以将自己传送过去，但如果将所有工作都包揽在自己身上，那这位新晋的‘西风花’协会成员将会得不到锻炼。

根据几个小时的相处，阿德里安从他的言行举止、做事方式等方面猜测出查尔斯大概率是帮派分子，并且常年混迹在第一线，在战斗以及博弈方面具有不少经验。

但对于‘西风花’协会的成员来说，与其他超凡者发生搏斗在所难免。而在这种全新的领域内，他认为查尔斯缺乏相关的经验。

正当他刚想利用超凡力量，将自己也一同传送过去时，却忽然感知到前方产生了剧烈的力量波动，等他再次抬头时，却发现那个躲在斗篷之下的神秘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与之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自己的搭档——查尔斯·波特。

阿德里安轻轻挑了下眉毛。出于谨慎，他并没有直接使用‘启光折跃’进行传送，而是快步跑到了附近。

“……强烈的力量波动，莫非是……”阿德里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眉头微微皱起。

他从长袍的某处口袋里掏出一支木质短笛，抵在嘴边，吹了起来。

气流通过笛腔，产生微不可闻的振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在超凡者的耳中，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与代表死亡的丧钟无异。

如果周围有超凡者存在的话，恐怕会当场陷入精神失常，失去自我意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甚至当场失控，变成无差别攻击他人的怪物。

与此同时，阿德里安的背部出现明显的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开他的背颈。

过了几秒钟，一个人偶从他那灰色的长袍底下钻了出来，快速跑到阿德里安面前，抬头仰视着对方。

人偶的外观像是一位天使，身后长了三对翅膀，洁白的羽毛十分厚实；身上穿着淡黄色长袍，表面镶着大大小小的宝石。看起来做工精致，充满了细节，像是贵族家的小女儿在孩童时期精心创作的玩具。

但两只手臂却诡异的缺失，左边两边光秃秃的，只剩下空荡荡的衣袖不断飘荡。

阿德里安停止吹奏，将短笛拿在手中，对人偶说道：

“有一位‘愚弄者’试图将无辜的人关进他的空间，你来破坏掉它。”

在听到“愚弄者”三个字时，那个人偶明显颤抖了一下。接着便展开双翼，腾空而起。

人偶的眼睛霍然亮起，散发着幽幽绿光，像是在扫描整个矿洞一般四处张望。

过了十几秒钟，它似乎找到了目标，迅速驱动双翼，向某一处俯冲而去。

而它俯冲的位置，正是查尔斯试图刺杀那个神秘人的地方。

在即将到达地点时，人偶背后的翅膀突然亮起，呈现出诡异的绿色，其中最上方的双翼则是由白色变成全然的黑色。

只见它在半空中斜着划过一条笔直的轨迹，又在某处骤然调转，以近乎相反的方向再次飞行。看起来就像是一本书正在合上，或是一张纸正在对折。

与此同时，一道几乎用肉眼难以察觉的黑线正随着人偶的飞行轨迹而呈现在阿德里安的视线内。

做完一切后，那个人偶无声地落地，仰视着阿德里安，动作与刚才无异。

阿德里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短笛再次置于嘴边。

在无声的吹奏声中，那个人偶的身影逐渐淡化，直至完全消失。

阿德里安将短笛放回口袋，走到悬浮于半空中的黑线旁边，用手轻轻一拉——

无数的黑色粘液顺着被拉开的地方喷薄而出，像是撕开了一道裂口。

……

“纸张”的夹角越来越小，已经趋近于完全闭合的状态。

查尔斯几乎失去了抵抗的力气，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视野也渐渐模糊。

眼见留给自己的空间已经越加狭小，查尔斯万念俱灰，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子，静静看着“纸张”不断闭合，直至将里面的一切事物都碾压成平面。

一旦迈过某条红线，超凡者将会不可避免地滑向深渊……丽莎·皮特斯的话语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恍惚之间，查尔斯忽然觉得一切似乎都不再“紧绷”，而是“松弛”了下来。原本的空间像是绷紧的一根绳索，随时准备断裂，可现在却给人一种十分安全的感觉。

据说，人在弥留之际，会放下一切，坦然接受事实……查尔斯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认为这是代表着自己已经从精神上放弃了求生，不会再感到绝望和无奈。

直到他看见“纸面”上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缝，看见裂缝后方，正微笑看着自己的阿德里安·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