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残忍真相（1/1）

纪鸣跟随着绘宁离开了审讯室，在这期间里，他没有说过一句话，而那个女人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绘宁知道，走出这一步注定是一个麻烦，但是当她得知了那个男人死去的真相，她只想杀了审讯者。

绘宁把枪丢给了纪鸣：“你会用。”是肯定句，而纪鸣是默认的。

她走到女人跟前，难得温柔了一点，情绪上是温和的，“你不是要真相吗？”

女人抬起头，眼中是仓皇恐惧的，但是也许是作为姐姐的一种信念感，她面对眼前这个古怪的女人，还是敢提出自己的困惑：“你知道什么？”

绘宁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审讯者和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你弟弟身上的伤，不是来自任务，是来自他。”绘宁说完就看到了女人脸上的血色尽失。

“他死于失血过多，我确实见死不救，但我即使给了食物，也不可能给他止血。”绘宁接着道，她顶多是冷漠的旁观者而不是凶手。

迟玉的检测结果是，男人身上的伤痕是刀伤和鞭伤，进入审讯室时，审讯者的眼神和态度，都在帮助绘宁肯定他参与了对于这个男人的凌虐。

而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绘宁提取了他死亡前的记忆，走马观花的一生里，他根本没有对虐杀那些男女感到任何的愧疚，他该死。

“在你保护他的时候，他也在试图保护你。”绘宁只能给出这么一句话，她确实感到了一丝丝后悔，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在末日时都弥足珍贵的感情，只是不属于她。

女人的弟弟为了避免姐姐被喜欢虐待式快感的审讯者欺负，自愿主动承担更残忍的对待。而女人为了让弟弟有一口饭吃，可以自己饿着肚子被欺负。

女人在心上筑起的防线，顷刻间溃败，末世里，活着最艰难。她以为保护的人，早就已经身上千疮百孔，而她以为，弟弟只是任务失败了。

“跟我走吧。”绘宁不知道为什么，心软了。

女人眼中震惊，她是不敢相信的：“为什么要救我？”明明这一切的麻烦，其实本来都应该跟绘宁没有关系。

绘宁轻轻叹气，“或许是因为……你让我相信了这个末日时代洪流之下，还有珍贵的人性吧。”

她转头对着纪鸣道：“闭上眼睛，敢睁开就杀了你。”温温柔柔的话，却是自信和残忍的，纪鸣绝对相信他要是不听绘宁的话，下一颗子弹给的就是他的脑门。

确认纪鸣闭上了眼睛，绘宁才跟迟玉商量：“我是不是又心软了。”

迟玉还在绘宁枪杀审讯者的果决里感到意外，没有想到下一秒最害怕麻烦的宿主，想要救眼前的女人。

“宿主，只要您愿意相信，我会尊重您的一切决定。”迟玉对绘宁也是无条件的信任。

在末日残忍的现状里，迟玉是绘宁坚定的亲人和伙伴。

绘宁伸出手，握住了女人的手，“你的名字。”

“韩颜。”她回答着，虽然不知道绘宁要做什么，但她总觉得不会比目前的事情更糟糕。

绘宁和韩颜一起进入了空间，程羽看到来人，还带了另一个女孩子，不由得眼神询问绘宁。

而韩颜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了，“你……”

“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三个知道秘密的人。”绘宁解释着，“羽儿，这个基地还有很多的问题，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她受过伤，饿了两天，交给你照顾了。”

程羽也是心善的人，听到绘宁这么说，韩颜的脸色也是憔悴苍白，当即就答应了：“你放心。”

“韩颜，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把他葬在哪里？”绘宁问道，她想，韩颜应该不希望弟弟的尸骨暴露在基地的荒野。

韩颜就像是用尽力气一般跪下，“谢谢你……谢谢你……如果可以，把他葬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远离这里。”她不敢奢求亡灵归乡，只求远离这个给他们带来苦难的地方。

“你的家在哪里？”绘宁问道。

“瑰城C镇。”韩颜的眼睛里有了亮光，她没想到绘宁愿意做到这个份上。

“我知道了，你待在这里，我会把他葬到C镇。”绘宁承诺着，她把人交给了程羽，“羽儿，韩颜，你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上很久了，扬风基地杀了很多人……”绘宁不畏惧死亡，但是面对这样杀人如麻的所谓避难所，她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他们有一个密室，里面关押着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韩颜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原本我和弟弟的食物，起码够活半个月，但是有一天，一群人闯进我们的房间，抢走了我们的物资。弟弟说，愿意去做任务填肚子，但是他们的任务失败了，回来的人都伤痕累累，而第二天，他又说去做任务……”韩颜知道了第二个任务的真相，几乎是抽噎着讲下去的，“我知道一直有人希望我陪他，为了让我们活下去，我愿意做这样的牺牲，但我……”

但是韩颜没想到，她放弃了珍贵的东西，所有的尊严和傲骨，弟弟也在和她一样放弃曾经坚持的。

“他们都该死。”绘宁咬牙道，程羽很聪明，简短的话语里已经拼凑了事实，但是她知道，韩颜不需要怜悯，她需要的是报仇。

绘宁所做的，某种程度上，也是完成了韩颜弟弟的遗愿，他说，想让姐姐不饿肚子……

绘宁离开了空间，而程羽扶着韩颜坐在沙发上，韩颜立刻有些愧疚道：“我身上脏的……”

程羽眼中闪过泪水，她的小心翼翼和自卑，这些本来是都不该发生的啊！

程羽抱着她，丝毫不嫌弃她衣服上的尘埃，“脏的是那些人的心，你比谁都干净。你只是可斯病毒带来的末世之下的受难者，这里有水，你可以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代，这个时代里的人心难测。”程羽带着韩颜来到浴室，给她拿了干净的毛巾和洗浴用品，“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叫我，我是程羽。”

韩颜接过了毛巾，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个姑娘，是谁？”

程羽微笑着回答：“她是绘宁，我的好朋友。”

韩颜也回以了一个微笑，她没有想到，绘宁会救下她。在绘宁佯装的冷酷之下，她其实还是会心软，只是拿冷漠作成保护色。

绘宁出来的时候，纪鸣依旧闭着眼睛，迟玉说，纪鸣没有睁眼过，似乎也不怕被基地的人追出来包围。

一时间绘宁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复杂的。

“睁开眼睛吧。”绘宁道，她的手上又出现了一把枪。在纪鸣面前，她已经暴露了一些秘密，但是莫名的，她觉得纪鸣暂时不会出卖和背叛她。

纪鸣睁眼，清俊的脸因为眼神炯炯更加惹人注目，不过绘宁可没时间欣赏这一幕。

“我杀了审讯者，估计马上我们就要被追杀了。”绘宁是玩笑着说出来的事实，语气轻松，但是她的表情凝重，毕竟上辈子没玩过这么大的。

“好。”纪鸣自然地接受了事实，没有问绘宁怎么办到的杀了审讯者，也没有问绘宁为什么会有武器，为什么要他闭上眼睛，而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见了。

他知道绘宁身上有很多的秘密，而且绘宁也不打算告知他。但是绘宁把枪给他的那一刻，也是分了一点信任给他的。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绘宁是意外的，他好像就这样轻而易举默认了绘宁带来的一切事情。

“问了你会说吗？”纪鸣反问，不过他的语气没多少波动，更没有任何的讽刺。

绘宁释然地笑了，眼前的少年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韩颜，就是刚刚的那个女人，她告诉我扬风基地有一个密室，里面关押了不少人，是这个基地的领导层寻欢作乐的地方。”绘宁简单地讲了一下了解的信息，“如果没猜错，这里有我要的东西。”

绘宁根据最后在审讯者脑子里提取的记忆，前往密室，她其实有些害怕面对这种场景，或许会颠覆她以往的世界观。

纪鸣走在了她的前面，不需要言语的一种默契，“我知道你不需要谁的保护，但我承了你的恩，总得做点什么。”

绘宁眉头微皱，表情冷了几分，因为这句话很熟悉，她是连带着厌恶说了这句话的纪鸣，明知道不对，但是控制不住。

“走吧。”绘宁没有再多说。他们走得隐蔽，虽然密室重兵把守，但是绘宁还是另辟蹊径在迟玉的指点下找到了别的路。

纪鸣的身手不错，直接解决了这个地方仅有的两个看守者，轻松混了进去。

绘宁担心会出意外，还是兑换了针对正常人的隐匿剂，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因为这一次仅剩15积分点，她只能以负债的方式兑换，绘宁没想到，年纪轻轻，负债累累。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这让绘宁和纪鸣感到有些不安，两个人的动作都更加谨慎了。

因为靠得近，绘宁的手碰到了纪鸣的后背，两个人都愣住了，绘宁立刻收回手，而纪鸣接着探路，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走到了路的尽头，只是过去了二十分钟，而触目所及的，是一个个铁制牢笼，里面囚禁着衣不覆体的男男女女，无一例外的，眼神没有生机。

整个密室里，都是囚笼，囚禁肉体，毁灭人性。

绘宁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复杂的情绪都在击溃她的心理防线，这是末世来临的第七天，可是这里的人们所遭遇的，是人间炼狱一般的每一天，是人，还是牲口。

在她无意识的时候，眼泪先落下。

纪鸣是愤怒的，这个基地把人命踩在脚下，把人权当成空气，满足自己的私欲和贪念。

而他们身后，此时围上来一批军队，为首的人看着倒是比审讯者正面很多，衣冠禽兽罢了。

绘宁与纪鸣并肩而立，两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