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一层皮(1/1)
“我觉得跟袁夫子打一架就能知道他是什么了。”荞荞摸着狐狸毛,嘟囔道,“为什么师父不让我跟袁夫子打架呢?”
麻雀和辛时齐齐瞅她,暗道还不是怕你下手没个轻重,直接把袁泽身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灭了。
荞荞在树上陪着俩宠物待了会儿,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聂氏带着人给孩子们送酥樱桃来,刚要差人去寻荞荞呢,正巧荞荞回来了。
“祖母。”
“哎。”聂氏笑着答应一声,弯腰把荞荞抱起来,捏捏她的腮帮子,“去哪儿了?”
“我去找师父啦,师父不在。”荞荞瞅了眼桌上的琉璃碗,嗅着香甜的气息,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
瞧着她这嘴馋的小模样,聂氏笑着将她放在凳子上,对三个孩子道:“吃了这回,还想吃酥樱桃就得等明年了。等天儿再热些,祖母给你们做水晶皂儿、荔枝膏和梅子姜,拿冰镇一镇,又甜又消暑。”
“好。”三个孩子齐齐答应着,埋头吃起酥樱桃来。
鲜乳酪配上樱桃的香甜和多汁,余味能绕舌三日。
自从来了闻府,荞荞最喜欢吃的便是这一道甜品,吃得头也不抬。
聂氏看三个孩子喜欢,自己心里也高兴。
她道:“要入夏了,我请了人来给你们量身,多做几套夏裳备着。”
沈采鸢抬头看她,“外祖母,母妃已经让王府的绣娘给我做好啦,不用再做。”
“女孩儿家多几套衣裳不妨事。”聂氏道,“我听说锦绣阁出了好些新款式,你们都瞧瞧。”
玉笙举起小手,问道:“祖母,锦绣阁可以做道袍吗?”
虽然现在穿道袍的时候很少,但是每次换季做新衣裳的时候,玉笙都会做两套道袍准备着,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清风观的小道士。
聂氏想了想,道:“应是有的。若没有,让绣娘用素色的料子裁两套便是。”
“我也要。”荞荞跟着举手,“祖母,我要和玉笙一样哒。”
“好。”聂氏笑着答应。
下午,锦绣阁的掌柜带着人来了,她将衣裳的图样一并带了来,以便挑选。
聂氏想着孩子们的衣裳要费些,磕了碰了摔了的比较容易坏,先自己给孩子们,照着心仪的款式各挑了四套,然后再让孩子们选。
荞荞选一种,沈采鸢便跟着选一种,她要和表姐穿一样的。
聂氏看得好笑,只能吩咐掌柜拿不同花色的布料做,免得两姐妹的衣裳分不开。
晚间,闻善和闻修竹都下值回府,两位道长也回来了,两方人恰好在门口碰上。
一行人进府,府中早已备好了晚饭。
趁着吃晚饭的时候,荞荞跟自家师父提出,干脆打袁泽一顿,看看他身上那东西的能耐。
一清道长瞧了眼小徒弟,否决道:“不行。”
荞荞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边嚼边想,偷偷将袁夫子打一顿的话,师父应该不会发现吧?
闻善和聂氏还不知此事,一听,便关心地问了两句。
闻修竹本来还担心告知两人神鬼之事会吓到他们,可事情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两人只是有些惊讶,竟然都没有表现出害怕。
闻善觑着他,笑道:“早年间我曾撞见一桩怪事,本以为要将命丢在那里,不曾想却被一棵柳树所救。世间奇妙事多,只要存善念,修善果,便无需畏惧什么。”
“柳树?”荞荞眨巴眨巴眼,问道,“祖父,是什么样的柳树呀?”
闻善捋着胡子回忆片刻才道,“有房子那样高,三个人都抱不过来,垂下的柳枝甩起来跟鞭子似的,就是那些柳枝救了我一命。”
荞荞转眼瞅向自家师父,怎么听着那么像九师兄的真身呢?
一清道长也觉得像自家九徒弟。
师徒俩对视一眼,都没把这事儿说出来。
一群人吃完饭,正喝茶清口呢,麻雀突然拍着翅膀飞了进来。
麻雀也没管在座这么多人,啾啾两声,直接口吐人言道:“袁泽出事了!”
聂氏惊了一跳,这只鸟儿竟然会说话。
“夫人莫怕。”闻善安抚地拍拍她,转眸盯着麻雀看。
麻雀落在荞荞肩头,语速飞快,“大佬,刚才袁泽房里飞出一团黑红的雾气,狐狸大佬跟着追出去了。我飞去袁泽屋里看了看,他躺在床上,除了脑袋完好,身上只剩下一层皮了。”
众人听得一惊,荞荞小短腿儿一迈,往袁泽住的院子跑去。
一清道长等人连忙跟上,一群人风风火火跑过去,倒是把府里伺候的下人惊了一跳。
主子们这般着急,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荞荞边跑边问麻雀,“秦夫子有没有事?”
麻雀用爪爪抓紧她肩头的衣裳,“没有,秦夫子在屋里读书。”
荞荞放下心,先绕去秦夫子的屋子,给他用了张昏睡符,将他搬到床上去,然后才去袁泽的屋子。
如麻雀所言,除了露在被子外面的那个头之外,被子底下只剩一层皮。
荞荞伸手碰了下,竟然是热的,跟纸人的触感有些像。
“玉笙,你过来看。”
玉笙刚跑到门口,听到荞荞喊,急忙进去。
一看床上完好的脑袋连着一层皮,他先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宏月道长扶了他一下,拍拍他的肩,“莫怕。”
荞荞朝他招手,“玉笙,你来摸摸看。”
说着,小手还拍了拍床上那张皮。
后进来一步的闻修竹眼瞧着这一幕,浑身一个激灵,眼皮子不由狠狠跳了两跳。
他忙转头朝外道:“父亲,您带着母亲和鸢儿就在外边,别进来。”
父亲还好,床上这一幕若是让母亲和鸢儿瞧见,怕是得直接吓晕过去。
一听这话,闻善便明白里头的情形恐怕不太好,他想了想,先送聂氏和沈采鸢回去,吩咐人好生伺候,然后再折返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玉笙已经壮着胆子摸过床上那张皮了,他做惯了纸人,对纸人的触感十分熟悉。
一摸之下,这触感还真有些像。
他心里的害怕顿时退了大半,小手在皮上细细摸索起来,越摸小眉头皱得越紧,这好像就是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