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择（1/1）

“你睡着了吗？”薛舞小声询问。

薛达半睁开一只眼睛，可怜兮兮的回答：“睡不着。”

“不需睁眼！”

“嗯”

薛达闭上眼睛，努力入睡。

薛舞捧着脸，手肘支在床上，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在下定决心一般。

没一会儿，她又小声唤他。

“哥”

“嗯？”薛达闭着眼睛。

“我们跑吧。”薛舞说

“跑去哪里？”

“我不知道。”

“你知道吗，我在这里曾经见过很多金色头发，或者蓝色眼睛的海外人。”薛达语气温柔，似乎是在讲一个好听的睡前故事。“他们都是坐船过来的，他们的国家离这里很远，也很少有黑色眼睛的人，他们说他们的国家也很美，我有一个相识的朋友，他们家种了有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田。”

“我们可以跑去那里吗？”薛舞问

“等阿霜收服夏国，我们就跑去那边。”

“一定要等战争结束吗？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薛达摇了摇头：“小五，我们要弥补爹爹犯下的错误。”

薛舞想要反驳，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移了话题：“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他们内部的情况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真正动起手来的话，你也不会被派到前线去，要不然，跟我一起回去吧？”

薛达睁开眼睛，看向薛舞，一字一句的张口：“小五，我回不去了。”

薛舞的心如同掉进冰窟里一般。

“我回不去了”薛达又说了一次“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不仅是我，咱们全家都回不去了。”

薛舞忽然严肃的说“大哥，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回家。”。

薛达担忧的看着薛舞“你是在谋划些什么吗？”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吗？”

薛达激动的坐了起来：“小五，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你说不想我受到伤害，但是爹死了，他在众人的唾骂声中自以为是的以死谢罪；姨娘死了，她死前甚至没有见到四哥一面；二哥换了个身份，他本来明明是一个那么漂亮的人，现在只能那个丑陋的尹荣华；三哥他见到了爹最后一面，从此再也不愿意和我们提起；四哥一夜之间失去双亲，喝酒喝的吐血，就算这样我都不敢拦着他第二天再去喝，因为不喝酒他就会做噩梦，你见过他做噩梦吗？他挣扎，嘶吼，甚至有时候会梦游会自残，但是我怎样也叫不醒他。”

薛舞情绪激动的大喘气：“我没有受到伤害？我已经受到伤害了！你为什么总是不切实际的想要保护我？”

“小五，我——”

“我们两个，一起去那个你说的地方吧，我们也去种薰衣草田，到时候我们会因为经营不善赔一大把钱，但是我们不会气馁，用剩下的钱做一个小本生意，慢慢的再把钱赚回来，最后变成有钱人，把最初的薰衣草田买回来，到时候我会有一个好看的嫂子，还有好多侄子侄女，我就可以跟他们吹牛，跟他们讲大海的彼岸，你曾经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让他们都崇拜你，好不好？”

薛舞的语气中几乎充满哀求。

“这就是，保护我，最好的方法，我会放下所有的计划，然后忘记一切。”

薛达抱住了薛舞

他的怀抱温暖的有些不真实：“如果你的计划会让你这么难过，那就算放弃也没关系的。”

薛舞靠在薛达的胸膛上，逐渐平静了下来：“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小五，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只要我在这里，阿霜攻过来的时候会减少很多危险，并不是毫无用处。”

薛舞似乎被什么击中一般，推开了薛达。

“哥，抱歉，不应该逼着你睡觉的，我应该回大皇子宫去了，估计也有很多人找我。”她后退了几步，补充道：“先不要告诉我你想交付的情报，我还想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可以吗？”

薛达起身，想送送薛舞，却被薛舞拦下。

“我会对他们说，你找我占卜吉凶，做了一场大法事，救你爹爹我知道是你给他下毒了，你把解药喂给他吧。”

薛达点点头“好。”

“后续我来这里，还是同样的理由。”

“好。”

月亮渐渐升起，薛舞依旧是穿过人群，回到了大皇子宫。

宫中的人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可能是因为她替本应该是敌人的薛达做事，行为举止还那么亲昵，到底是凉了一部分人的心。

薛舞莫名觉的有些沮丧。

她同剩下的人约定好了第二天再见面，便早早的关了宫门，一个人爬到了并不结实的房顶上，看着月亮一点一点的升起。

天气并不好，几乎没有星星，云层中泛着诡异的红色，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