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阴沉小跟班的炮灰生涯27（1/1）
程阮换好了衣服，简单梳洗了一下，就走出门去找燕明。
一出门，就看到燕明正站在院子的枯树下等他。
程阮跑下台阶：
“我好了。”
燕明点点头，正想和程阮说话，昨日的书童走进了院子。
程阮颔首行礼，燕明也皱了皱眉，转身过去。
“二位，请随我来。先生已经在等候了。”书童笑着说。
书童稚嫩的脸蛋红扑扑的，笑起来很可爱。直叫人觉得清晨的风，也没那么冷了。
燕明和程阮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燕明师父徐延年的小院在半山腰处，途中有一节陡峭的石梯。
凿在近乎垂直的石壁上，旁边有两条生锈的铁链，供来往行人攀扶。
“你们二位小心些。”
书童似乎是已经走惯了这样的路。叮嘱了他们两句后，抓着铁链如履平地，飞快地上到了石梯顶部的平台上。
“这……”
程阮看着这天路有些畏惧。
这一个不小心就掉下来了啊！
这屋子修的，
根本没考虑不会武功的人。
这位老师，
该当是文坛巨匠，武学造诣不浅的文武双全之人。
程阮别无他法，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燕明。
“没事，这个梯子就是看着陡峭。小心些，一步一步走上去，不难的。”
燕明安慰程阮道。
“真的吗？”程阮有些怀疑。
“自然。”燕明笑了下，解释道：“我们那时候，都是走这条路去师傅院子里的。从没人摔下来过。”
燕明揽过程阮的肩膀，将他推到石阶前：
“别怕，我走后面。”
程阮将信将疑地拉住铁链的顶端，登上石梯。
只有前脚掌才有着力点，半个脚掌都是悬在外面没有一个支点的。
程阮向上走了两个个台阶，燕明跟了上来。
程阮感觉腰间多了一只温暖的手。
燕明人虽然冷，但身子是暖的。常年习武的原因，即使在寒冬腊月里，手掌依旧是暖呼呼的。
身后又燕明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保护着，程阮放心了些。
攀着铁链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上走。
燕明很耐心，亦步亦趋，丝毫也不焦急催促。
走到半中间，感觉腰间的手搂得越来越紧，程阮想回头看看。
刚转过去一些，身后就传来了燕明冷冽的声音：
“别回头。”
程阮赶紧将头转回去，感受到燕明又走上了一格，近乎是两个人的衣摆都触碰在了一起。
“你会怕的。”
“知道了。”程阮听着微低于自己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垂下眼眸答是。
经历了好一番功夫，两人爬上了石梯。
书童已经在上面等了好一会了。
“二位可算是上来了，这燕明公子也是，怎的不使个轻功带程小公子上来呢？”
程阮闻言，转头过去看向燕明。
燕明的眼神带着不满及其快速地瞥了一眼书童，
再看向程阮时，竟然有些无辜。
“我只是，想和阮阮一同走我曾经走过的路。”
说着垂下眼眸，像一只失魂落魄的雪狼。
“从前，只有我是一个人走，不像其他同窗，都有好友陪着。”
低垂的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不
只是想离阮阮更近一些。
听了书童的话，程阮本来有些气闷燕明为何这样。
一见燕明这幅样子，程阮怜惜之情一下就涌上心头。
是啊！
他有什么错？
他只不过是一个少年时没有玩伴，想体验一下友情的孩子啊！
程阮抬手摸摸燕明的肩膀，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以后我陪着你。”
看着这和谐有爱的一幕，
书童：……
燕明公子你好好说，当初不是您独来独往，不愿和同窗为伴的吗！？
走过一条小径，便到了徐延年的院子。
树林掩映，种着四季常青的树木，冬日里山林萧瑟，只有此处又一点翠绿。
一路上燕明和程阮讲了他师父的故事。
徐延年是神童，两岁识字，五岁便能成诗。不同于伤仲永，徐延年的父母是通情达理、学识渊博的才子佳人。
加上徐延年个性倔强，要做便做到最好。勤勉奋发，加上绝顶的天赋，十七岁就高中状元。
经历官场沉浮，在权力争夺之下人性的贪婪与黑暗不加掩饰地显露在他面前。
徐延年对此实在厌恶，建宁元年，父母病故。徐延年而立之年辞官归隐，兴办了红麓书院。
他的才情更适合畅游于文字之中，也更喜和单纯善良的年少之人作伴。
他一生未曾婚配，只有一至交好友孟平之常年作伴。
徐延年醉心文学，但身子骨极差，小病小灾从小时候就没断过。这名字，也是父母见他身体孱弱，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在三岁时改的。
可这孟平之武学造诣极深，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人结为知己，世人看来甚是奇怪。
讲到这处，燕明笑了笑：
“所以我们拜师时，都认了孟叔为二师父。”
“是吗？”程阮惊奇地睁大了双眼。
他从未听程闻秋说起过，师父其实有两位。
“二师父人很好，”燕明说道：“那石阶，也是二师父为了让师父锻炼身体，亲自修成的。”
说到这里，程阮对着两位师父更好奇了。
这里的院子和山下很不一样，木篱笆稀疏地圈出一片地来，种着瓜果蔬菜。房子使用竹子建成的竹屋，很有野趣。
透过篱笆隐隐看见院子里的台子上坐着个气质潇洒的老头。
书童退了下去，让二人自行进去。
燕明轻叩了两下门环，便推木门，和程阮一起走了进去。
台子上的老人听见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白衣翩然，纵使年龄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沟壑，但依然能够看出徐延年年轻时潇洒疏狂，不拘于世的模样。
“师父。”燕明双手抱拳，鞠躬行礼。
“徐先生。”程阮也一起鞠躬行礼。
“燕明小子啊，终于回来一次了。”徐延年大笑起身，将燕明和程阮扶了起来。
“师傅见谅，京中事务有些繁忙。”
燕明答得很官方，但也是事实，他是不会说谎的。
“你还不知道他了？回来这一次已经是不容易了。”
竹屋中走出另一老人，这便是孟平之。
儒雅含蓄，气质温柔。
“见过二师父。”燕明立即行礼。
“许久不见，看着更壮实了啊，比小时候外向多了。”
孟平之扶起燕明，转头看向了程阮。眼带笑意温柔地问：
“这是闻秋的弟弟吗？”
“是的，先生好。”程阮乖巧行礼。
孟平之看着穿的厚的像个福娃的程阮，提溜着大眼睛眼带好奇地偷看他，摸了摸程阮的脑袋：
“倒是和闻秋那个小古董不太一样，看着很是娇憨可爱，我喜欢。”
“你们先聊，我在书院的课快到点了，先去看那群小猴子了。”
说完和徐延年以及燕明程阮二人摆摆手，转身出去了。
“你下山小心些。”徐延年在后面朝孟平之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
孟平之摆摆手，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