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亏不起（1/1）

周雍这说的都是实话，他相信虞素素也能感觉到。

虞素素确实感觉到了，但她是真的不能理解，自己是出于一番好意，才觉得周雍把剩菜剩饭打包带走不好，怎么对周雍来说，不让他打包带走才是不好呢。

不过，即便理解不了，虞素素也没想去反对周雍这样做，只是再次询问：“周公子，你真的要打包带走？”

虞素素的话刚落音，周雍就毫不迟疑的回答道：“是的。”

虞素素没有再说什么，让如宝去叫来店小二把剩饭剩菜打包好，几人便离开雅间往楼下走去。

这个时候，楼下还有不少人在吃饭。

看到从楼上下来的虞素素和周雍，楼下的这些人又一次看呆了，从而让几人在人群中轻松地穿过，顺利地来到靠近门口的柜台前。

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正低着头算账，手边的算盘敲得噼啪作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

走在虞素素等人前面的店小二，先是回过头朝他们歉意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屈指用力地敲了敲柜面：“掌柜，这三位客官要结账了。”

“好嘞。”一听有人要结账，掌柜立马抬起头，笑容可掬地看向柜台前，见来结账的几人中间，竟然有那对让他都看呆了、破例给先上菜的男女，脸上直接笑开了花，态度也更加恭敬热情：“几位客官，本酒楼的饭菜可还能入口？”

虞素素踏步上前，娇柔一笑，平和的道：“掌柜，你这个酒楼的饭菜非常好吃。”

掌柜笑得更加灿烂，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却不怎么难看：“姑娘，你不是在哄我吧？”

虞素素指了指被店小二拎在手里的东西，里面装着周雍执意要打包带走的剩饭剩菜：“若是哄你的，我们就不会打包了。”

“打包？”掌柜愣了愣，直直地看着店小二手里拎着的竹盒。在酒楼吃饭，饭菜若是吃不完，有人会选择将其打包带走，但这仅限于在一楼消费的。上二楼雅间用餐的，不管剩下多少，都不会打包。所以，此等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故而非常吃惊。

天啦，剩饭剩菜都要打包带走，他们有没有钱结账啊！

一想到这个，掌柜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虽然因为这两个人长得好看的关系，他让店小二先给他们上菜，但没有打算让他们白吃。毕竟那些可都是酒楼里的招牌菜，加起来至少也要一两银子，他可亏不起啊。

由于无法确定虞素素等人是否付得起饭钱，掌柜也没了和他们闲聊的兴致，双手在算盘上快速地拨弄了几下，字正腔圆的道：“三位客官，你们一共消费一两二钱银子。”

“一两二钱银子，这么多啊。”虞素素皱了皱眉，虽然她早就料到四个菜一个汤至少也要一两银子，但亲耳听到掌柜说出来，还是很肉疼。因为要掏出一两二钱银子付账的那个人，是她啊。毕竟周雍没什么钱，再加上如宝也是她的人，她不可能让他来出饭钱。

听到虞素素的话，掌柜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这明显是付不起啊。

不行，他开酒楼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生意。他们就算付不起银子，那也得留下值钱的东西抵债。

在心里打定主意的掌柜不着痕迹地打量三人，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拿来抵债。

这一打量，掌柜立马就注意到虞素素头上的那几根珠钗，虽然不是很名贵，但还值不少钱，用来抵饭钱绰绰有余，心瞬间就不慌了。

把算盘往旁边推了推，脸上重新露出灿烂笑容的掌柜，开口说道：“请问，你们谁来付账？”

“我来。”

“在下来。”

虞素素和周雍同时出声，他们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再次异口同声的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这下，虞素素和周雍都不由地笑了起来，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满了愉悦。

只不过是两次都异口同声的说了一样的话，这有什么好笑的？已过半百的掌柜表示不能理解年轻人的思维。他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时不时就有精光闪过的眼睛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个人，语气还算客气的道：“两位客官，你们都想由自己来结账，但这账只需要一个人结就够了。我觉得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让谁来付账。”

虞素素认同地颔了颔首，掌柜出的主意不错，她和周雍可能确实要商量一下，把意见给统一了。

周雍瞧见虞素素点头的动作，立马就想到她等下肯定会开口劝说他别再和她争抢付账的机会，就由她来付账。

虽说她是宣平侯的夫人，又和宣平侯相处得不错，听闻宣平侯近来都让她着手管理府里的内务了，把存放着银两和众多奇珍异宝的府库的钥匙都给了她，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她手里的钱肯定不知道比他的钱要多多少倍，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女子来付账。何况，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自己愿意为她去做任何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这区区一两二钱银子的饭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此处，周雍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温和的目光变得特别坚定。

这账必须由他来付。

为了不让虞素素浪费唇舌和时间来劝说自己，周雍决定先开口。

“掌柜，这哪里需要商量，结账的人当然就是……”周雍动作潇洒地将打开的折扇合拢，轻轻地敲打着手心，薄唇微张，正要把最后两个字吐出来，却感觉右边的袖子被一股力道拽住，然后扯了扯。他不得不先把已经涌到舌尖的话咽下去，转过头去瞧那突然拉扯自己衣袖的人。

头一转过来，映入周雍眼帘的便是女子昳丽秀雅的容颜，而她素白的手指还拽着他衣袖的一角。

两相对比之下，他赫然发现她的手指竟然比自己的衣袖还要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