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侍女(1/1)
“好,就你先说。”
下人举眸偷偷地看了芙清一眼,就立即垂下眼帘,清咳了一声,掷地有声的道:“县主,伺候玉珑公主的贴身宫女说,公主殿下近日感染了风寒,头有些昏沉,浑身乏力,因此三日后不能来参加你的生辰宴,还请你见谅。”
听完这番话,芙清立马知道,下人去皇宫给玉珑送请帖,但根本没有见到玉珑的人,只见到玉珑的贴身宫女。
这倒也正常。
毕竟玉珑生在皇家,又得太后宠爱,一向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她,又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接见一个送请帖的下人。
但……
芙清眉头微蹙,下人没有见到玉珑本人,那玉珑到底是真的感染了风寒,还是为了不来参加她的生辰宴找的推辞之词,就不得而知了。
“一般不是在很冷的时候才会感染风寒吗?如今这样热,公主殿下也能感染风寒?”侍女阴阳怪气的道,她已经认定所谓的感染风寒就是玉珑公主不想参加她家县主的生辰宴找的借口。而且,这个借口未免也太敷衍了,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是假的。换句话说,这不就是把她家县主当傻子嘛。
芙清闻言,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这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啊?
芙清侧眸瞪了侍女一眼,冷声呵斥道:“不得胡言。”
将团扇放到一旁的石桌上,侍女委屈地撅着嘴,不服气的道:“我又没说错。”
芙清眼眸微敛,声音中带了一丝怒意:“你还说。”
芙清为人一向都很温和柔婉,极少有发怒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抹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笑容。
如今,她不仅声音中夹杂着怒意,就连脸上隐约有了几分怒容。
侍女当即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嘴巴,低垂着脑袋怯生生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多言。
芙清见跟随了自己十多年的贴身侍女被自己吓成这个样子,表情有些复杂。
与此同时,那个下人又开口道:“县主,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风寒其实分为冷风寒和热风寒。”
芙清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风寒竟然分为两种,白皙似玉的脸上有一抹清晰可见的讶然之色:“哦?风寒还有冷风寒和热风寒之说?那什么是冷风寒?什么是热风寒?在感染风寒后,如何能够辨别出感染的到底是热风寒还是冷风寒?”
“县主,这两种风寒其实很好区别和辨别。”下人有些得意且自豪的解释道:“一般在寒冬腊月感染的风寒就是冷风寒,在炎夏酷暑得的风寒则为热风寒。”
在去皇宫送请帖之前,下人其实也不知道风寒还分为冷风寒和热风寒。所以,他说的这些,其实是玉珑的贴身宫女跟他说的。
“原来如此啊。”芙清一副受教了的表情,随即眉头蹙起,眼帘低垂,在心中暗自思索。
如今正是炎夏酷暑时节,莫非玉珑真的感染了热风寒?
想到这里的芙清掀起眼帘,看向双手垂于身体两侧、笔直地立在不远处的下人:“这么说,公主殿下她……”
这个下人的脑子很灵光,反应比较快,已经猜到芙清要说什么,赶紧接话:“公主殿下她感染的正是热风寒。”
芙清点了点头,伸出左手从桌上的碟子里拿起一块糕点,然后用右手掰了一点喂进嘴里:“好吧,既然公主殿下感染了热风寒,那不能来参加我的生辰宴,也是可以谅解的。”
下人没有出声,只是垂着头往后退了退。
糕点过于甜腻,芙清不怎么喜欢,她把缺了一个小口子的糕点放回碟子里,然后望向最后一个还没有汇报结果的下人:“现在该你说了。”
“是。”这个比其他人都要高一截的下人微弯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微微抬起眼眸看向芙清的方向:“县主,宣平侯的夫人说既然您诚心相邀,届时她会来赴宴,为您庆生的。”
此言一出,芙清和贴身侍女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侍女似乎想说什么,但之前被芙清训斥了,心中到现在还是很惶恐,已经不敢轻易说话。因此,她只是嘴唇蠕动了几下,并没有出声。
拿起侍女之前放在桌上的团扇摇晃了两下,芙清诧异地看着说话的那个下人:“宣平侯的夫人真这么说?”
下人毫不迟疑地回道:“是的。”
芙清缓缓地摇着团扇,低眸看着桌上的摆设,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以往,不管是什么活动或者宴会,宣平侯的夫人一直都是称病婉拒,这次竟然会应邀,那真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方此次应邀,显而易见不是给她这个县主面子,而是另有目的。
对方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她猜不到,也不怎么感兴趣,就是有点担心对方的目的会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利,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唉,现在担心好像也没有用了。
她为了礼数去邀请对方,对方也已经应邀,那三日后的生辰宴,她自然就不能将其拒之门外。
不过,对方参加的可是她的生辰宴,那不管目的是什么,也应该不会对她不利。
思及此处的芙清吁了一口气,蹙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唇角轻勾起一丝优雅的弧度。
当然了,她现在最庆幸的是玉珑公主那日不会来。
因为这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一旦遇上了,那就是针尖对麦芒,肯定会引发很多事端来。
她可不想母亲辛苦为自己举办的生辰宴变成别人争吵的战场,被弄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素白纤细的手指倏然握紧团扇的扇柄,芙清水眸稍敛,抿了抿唇角。
这时,一抹鹅黄色的倩影掀开了从头顶垂放而下的水晶珠帘,双手交叠放在肚子前面,徐徐走进凉亭。
水晶珠帘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将芙清的思绪打断。她抬头定睛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发现是伺候她母亲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