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清丽(1/1)
虞素素嫁进宣平侯府已经差不多快两个月了,但今日却是第一次和人下棋。
也就是说,要不是今日午后楚晏突发奇想过来找虞素素下棋,她们都还不知道虞素素会下棋。
因此,她自然就不能理解雨琳为何会觉得虞素素的棋艺比楚晏更好。
雨琳微微歪着头,单手支着下巴,朝如宝眨了一下右边的眼睛:“直觉。”
“直觉?”如宝脸一抽,有些无语地望着长相白净清秀的雨琳。
雨琳微垂着眼帘点了点下巴,浅笑吟吟着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直觉很准吗?”如宝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望着雨琳的目光也是将信将疑。
对上如宝的目光,雨琳掀了掀眼帘,又撇了一下嘴角:“不信啊?那我们两个来打个赌?”
“打赌?”如宝眉头朝上挑了挑,流光溢彩的琥珀色眼睛淡淡地看着雨琳。
“对。”雨琳支着下巴的手缓缓地放下,然后在干净的案几上点了点:“你肯定是觉得侯爷会赢,而我觉得夫人会赢。既然意见不一致,那我们就来打赌啊,看看谁会赢。”
如宝垂着眼眸略微思虑了一下,然后抬起眸子看着对面的雨琳:“赌注是什么?”
雨琳瞅了一眼如宝腰间的荷包,眼中涌现出一抹异光:“赌注是一个荷包。”
“嗯?你说什么?一个荷包?”如宝眉头拧了拧,赌注竟然会是一个荷包,好奇怪啊。唉,虽然已经共事了好几年,但她果然还是无法理解雨琳的脑回路。
雨琳看着满眼都是疑惑之色的如宝,眼中再度闪过一抹异光:“如果你赢了,我就亲手绣一个荷包给你。反之,如果赢的人是我,你就亲手绣一个荷包给我。”
雨琳知道最后赢的肯定是自己,之所以用一个荷包做赌注,是因为自己的荷包都已经旧了,而如宝的绣功又不错,就想借机让她绣一个荷包给自己。
“好吧,就依你。”雨琳的绣功可不怎么好,如宝并不太想要她亲手绣的荷包。但她都已经把赌注定成了这个,自己也只能依了她。
“谢谢。”雨琳笑了起来,目光再度看向如宝腰间的荷包,然后细细地打量。
如宝完全没有注意到雨琳在看自己腰间的荷包,她正偏着头透过水晶珠帘看向里间,发现摆放在虞素素和楚晏中间的棋盘上,黑色的棋子和白色的棋子纵横交纵,已经快将棋盘摆满了。
她既不会下围棋,更看不懂,只知道当两方谁也赢不了谁,相持不下的时候,才能一直落子,无法结束棋局。
侯爷和夫人这一局棋已经下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现在似乎还没有分出输赢,可见夫人的棋力并不弱于侯爷,应该是旗鼓相当的样子。
连侯爷手把手教出来的二小姐的棋力却还是比侯爷要稍逊一筹,夫人的棋力竟然能和侯爷旗鼓相当,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如宝眉头微蹙,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由此可见,雨琳赢的机率似乎很大啊。
到底如宝和雨琳谁会赌赢呢,马上就可以见分晓了。
布置得相当清新淡雅的里间,在虞素素和楚晏下棋的榻边,放置着两个装有冰块的大鼎,冰块的寒意让屋内的气温比外间低了不少,使坐在榻上下棋的二人丝毫感觉不到闷热,能够聚精会神的对弈。
此时,轮到虞素素落子了。
但虞素素从棋盒里捻出一颗竟然没有她手白的白子后,却迟迟没有将其落下。
坐在对面的楚晏也没有出声催促,耐心的等待着。
正所谓落子无悔,一子算错,满盘皆输。
何况这盘棋已经快成定局,必须要慎重考虑落子的位置,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输者。
说实话,当得知虞素素会下棋时,他不怎么惊讶。但看到她的棋力与他不分上下时,他是大吃一惊且十分兴奋。
这些年来,他和不少人下过棋,但从来遇到过棋力与自己不分上下的人。以至于每次下棋都是必赢,他觉得很没有意思。
如今,他和实力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她下棋,从午时三刻下到现在,下到棋盘都快放满了棋子,但到底谁输谁赢,却还不能下定论,他觉得很有意思。
而且,哪怕最后是虞素素赢了,他输了,他也不会有丝毫意外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耳中,打断了楚晏的思绪。他凝眸看去,发现虞素素捻在手里的那颗白子,已经落到了一颗黑子的旁边。
这看着像是随意地落下,丝毫没有改变白子已经落入下风的局面。
但楚晏知道,虞素素既然思虑了许久才决定把棋子下到那个地方,那就肯定不是毫无用处,只是要细细地观察才能瞧出来。
眉头微微皱着,楚晏的眼睛紧盯着棋盘,将所有棋子摆放的位置都仔细地看了一遍后,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眼神,然后抿着唇微微叹息一声。
这盘下了一个多时辰的棋已经分出了胜负。
而且是白棋胜了。
就是那一步看似毫无用处的棋,让已经落于下风的白棋,反败为胜了。
而他事先没有算到虞素素会走那一步棋,这说明虞素素的棋力更胜他一筹啊。
实话实说,当得出她的棋力比他要厉害的结论时,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不仅是因为终于有人下围棋的技术比自己更强,更因为比自己强的这个人是他的妻。
说真的,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能够娶到多才多艺的她做妻子,是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夫君,这局棋还需要再下吗?”
虞素素清丽且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飘入耳中,楚晏掀起眼帘看向她,漆黑的眼瞳如同一面镜子,将她此刻的样子清晰地倒映出来。
根本就没怎么梳发髻,只用一支顶端是两朵并蒂莲花的赤金步摇将头发全部绾在脑后,穿着橙色的轻薄纱裙的她盘着双腿歪靠着软枕坐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