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傀（1/1）

这种东西不会有人傻到自己交出去这个命脉，屋主一但继承就没有辞职。

所以说呢，会是谁流通出去呢？

雅之看着自己已经支零破碎的身体，剧烈的痛苦将他拉回那个暗无天日的两百天。

还能有谁呢，把他做成人傀的那个金蝉脱壳的前任屋主喯。

那个人真的很废，他选择人傀不只是因为人傀可以替代自己的屋主身份，还是因为他完全不会做人偶，只能利用这种人骨自成形的方法来炼制人偶。他不敢选择成功率最高做出来也最强的魔法师，他甚至都不敢选择一个成年男性，他只敢在新手保护期内使用之前屋主制作的人偶骗回来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连那个麻醉剂都是前任屋主的。

甚至本来应该强大的人傀被他做出来脆弱的像纸一样一碰就碎，能够站起来爬出地下室靠的都是雅之本身在魔法上的天赋，自己运行法阵使人偶走了出去。

他记起来了那个屋主。

他叫做赤井雅之。

他们一家人在兄长成为FBI后一起去美国过圣诞节。

他在人潮当中被拐走了。

醒来时，他已经在一个昏黑的地下室里了，他的四肢都被铁链栓住，不远处传来石门开启的声音，吱吱呀呀的只在电影里听过的声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什么奴隶社会。

“大哥？”他疑惑地看着来人，是哥哥的样子，是哥哥来救自己了吗？

“雅之，和哥哥走。”

赤井秀一模样的人对他伸出了手。

他想要伸手却忽然觉得不对，锁铐没解开，能走的是什么呢？

他没有走，那个人就划开了他的皮肤取走了一块骨头。

他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每天睁开眼睛或者是闭上眼睛都是一样的黑暗与死寂，只是身体的知觉在一点一点消散，最开始的他还可以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后来就只能躺在床上，感知着剃骨之疼。

那个人越来越焦急，变换出来的人影也越来越不走心。

“雅之，跟我走。”

“雅之，走啊。”

“雅之……”

而他只是安静地在原地，虽然在深切的黑暗中他渐渐的忘记了他们真实的模样，但他坚信着他的家人不会这个样子。

……

赤井雅之躺在地上，揭开了伪装面具，身上七零八碎的布满裂痕，最严重的就是碎裂的的左臂以及腹部的深洞。

琴酒的确是很强，即便有法阵的存在，如果他只袭击同一个地方的话几拳也就打碎了。

右手的骨节碎了不少，倒也勉强不影响使用，先把自己的左臂粘连起来。

“雅之！你没事吧！”

门那边听到了伊达航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没什么事 ，”雅之安静地拼着自己的躯体。

“雅之 ，开门！”

雅之沉默了片刻，“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拼了一半，碎裂的躯体带来的疼痛，拼合的地方麻痒的感觉搅和在一起，将左臂安装回原处，他无力支撑也没有心思去支撑，他抱着腿倒在地上。

“雅之！把门打开！”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黑闪身进入人偶屋内，“雅之，把门打开吧。”

雅之缩在一团没有出声。

“你总得先把自己拼起来吧，”黑伸出翅膀，看到少年明显的躲避又收了回来。

“你哥哥来了。”

“是叫做赤井秀一对吗？”

“他们找到了，你不见见吗？”

雅之把脸藏了起来，但还是把门打开了一个口子。

“雅之！”

两个人冲了进来却又停在门口，碎片散落一地，而雅之蜷缩在最中间没有任何声响。

曾经见过一次的伊达航立马去找了曾经用来粘合身体的材料。

“雅之，你松开手，我看看你里面是不是也碎了，”赤井秀一努力柔声细语的哄着团在一起不松手的雅之。

雅之抱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身边的亲人。

“雅之，”赤井秀一拍了一下他还算完整的肩膀。

“对不起。”

“什么？”赤井秀一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话语却没太听清。

“对不起。”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下竟然有些柔软的团子身上传来。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把他抱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无论是把你弄丢的我们还是拐走你的人，都轮不到你来说这句话。”

雅之窝在比记忆中更加宽大的怀抱中，一声呛了出来，泪腺像是失去控制的水泵，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砸湿了一片衣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自己乱走的……”

赤井秀一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指扒开，把人延展开，露出了腹部的口子，“雅之，你没有错，你当时也不过还是一个孩子，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是别人包藏祸心，把你带走……”

看着埋藏在胸口的脸赤井秀一脸色就没有温和下来，他从伊达航那里拿了一套工具，用镊子和胶水从下面的碎片中找着各自的位置。

雅之小时候一向是活泼好动，只是母亲说他特工动画片看多了就一直想要当一个特工，总是和想要当侦探的姐姐处在一起四处研究，武力上没有什么天赋，但是跟踪和演戏倒是很厉害，虽然方法很动画。在下一次见面时，雅之深受电影影响，拄着他的儿童雨伞，像一个优雅的绅士，一如既往地善良。但也就是这份善良把他自己推进了深渊。

赤井秀一听着耳边的呜咽，还记得自己刚刚在地下室里见到的尸体，还保留着失踪时的模样，却浑身上下满是伤疤，他看过了放在一边的人傀的制作方法，他不敢想象当年只有十岁的雅之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醒来时什么都记不住。

一个向来爱拆家的人，却变得磕磕碰碰都会弄碎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又是多么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