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针锋相对（1/1）

她心里害怕的不行，因着从小的际遇，她对刑罚有着极深的心理阴影。

可是如今娘娘晕倒，无人主持大局，若她作为贴身奴婢什么都不做的话，此事无异于盖棺定论，她此举既能拖延时间也能为娘娘证明自己的清白。

刘善元垂下眼帘，对着一旁的使了个眼神，很快有人过来把她拖了下去。

见香抹了抹眼泪，最后回头深深看了常向春一眼，那眼神如渊似海，盛满了这些年在深宫里相识相知的深情，暗含了不舍与坚定，仿佛诀别前的最后一眼。

常向春直视着她的眼睛，眼里的急切急切几欲跃出，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卡！导演打了一下板子。

王青山走到戚沐白身旁，低声说道。“常向春，你的眼神太单一了。见香的眼神很复杂，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下慎刑司，她认为自己与常向春这是最后一面，所以这些年暗藏在心中，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感才会表现出来。”

“而你不一样，你虽然很急切，但你并不觉得她会真正在慎刑司出事，你现在想的是如何想办法将她捞出来。你认为来日方长，所以你的情绪并不外放。是带着安慰的，懂么。你要配合见香的戏，但不能被她的戏牵扯进去。”

王青山指点了几句，显然对梁非鱼演绎的见香很满意。他本以为而戚沐白名声在外，不用操心。更为担心的是梁非鱼，如今看来却颇有几分惊喜。

戚沐白连连点头称是，他拼搏这么多年实力到底是有的，只是他觉得梁非鱼演技不行，难免轻视，所以刚才才会轻而易举被梁非鱼带入戏里去。

他摆正了心态：梁非鱼，这就是你的改变吗，还是特意为了吸引到我而选择的方式。不管怎么样，我承认，你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吸引人，可是，到此为止了。

“你的演技很好啊，你是叫梁非鱼是吗，怎么从前没有听到过你。”在等待的途中，沈远碧忽然问梁非鱼。

“啊，沈前辈，我以前拍戏不行的。接的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怎么入您的法眼呢。”

梁非鱼骤然听到他的话，心里一痛，面上勉强维持着受宠若惊和谦逊。这样生疏的话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适应了。

可是她看着神情客气的沈远碧，仿佛有一道鸿沟在他们两人之间形成，心脏在持续的钝痛中一点点的剥离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用指甲用力的划着掌心，用身体上的疼痛来缓解心理上的疼痛。

“晚辈在演戏这方面还有很多不足，以后要向沈前辈多多赐教了。”她昂起头来，露出灿烂的笑来，弯弯的笑眼好像一泓阳光下荡漾起来的泉水。

沈远碧隐晦的看了一眼她垂下的双手，轻笑了起来：“闻道无先后。你的戏已经炉火纯青，我只是怕我学艺不精，误人子弟。”

梁非鱼漫不经心的望着王青山给戚沐白讲戏：“戏从生活中来，我只是被生活教训过，有所进益，沈前辈意在鼓励晚辈，晚辈心里清楚。”

她明白每个人的演戏方式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可她喜欢见香这个人物，她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故意去糟践这个人物。就算蹊跷又怎么样呢，谁又会相信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呢。

很快他们就重新开拍。见香被拖去大理寺之前深深看了常向春一眼，常向春眼里满是惊讶与心痛，他隐晦的递了个安慰的眼神给见香，随即低下头，并不表露明显的异样。

起先是夹板，当它被端上来时，见香的恐惧已经瞬间升腾起来，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绪。她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崩溃的泣音。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不要这样好不好，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夹板被箍在手指上越夹越紧，她用尽了力气挣扎着，可按住她的人纹丝不动，她根本逃不开这可怕的刑具。

“说，姜嫔是不是在良国使臣进贡时与之私下有染，暗相授受。并送出自己的锦帕定情！”士兵的声音严厉，在得到柳贵妃的授意后下手分外不留情，手上的动作格外冷酷。

“啊——，没有，没有！我家娘娘清清白白，只……只倾心皇上一人，这都是……是被人污蔑的！皇上你要相信我家娘娘啊，这都是有小人污蔑呀。”

见香声嘶力竭，喉咙里渗出血腥味，身上肌肉抽搐着，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流在脸上都恍惚带着痛意。

她的大脑开始恍惚起来，好想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黄粱一梦，她仍然是那个衣不蔽体的小乞丐，游走在街头，肚子饿的一阵阵抽搐的疼，冷风吹在身上，身上遍布的冻疮痒的让人发疯。

“我……我家娘娘……咳咳……自幼与皇上相识……相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绝……绝无二心！”

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施加在她身上的刑具换了一样又一样，她身上的肌肉紧绷的发疼，又在刑具贴上她的时候疼的抽搐：“我家娘娘……噗……是无辜的啊。”

她喉咙里的鲜血涌上来，形成一蓬血雾喷涌出来，她感觉自己用尽了力气想抬起双手，然而现实中她的手臂并没有动作，无力的垂着。就这样陷入了昏迷。

这时常向春带着一堆士兵，大步向大牢走来：“住手！”

他快步走进大牢，一眼看见了浑身是血的见香，目眦欲裂，他根本没想到此事未曾定论，慎刑司便这么快就用了刑。

“见香——！”

他迅速冲过去扶起见香，将刑具从她身上解开，扶起她瘫软的身子。漆黑的眼睛里不自觉流下几滴滚烫的泪水，悔恨莫及。

“大人，呃，我们奉命行事，您这不合规矩啊。”一旁的狱卒一脸心虚，刚才的冷酷狠厉消失无踪，一脸的老实为难。

“我奉陛下口谕而来，尔等赶紧放了见香，姜嫔已证得清白。尔等未等时辰私自用刑，还不认罪！”

常向春面沉如水，眉眼间的狠厉令人几欲窒息，一股无形的杀气随着怒气迸出，沉重的压在面前的狱卒身上。

“不是这样的，大人赎罪，大人赎罪呀，饶了小的吧。”狱卒本来就吓得哆嗦的心脏顿时狂跳，一个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鼻子眼泪糊了一脸。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