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楚歌（上）（1/1）
中原皇城
大殿之上，众人皆在忧心忡忡，一太监的传报，更是令眼前的形势雪上加霜。
“帝，帝王，费将军败，败了，墨军已经直入京城了！”
“什么？！”
“帝王，稍安勿躁。”
赵魏开口道。
“说清楚，墨军到底攻到哪儿了？”
“墨军已在凤山地段，不过，不过墨军的主将谢云已经班师回朝，还并没有攻下凤山。”
“废物！”帝王气的站了起来，“都下去，都要打到家门口了，一群废物，本王的中原就无人可用了吗？”
众人见状，便也都退出了大殿，只有赵魏一臣留了下来。
“赵魏，你还留着做什么？”
“难道帝王是向先和相王商量此事？”
“本王不想谈，费临那个废物，本王就知道他靠不住，还非要和那谢云一较高下，这脸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竟被一女人打到了凤山，真是废物。”
“帝王息怒，这谢云也并不是一般女子，她和墨容的常槿配合天衣无缝，那也是众所周知的，常槿在时，就已经连下了十几座城池，直逼我们京城，就算常槿已回墨容养伤两年，但我军将士早已士气大跌，费临将军又初入征战不久，能守住这么久也已经是很好了。”
“怎么？赵大人，你是在夸这谢云，还是在为费临那个废物开脱。”
“帝王，臣没有这个意思，臣还是觉得应该先挽回现在的局面才是重要的，谢云回了朝，臣不是担心谢云回去领什么功，还是在扩充军队，臣担心的是谢云是否要请常槿一同。”
“那你说怎么办？那不成又逃？这还能往哪儿逃？没想到这墨容还真是赶尽杀绝啊，竟真敢直入本王的京城。”
“现在墨容军队，士气正盛，我们断不可急躁，帝王，臣有办法，能够拖些时日。”
“快说，快说！”
“只要让墨容皇能够转移注意力，就算谢云和常槿已回了凤山，没有墨容皇的指示，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墨容皇下不了令，臣就有足够的时间调薛将军回来，到时候凭薛将军，估计还有挽回的余地。”
“薛祁？能行吗？你说的倒轻松，不管薛祁能不能赶回来，就算能，这墨容皇能忍？特别是这墨忧澜，她是绝不会给敌人有喘息之日的，父王当年还特意嘱咐本王。”
“这谢云曾是薛将军的手下败将，恐怕只能请薛将军驻守京城，臣已经打听到，这墨容长公主的夫君卫慕中了南域的蛊毒，这卫慕可是这墨容三大将军之一卫老爷的独生子，想必这墨容长公主一定会想办法救这卫慕。”
“这又如何？！本王可没兴趣听你唠叨什么后宫艳事。”
“帝王有所不知，这蛊毒除了南国皇室之人能解，别无他人能解，可惜啊，这墨容的云妃落云龙早被赐死，想必这墨容长公主只能另寻他法，但是如果直接向南域求助估计无望，就算能求来，估计这卫慕也活不了了，所以臣大胆猜测，这墨容长公主只能去寻流传的谢公墓里的百灵草。”
“继续说。”
“这谢公墓无几人可知它曾被称作邪墓，特别是它的下落，不过臣正好便认识这修建谢公墓唯一活着的领头工匠，臣能利用他，这墨容长公主能进，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这谢公墓在民间也只是流传，你确定这墨容长公主会去吗？”
“臣打听过，这长公主墨忧雪与这卫慕从小一起长大，再加上又是卫老爷的独生子，想必这墨忧雪不会弃这卫慕不顾，臣至少有七成把握，既然有七成，何不一试？”
“那墨忧澜呢？”
“就当赌一把，但是臣不相信这快要收入囊中的战事之胜会比这墨容长公主的生死更重要，墨忧雪可是刘幽蓝的女儿啊。”
“呵，赵大人说的对，赵大人，务必给本王办好，办不好，你就提头来见。”
“臣，遵旨。”
谢府
徐诚来到了谢云的书房，谢云正在看着兵书。
“小姐，长公主来了。”
谢云放下书，这么快就来了。
“让她进来吧。”
我带着青衣进了谢云的书房，她的气色和神态比之前要好太多了，想必是她的心病已然渐好，不过有牵挂的谢将军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谢将军。”
“公主快请坐，来人，上茶。”
“是。”
徐诚退了下去，走的时候还瞥了青衣一眼，青衣看见徐诚的目光，对他不屑的哼了一声。
“忧雪恭喜谢将军喜得佳人，此次回来，将军真可是双喜临门啊。”
“你就别奉承我了，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将军这么直白的吗？”
我倒是尴尬的一笑，确实来的有些早，有点太刻意了，但是卫慕不能在等了，我得尽快找到百灵草。
“我听说，长公主你曾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却又被二公主刁难，想必，你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呵，我浅浅笑道，她以为我想拉拢她？也是，虽然谢云昨天在众人面前出了一个大丑，但是谢夫人和太后都很宠她，这是事实，如果她真的攻下中原京城，那她的军功无异是顶级的高度，这和墨凌成亲估计都会说是谢云娶了墨凌了，她确实是大家都想抓住的一块珍宝。
“谢将军说笑了，不瞒谢将军，卫慕公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需要解药，我得救他。”
“卫慕？可是卫夫人的独子？可是他不是二公主的人吗？怎么又会在你的宫上？”
“谢将军有所不知，卫慕与忧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现在卫慕命悬一线，或许谢将军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我听说过，卫慕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若是卫慕知道你对他也是如此，想必也会很高兴吧。”
我？我可没有那么高尚，这是墨忧雪欠他的，我只是想帮她还上，就当是我欠墨忧雪的了。
我没有看谢云，我不想让她看出我不对劲的神情，我将手放在了嘴唇之上，扶着鼻子，一会儿便放了下来。
“我觉得深情不该被辜负。”
“呵，对，深情不该被辜负。”
谢云想到了墨凌，她当时不辞而别，令墨凌苦等八年，她知道她自己错的很不应该，她不该如此执拗，或许母亲说的不错，这是她选择的，她该走下去的，她太任性，才会负了墨凌，才会让槿兄在战场被敌人偷袭，才会有昨天那样的丑闻，差点让母亲大人在大殿之上下不来台，可是她好像不在乎了，如果，她真的能打赢这场一直没有打完的仗，相信她就会做一个合格的凌王妃，和墨凌长相厮守，墨凌的凌王妃……
谢云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和绯红，在这些年里，战争充斥着她的生活，控制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太紧张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我见谢云笑容满面，所以我才打探了这谢公墓。
没想到谢云竟毫无避讳，看来是我想多了，也是，谢云知道的也不多。
谢家记载确实有这么一座谢公墓，但是葬墓何人，建造何处，就连谢家人都不是很清楚，具体的，谢家只有谢老夫人和谢家长老们知道，她只知道可能是在一座有祥云的山上，是天泽之地。
“忧雪，如果你真要去寻这谢公墓，我劝你还是要找对的人一同前去，你是这墨容的长公主，是未来的太女，你不该擅作主张。”
“如果是凌王，谢将军会怎么做？”
“这……，我明白，所以你才要好好的回来，我和槿兄都要商议战事，无法陪同，徐诚，他虽然年轻，但是入府入的早，对我谢家也是知根知底，想必对公主会有用处的。”
“这……”
“谢将军，徐管家不过是个文官，又是谢将军的人，就单说这不多有不便，这徐管家也不见得会答应。”
这是青衣第一次插我的嘴，这丫头怎么了？老和徐诚过不去，他们有什么个人恩怨吗？可是墨忧雪与谢云之前并无交集啊。
谢云也是很疑惑，难道是徐诚上次惹了青衣姑娘不快了？
“徐诚，那你觉得呢？”
“能保护长公主，是徐某的福分，徐某荣幸之至。”
徐诚说完还不忘挑衅了青衣一番，青衣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巧我拦住了她。
“青衣，不可没规矩，谢将军说的对，忧雪就先谢过谢将军，若是真寻得了这谢公墓，还得劳烦徐管家一趟了，等我有所归来，必定会向谢夫人说明，毕竟这是谢家的墓葬，忧雪不敢独占。”
“公主见外了，谢家本就是墨家的家臣，就算这谢公墓有多少奇珍异宝也是要归皇家所有的，何况找也是公主你找到的，母亲这个人也是忠心，什么事都要考虑皇家颜面，国家社稷，昨日若不是有太后出面，母亲定会让我嫁了那沈家之子了，还是得多谢公主，为谢云做了不少，谢云感激不尽。”
“谢将军不也见外了吗？而且这不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吗？”
说罢，谢云眼神就避开了我，脸颊有些微红，我笑了，然后以打扰许久为由，就离开了谢府。
皇宫长廊
“公主，你为何要答应谢将军带上徐诚，他就是个文人，根本保护不了公主，带着也是个累赘。”
“你平时没什么话，一谈到徐诚，你倒是还会插话了？你和他不会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吧？！”
“当然不是，奴婢，只是瞧不上他。”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丫头还真不带一点掩饰的，我打趣她道。
“你是瞧不上，还是不想瞧啊？谢云也是好意，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拒绝，何况徐诚也答应了，如果真不让谢家的人跟着我去，谢云怕也是就会把此事告知谢老夫人，到时候就麻烦了。”
“……”
青衣便没搭话，突然，从身后跑出来一个女人，拦住了我的前路，此人身着华贵，一双杏眼圆睁，玲珑可爱，却手插腰间，趾高气扬地看着我。
“站住！墨忧雪，你立刻，马上带我去见慕哥哥！”
她一出声，脑中闪过了一些记忆，她和我争吵的回忆。
“你是谁啊？”
“我是谁？我是你的天敌！”
我眼睛看向青衣，青衣对我小声道。
“公主，这是楚歌郡主。”
郡主？一个郡主也敢对我大呼小叫的？还直呼我的名讳，看来遇到不善的茬儿了。
“你们偷偷说什么呢？墨忧雪，我才没回来多久，你就让慕哥哥受了伤，我真就不该相信慕哥哥的话，信你会保护好他，你，你枉费慕哥哥对你一片痴情。”
“这位郡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伤害卫慕的并不是我……”
“你少说废话，不是你，墨苏菲能把慕哥哥抢走？能把慕哥哥搞成那个样子？墨苏菲暴虐成性，你不仅眼睁睁看着慕哥哥成了她的玩物，竟然还冷眼旁观。”
“郡主，还请你不要乱说，这里是皇宫，可不能乱说话，郡主不是想见卫慕吗？我这就带你去，有什么事，去我宫里说清便是。”
“好，赶快带我去！”
此人便转身往前走了，像是非常熟悉我宫里的位置，我和青衣在后面走着。
“她是哪儿的郡主？”
“楚歌郡主是平王殿下的表妹，虽然与公主年纪相仿，又只是封了一个郡主，但是楚歌郡主的舅舅曾是太后的宠妃，所以没几个人敢惹她，楚歌郡主一直芳心暗许卫公子，所以非常讨厌公主，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和公主大吵大闹的。”
表妹？看来是差着辈儿呢，心仪卫慕？这墨忧雪还真会拉仇恨啊，想必墨苏菲开始的样子就是学的她吧。
我带着她来到了卫慕的房间，卫慕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移动。
墨楚歌见状飞快地扑到了床边，抓起了卫慕的手。
“慕哥哥，慕哥哥，歌儿回来了，歌儿来看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楚歌看着卫慕有些发紫的脸色，心里非常难受，她被迫离开皇宫数月之久，自从上次在二公主墨苏菲的及笄之宴上大闹，母亲竟然将她关在父亲家里禁足。他们怎么能懂，她都只是为了慕哥哥而已。
“墨忧雪！都是你，都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慕哥哥的爱，你就是个无情的人，你这样的人根本不该活着。”
“楚歌郡主，还请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你知道你长公主受了多少委屈吗？”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本郡主顶嘴，滚出去！”
我有些出神，似乎都没有听到青衣在和墨楚歌吵架，我是个无情之人，听到时莫名觉得刺痛，又让我想起了看着那些死在我眼前的人。
“叶大人，抓住了一个偷听的小弟。”
我转身瞧着那个跪下的人，居高临下，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把他的手筋挑断，舌头割掉，扔出去。”
“是！”
等手下的人做完了这些，准备扔出去的时候。
“等等！”
我掏出手枪，单跪在那个人的面前，将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
“还是觉得，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砰的一声，就这样又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他最后那绝望的眼神却让我有莫名的满足感，那种生望突然被掐灭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