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疑云(1/1)
楚歌萎了,萎的很彻底。
倒不是因为她怕自己言行不当得罪了这位魔尊大人,她一个一穷二白三废物的人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怕什么?
主要是因为好不容易被激发的好奇心被彻底打碎,这位魔尊和楚歌想象中的魔尊差距有点大,再就是……楚歌不是很想承认,他长的比她好看,好看的多!
上次楚歌没这么想是因为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如今她被斯盈好好捯饬了一番,自我感觉相当良好,但是这位艳压群芳的魔尊大人一出现,楚歌就一个感受:自惭形秽,自愧不如,自我脑损伤……
她胸没斯盈大,腰没斯盈细,屁股不如斯盈翘,这也就算了,毕竟天生的,没办法,但脸比不过一个男人,又没钱又没权,修不了仙,成不了魔……
这该死的攀比心理,人族果然善于没事找事。
楚歌仰天长叹,转头想找霸哥聊聊人生倾诉衷肠,发现这个狗东西早就端着盘子缩到了大殿角落,离楚歌远的不能再远了。
她冲霸哥勾手指,他间接性失明。
她叫了霸哥几声,他选择性失聪。
楚歌放弃了,手肘撑着长案,两指并拢戳着太阳穴,直勾勾的盯着王座上的明赫,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穿出一个洞来。
她就想问问,他吃什么长成这样的?
吃人吗?魔族不能杀人,魔尊能不能杀人楚歌不知道,暂时排除这点,那就是修为高到了一种境界,能当魔尊的修为肯定非同凡响,最起码不比各族的领头人差多少……斯盈说他幼时就因为长的太好看被带上了九重天,所以他天生的。
楚歌更气了。
大概是楚歌的目光太过于赤裸,明赫想忽略都不行,微微侧头朝着楚歌的方向看去,然后就迎面对上了她想杀人的目光。
如果、大概、可能没看错的话,杀意都要凝成实质了。
明赫:……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声的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这如芒刺背的威慑力也是没谁了。
明赫身体微微前倾,本想看看怎么个事儿,但那浓厚的杀意一闪而逝,楚歌对他扬起一个假笑,然后端着碗喝甜汤,不再朝王座的位置看了。
明赫暗叹,脸变得真快!
脸变的很快的楚歌飞快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很无厘头的攀比心理,感觉是自己在魔族待久了,虽然生活算不上有滋有味,倒也不至于压抑,估计是跟这帮魔物混久了,难免跟着变态,以至于被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影响了心情,她很快收拾好情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场洗尘宴大约会持续很久,因为魔族基本上长夜永昼,而且魔族寿数冗长,这就导致在魔界时间概念相对模糊。
钟鸣再响时,鼓乐一震,打头阵的斯盈束胸甩袖行着舞步从殿门进来,面上薄纱半遮半掩,细软的腰肢扭动,紫金色的裙摆翻飞成花,手腕脚腕上铃铛作响,真真是妩媚动人。
霸哥眼睛都看直了。
不止他,在场的男男女女目光都汇聚在斯盈身上,目光灼灼。
连楚歌这个看惯了斯盈盛世美颜的女子,亦是移不开眼。
斯盈独舞之后,大殿门外等候许久的花街小姐妹们一拥而入,将她包围在其中,霎时满目华彩,银铃叮当。
人和魔之间的差距这么大的嘛……
楚歌随手从琉璃盏中捏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只觉酥软绵密,咸甜口,味道甚好!
这不就是斯盈喊着她一起去吃的点心吗?斯盈说是一位恩客送的……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看看中庭翩翩起舞的斯盈,再小心翼翼的扫了眼高位上一脸麻木不仁的魔尊大人。
楚歌又转头看了眼快要流哈喇子的霸哥……
哦豁!楚歌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难怪斯盈变着法的要让她来看看魔尊大人,感情是让她提前认姐夫呢?
楚歌霎时坐立不安。
说好的不给斯盈闯祸,但是她好像不经意的制造了一个修罗场,尤其还是在三位主人公都没察觉到异常唯独她一人发觉的情况下。
可怜的霸哥,对花魁姐姐一往情深,但似乎是错付了。
花魁姐姐恩客诸多,四城里的男魔多多少少都想和她发生点什么关系,所以魔尊大人会成为斯盈的入幕之宾没什么好奇怪的,但这样就显得霸哥的地位很蠢,因为只要斯盈脑子没问题,想真的和谁谈情说爱的话,魔尊大人必然是第一人选。
霸哥挺好的,至少在楚歌眼里,他是个良善的好魔,虽然穷了点,糙了点,修为低了点,长的也不好看,有时候还很傻……妈的他到底好在哪里?
楚歌当即露出一个慈母笑,毫不迟疑的就替花魁姐姐摒弃了霸哥这个选项,魔尊大人要颜有颜要权有权,花魁姐姐若是能一举拿下,以后就能在魔界横着走了,花魁姐姐能在魔界横着走,那不就代表她也能在魔界横着走了?她都不敢想,魔尊大人和花魁姐姐生的孩子得有多漂亮!
此言有理,此举可行!
她如此想着,但目光扫过蠢兮兮的霸哥,难免替斯盈觉得遭罪,又因为自己的多此一举倍感心虚,趁着斯盈一舞结束俯身谢礼时,她麻溜的拎着裙摆悄咪咪的溜了。
艳丽的裙摆没入拐角没了踪迹,片刻后,鼓乐骤停,大殿当即鸦雀无声,穿堂风过,飞纱漫舞,吹散了一室庆贺的热潮。
明赫撑着脑袋若有所思,长睫下清浅如琉璃般的眸子扫了一圈,方才还在饮酒作乐的魔族一众立马起身跪地,黑压压的一片,气氛阴沉到了极点。
斯盈也跟着跪在兽皮毛毯上,垂着头战战兢兢,手指死死掐着手腕上的铃铛,生怕发出点不合时宜的声音。
明赫神态自如,不见愠怒,也没迁怒,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沉思罢了。
半晌后,他抬眼,淡淡开口,语气斯条慢理,又包含着满满的不解,“不是说她万事不理、心性已定、绝无意外?可方才……她对我起杀心了,谁来和本座解释一下,这是为何?”
满堂寂静,无人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