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歌女之情（1/1）

何老爷刚走出门外，只见前方庭院处红彤彤一片，顿感不妙，怕不是是着火了？

“快去看看，前边是怎么了？”何老爷焦躁的对下人说道。本来已经够恼火的了，又有什么蹊跷事发生？

“老爷，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一直在房中服侍您，并未出屋门。老爷，我搀着您去看看吧！”婢女其实要有耳闻，听旁边的家丁议论了此事，也不好多说，只得说自己不知，万一说错了话，老爷又在气头上，说不定发卖了是轻，乱棍打死都有可能。

“走，扶我前去看看！”何老爷强撑着身体往前挪动着。

有到庭院处才发现庭院的屋檐下挂满了通红的大灯笼，一排排红彤彤喜洋洋的大灯笼，此时正发着不合时宜的光芒，似乎更加刺痛了沈老爷的心。

沈老爷紧皱眉头，手捂着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缓慢吃力的向前挪动着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小妾百灵。

“呀！老爷您来啦！这还有一个灯笼，这个啊是最精致的，你看啊，这个是我刚刚亲手制作的手提灯笼，你看我这用油纸剪的梅花一一朵一朵贴在灯笼的外表面，里边的蜡烛一光亮透过来，多好看啊老爷。”百灵还未意识到空气中异样的气息，自顾自的讲述着自己的灯笼的高明之处。

何老爷缓了好一会，才喘匀了气，卯足了劲，抡远了巴掌扇了过去，百灵连同手里的油纸灯笼都打翻在地。

事情太突然，百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巴掌扇的耳朵嗡嗡响，鲜红的鼻血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百灵伸手触摸一下鼻子，满手都是血迹，嘴角也一股血腥味。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百灵满脸委屈。

“你还问我怎么了？成心想气死我！”何老爷喘着粗气说道。

“是您想听喜相逢的！我有什么错？你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百灵仰仗着平日里何老爷凡事都依她，出言不逊的顶撞着。

何老爷环视了一下满堂的红灯笼，一个个闪耀的光亮，仿佛在嘲笑着，讽刺着何员外此时的处境。

何员外看着眼前的一幕，多么的荒唐，又多么的可悲，自己没有原则的迎娶歌女，整日纸醉金迷，没有做到一个称职的父亲，更没有做到警示的左右，带头胡作非为。落得个今日的下场。

“来人，把百灵的卖身契拿出来，找个靠谱的人牙子过来，把她发卖到烟花之地吧！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吧！这场错误该结束了！快去吧！”何老爷目光冰冷，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什么？你说什么老爷？”百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这是平日里怜爱自己的老爷所说。

“我说！把你送回原来处，本不该将你赎身回来，更不该纳你为妾！”何老爷决绝的转身抛下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好一句你不该，那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岂不是错付了吗？”百灵凄冷的苦笑着。

“都说歌女不谈感情，谁想我这么痴傻！哈哈哈！”百灵似乎是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疯癫的狂笑着，疯狂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眼神游离，走路也飘飘悠悠，

“老爷，我只想听你一句真心话，此番究竟是为了什么？”百灵头发凌乱的垂下，眼神痴痴的看着沈老爷。

沈老爷自然没有转过身来，留给百灵一个绝情的后背。“我不该娶你！没有树立好榜样，康儿效仿，引出杀身之祸。你我本是孽缘，你也不是只为我一个人歌唱，从前不是，以后可以也不是。”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是个歌女，我要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多好！”百灵觉得好悲哀，好可笑，好无能为力。

“你我永不再相见！”何老爷留下一句悲凉的话语，没有回头的起身朝前走。依旧是捂着胸口躬着后背。

“老爷，纵使你万般绝情我也不曾恨过你！你别走！我想最后给你唱一曲。”百灵伸出手向前延伸着，何老爷是他触碰不到的远方。

“梦难忘，情难却，花落人别离，风吹烛光尽……”百灵悲情的唱着，歌声婉转悲凉，何老爷放缓脚步。

百灵在衣衫上擦去嘴角和笔尖的血渍，用手梳理一下头发，眼神晦暗没有光泽，目光呆滞，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猛的向前撞去，一头撞在粗壮的柱子上。鲜血汩汩喷涌而出。

丫鬟们吓的捂着耳朵大喊大叫着，谁也不敢上前查看。

何老爷听到这一声巨响，转过身来，跌跌撞撞的奔向百灵的身旁，百灵凌乱的头发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迹，额头更是血迹斑斑。

何老爷抱起百合在怀中，“你怎么这么傻啊！”

“老爷！你太绝情了！我若是走了，一辈子怕是也见不到你了，以后再也感受不到你温暖的怀抱了！我一头撞下，还可以感受片刻，老爷，我走了，下辈子我一定做个清白人家的好姑娘，来世我要做你的妻！”百灵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倾诉自己的感情。

何老爷内疚不已，抱紧了百灵。他又何尝舍得百灵走呢，不敢转过身，是怕自己斩不断这青丝，一转过身就一万个舍不得。

何老爷此时不顾形象放肆的哭着，内疚着，不该这么逼死百灵，她已经过惯了现在有尊严的日子，在回去以抚琴卖唱，低贱到泥土里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了。何老爷是点亮她生活的一道光。没有了何老爷，这道光自然也就灭了。

何老爷掏出来怀中的那只翡翠镯子，正是百灵想要的那只，轻轻的戴在百灵纤细的手腕上，翠绿的镯子绿的那么的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