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山水一程（1/1）

“可我，不想相信蒋循……”绘宁有些无助地掩面，她感受过彻骨的绝望和无能为力，所以她明白风险。

程羽轻轻叹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边是多年挚友，一边是初尝情爱的恋人。

“绘宁，别怕。”程羽知道绘宁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她感动之余也会担心：“上辈子的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是多好的回忆了。羽儿，我只想向前看，不想回头了。”绘宁微笑着，不愿意再面对那些过去的瓜葛。

她们俩很难得地睡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安眠日。

而纪鸣却和蒋循在会客厅里对峙，分明没有任何的言语，但是却可以感受到氛围的压抑古怪。

“你为什么做了活体人类实验？”纪鸣压抑着愤怒，平静的语言下波涛汹涌。当他进入实验室，看到活生生的人类被接种可斯病毒时，他只有满腔的愤怒。

因为瑰城基地在此之前，天真认为他们和灸城基地的蒋循所面对的是同一个目标，才可以结盟。

“如果不经过实验，没有办法找到最快的捷径。你很清楚，瑰城基地那么先进的设备和精锐的研究员，为什么在特效药的进一步设计上，那么停滞不前。这个原因，要我说吗？”蒋循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上辈子和这辈子他唯一的善良都只是给了程羽而已。

他想救这个末世，只是不希望未来程羽生活的世界里，危机四伏而已。

“是，但是这不是你拿无辜的人做实验的理由。可斯病毒感染后的幸存几率，几乎为零。”纪鸣冷漠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蒋循并不在意多死几个人，他只是看蝼蚁一样看着灸城基地里的难民。

“几乎为零，这个意外不就是你我吗？”蒋循也懒得装了，“纪鸣，你也是可斯病毒手上活下来的人，让我猜猜，你获得了什么异能，哦，力量？”蒋循一语道破了纪鸣身上的秘密。

而与此同时，纪鸣也发现蒋循的精神体异于常人，他精神体的形状很特别，就像晶石一样诡异。

“你也是变异者？”纪鸣问道，但是他的语气很肯定，不论蒋循否认或者懒得否认，他都已经有了答案了。

蒋循嗤笑着，似乎眼中有些怜悯纪鸣的天真：“和常人不同就是变异者吗？那如果我告诉你，在未来后的两年，感染者占领了整个蓝星，所有的基地覆灭，你觉得在丧尸眼里，什么是正常，什么是变异呢？”

当异种的数量碾压人类，谁知道谁才是异种。

“你说什么！”纪鸣瞳孔瑟缩，他能感受到蒋循的这番话不是开玩笑，就好像他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一样。

毕竟这个时代末世降临，可以有一个重生而来的绘宁，怎么就不能多一个呢？

“好了我累了，纪鸣先生。您可以离开了，我们明天见。”蒋循下了逐客令，他无意再多解释什么，现在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避免上辈子的悲剧发生。能让他死的，只能是他心甘情愿，他救下了和程羽的孩子，甘愿赴死。

而纪鸣，在上辈子也算是得到了蒋循十分稀有的信任，所以这辈子他加快了和瑰城基地的合作。只是没想到，这个合作，牵扯了绘宁。

要知道，那场真正的灾难来临时，绘宁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个角落里。这辈子的时间线还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绘宁和纪鸣居然牵扯在了一起，看起来还很亲密。

这实在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毕竟上辈子的蒋循对于绘宁十分不喜。但他也知道，上辈子他和程羽之间的问题和别人无关，是他的太过偏执和执着，把他们逼上了绝路。

最相爱的人，也知道怎么伤害对方最痛。

次日一早，程羽被蒋循邀请着一起吃早餐，绘宁和纪鸣当然不在邀请的行列里，他们也很清楚。

面对一桌子精致的早点，程羽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嘴馋的，毕竟末世里大家都在忍耐着食物的勉强裹腹，“你准备这么多食物，不怕浪费吗？”

也许是习惯了吃多少做多少的严格配给，程羽面对这样堪称满汉全席的早餐，还是有了一点手足无措的。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蒋循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羽儿，我只想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

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上上辈子的遗憾后悔。

程羽有些奇怪蒋循莫名而来的悲伤和深情，她递了一个花卷给蒋循，“可我吃不下那么多的呀，你只要给我你基地里普通人吃的东西就行了。”

蒋循就着她递过来的花卷咬了一口，眼神却一直注视着程羽，也许是眼神太过炽热了，程羽有些招架不住。

“你别看我呀，这么多好吃的，赶紧吃呀！”程羽微笑着，开始解决面前一盘精致的点心，软糯甜口。

程羽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姑娘，吃着喜欢的东西，眼睛就笑眯眯地变成了一条缝，笑得很甜。

“好。”蒋循十分珍惜和程羽相处的这一刻，短暂而甜蜜。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直就这样护着程羽，他们还没有体验过很多事情，还没有互相见证对方老去。

他想和程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不是奢望，是他重活一世唯一想做的事情。

因为爱她，所以要鞭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他不要再去勉强程羽活在自己的羽翼下，大不了在程羽每一次救援和每一次研究的过程里，都要站在她看得见的地方保护她。

程羽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因为蒋循会做她最坚实的后盾守在后面保护她。

如果上辈子的蒋循可以早一点领悟这一点，或许他们根本不会走到那么悲壮惨烈的结局。

蒋循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上辈子交托了纪鸣以后的结局，但是他也是因为这个，才相信纪鸣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对象。

当然，这一切蒋循只打算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