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理护卫队（1/1）

度过中秋，天气愈发寒冷，往年的这个时候，南方的树木绿意浓浓，秋高气爽，最适合结伴郊游。稍晚，饭后围坐于露天空地，啃上鲜甜的瓜果，听阅历丰富的老人讲述奇闻异事，洛朝之外的风土人情。然而今年，仅仅是秋季，靠近海域、冬季温暖的东海省温度已经降到恐怖的十五度，而东海省以北的地区，有些甚至已经低于五度，人们纷纷从衣柜中寻出往年的厚衣物，可依旧抵挡不住严寒，一时间，棉衣、棉被呈现“洛阳纸贵”的局面，布庄每日生产的棉布，遭受哄抢，市场供不应求。

永嘉县，施家，施顺义书房。

“图纸我已经转交给四个管事，让他们明日动身。”施顺义将目光从账本上移开，这几个月来，单单与朝廷的泡面生意，便已收入三万余两白银，这个数字还在增长。

“都是小钱儿。现在主要是把施府的内奸揪出来，不然我老是觉得有人要害我。”施哲一脸不在意地说道，自己的其他生意还没开张呢，高低整个全国连锁店，到时候可不止三万这么少。

施顺义一脸无奈，叹息自己是不是已经落伍，这世道挣了三万两白银，都成了小钱？

“你放心，此次派去监视管家和护卫的人，都是从各地武行花重金聘请，他们与其他商行毫无瓜葛。耐心等待片刻，李洱无法将消息传出，那护卫队中的内奸，必定会帮他传递。我倒要看看，他们身后是哪一家商行。”

这是一个阳谋，轧棉机的事迫在眉睫，尤其最近市场对棉制产品的需求史无前例，一旦施家大规模投入轧棉机，低成本，高产出，低廉的价格将瞬间霸占整个市场。因此，李洱需要尽快将消息传出，轧棉机的结构图纸大致记得清楚，已经重新绘在纸上，然而自己每日受人监视，明日便要动身前往县外，必须今夜将图纸向外传递，赶在施家之前，制作出轧棉机，抢占市场。

李洱将信封压于包裹之下，盖上一些厚衣物，熟练地系紧布带，向外走去。

施府门口，正欲跨门而出，护卫问道:“李管家是要出门吗？”

李洱停下脚步，微笑回道：“回趟家，这不最近几日天气严寒，方才记起家中衣物储存不多，带些厚衣物回去。”

“老爷吩咐过，李管事明日便要动身离府，这些小事就交由下人来做，我们替李管事送回府内。”

“不，不能耽误你们的职责，这样吧，我找两个护卫替我送回去，你们继续守卫施府安全即可。”李洱瞬间警觉，保持冷静，回道。

“也好，李管事自己安排即可。”

回了府内，将两个护卫召到自己房中，紧闭房门，再三确认外面无人监听后，李洱面露严肃，吩咐道。

“原本不想动用你们，但是我已经被施顺义盯上，现在无法脱身，你们立刻带上这包裹，前往我的府邸，到了府邸内，将信封取出，从后门出去，前往景悦楼，交于掌柜，记住，必须亲手交于掌柜。事成后尽快返回，路上注意观察，路上一旦发觉有人监视，立刻将信封销毁，任务取消，赶去其他酒楼，混淆视听。这次的消息十分重要，你们二人必须谨慎。”

李洱并不想暴露这两枚自己耗费数年才培养的暗子，即便无法传出轧棉机的图纸，也要保二人周全，他能够感受到，施家有施哲的存在，还会有更多惊人的东西诞生，哪怕遭受怀疑，没有被戳穿，便一直在施家继续潜伏。

护卫接过包袱，赶往李洱的府邸，与府上家眷寒暄几句，便从后门而出，径直赶往景悦楼，一路上很安静，并未察觉任何异常，将信封转交于冯掌柜后，前往另一家酒楼，吃些酒水，返回施府。刚进入施府，还未回禀李洱，便被门口的护卫叫住，护卫长正召集所有人开会，立刻前往，二人只好赶往府内训练场地。

片刻后，两柄寒光奕奕的阔刀架于二人肩膀，眼前正是怒目圆睁的黄滨……

翌日，施府，韩顺义书房。

“老爷，两人已经交代所有的事。五年前二人刚入护卫队，经受不住李洱的钱财诱惑，替他办事，但是从未知晓李洱身后是何人。这次二人受李洱之命，将一封信送到景悦楼，交于冯掌柜，其他一概不知。”黄滨情绪有些低迷，这二人是他执行护送任务时，从省外带回，刚遇见二人时，他们还做着小偷小摸的事，皆是从小流浪，无父无母，黄滨心软，便将二人带回施府，提供吃住，严格训练，希望他们能够成为施府的守卫，事实上，他们做到了，只是，背叛了施家。

“你无需自责，人心之事，最难揣测。自古财帛动人心，人之常情，府内只有这二人背叛，我已经很欣慰。”施顺义安慰道，昨日护卫队内，只有这二人出府，另外其他管事处并未传来坏消息。

“李洱的信传出去了吗？”一旁的施哲问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

“他们亲手将信封递给景悦楼的冯掌柜。我们的人在监视景悦楼，可每日进出之人甚多，无法一一跟随追查。”黄滨面露难色，泄气道。

“没事儿，我本来就是打算让他将消息传出，虽然无法知道李洱身后是何人，给个小教训就足够了。其实范围很小，除非能够跨省联系，那么永嘉县内只有那几家规模较大的商行才能做出如此行径。”

“所以你派人盯着那些商行的工匠，就是等待李洱将轧棉机的消息传出去，观察哪一家商行忽然召集工匠制造轧棉机？”施顺义瞬间明白后续的计划，永嘉县大部分的木匠、铁匠被施哲的工厂所招聘，剩下的一部分，基本上为其他商行做工，他们签订过协议，无法跳槽。

“是，谁掌握轧棉机，基本上就是掌握洛朝接下来整个冬季的棉料市场，如果幕后之人真是商行，他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必将抢先在我们之前，造出轧棉机，争夺市场。所以，府上工匠必有大举动。然而这不是直接证据，只能让我们知道敌人是谁，加强防范。”施哲的小脸写满严肃，等幕后之人浮出水面，那才是自己的反击之时。

几日后，钟家商行匆忙召集工匠，据说是府内一处房梁出现裂纹，需要立即重新加固，屋内物品连夜搬离，房间四周的仆人被遣散，只听见日夜敲打铁块和削木头的声响。

与此同时，衙门口贴出告示，施家工厂纵火案，由几个小商行的主事所谋划，收买山里的贼寇，意图破坏朝廷赈灾粮食的生产，已押解大牢，择日问斩。永嘉县县令治理不周，罚俸半年，留待察看，若如后县中再有此类事件发生，革除官职。

此事，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