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柔情香魂一线牵(1/1)
“我是山海宗的齐文秀。”
齐文秀的声音悦耳动听,边说边款款坐下,白裙在地上盛放成一朵莲花。
“原来是山海宗门人,怪不得这般厉害。”范哲此时却不急着走了,便也上前几步,坐在她的身边,与她相隔仅有一尺,坐下后再说,“我是......”
齐文秀轻声打断:“你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个专一的男子,是吗?”
“当然是!”范哲说得斩钉截铁,目光灼灼,诚恳又真挚。
女子忽而一笑,如宝珠生晕,荡人神魂,“原来你这般好看。”她低下头去,伸向腰间。
范哲禁不住面上一热,“姑娘,你抓错腰带了。”
“我知道。”齐文秀语气淡然。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动作,但双手仍未离开。只见她皱了皱秀眉,又说:“你放心,我还是青白之身。楚燕昭既不知道珍惜,我又何必上赶着去送?”
“就是这个话!”范哲方才受辱,正无处释放,便也愤愤啐了一口,顺势躺在白裙上,搭着双腿,枕着双手,笑着说:“且好生款待你家官人。”
话虽然是对齐文秀说的,眼睛却看着前方数尺,似乎能听到楚燕昭磨牙的声音。
齐文秀一声轻笑,动作生疏,却显现出无比的耐心,埋首将一枚结扣解得细致万分。乌发垂落,遮住她的小脸,看不清表情。
范哲伸出一只手,将丝滑的秀发抓在掌间,让其一缕缕从指间淌过,满足的叹了一声,“齐姑娘,你放心,我不会不认账。那王八羔子身边有七八十人,老子身边可就只你一个。”
这句话似乎挑拨了齐文秀的心事,她的动作又快了数分。
扣子解开后,她便如同烫手一般,缩回手掌,惊讶的声音从发丝中透了出来:“呀,你这人怎把烫手的法器藏在这里?多难受呀!”
范哲心下好笑,“是啊,那可怎么办?就请齐姑娘高抬贵手,帮在下解了这桩麻烦如何?”
“这个容易。”齐文秀显得非常自信,“我虽然还不是山海宗真传弟子,但还是学了真本事......”话还没说完就猛然打住,似乎已经看到了热度的来源。
范哲将手掌移到她的头顶,徐徐加力按压。
齐文秀开始还有几分抵触,但很快就任由力道推着她滑落。
“呜......呜......”她口齿不清的说。
范哲哈哈大笑,让齐文秀的口中发出不明声响。
两人交战一番,范哲坐起身形,将她扶正。四目相对,齐文秀的眼神有些迷离,嘴角晶晶亮亮,小脸上也生出了红晕。范哲顿时狂叫一声:“老子这是捡了宝贝!”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范哲花样百出,在方寸间辗转腾挪,把自身所学尽皆在齐文秀面前展现出来,让齐文秀喝彩不断。
直到最后,范哲仍有余力,齐文秀的声音却嘶哑许多。她干脆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泪水无声滑落。
范哲忙碌一时,身心畅快。待重整衣袍,见白裙上一朵红梅悄然绽放,心下稍一思忖,再想到“清什么身”四个字,立知其意,不由生出怜惜。
原本只是为了泄愤,清醒后却多了真心。此时便郑重说道:“齐姑娘,我原本......”
“不要说下去。”齐文秀哑着嗓子打断。
她利落地起身,抱着衣裙站起,缓缓离开,一头乌黑的长发飘在身后,摇曳生姿。
走出几步,她忽然回头轻笑:“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洗。”又说:“你是个好人。”
范哲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他哼着小曲重新坐下,折了根压扁的草梗叼在口中,思绪乱飞,把楚燕昭完全忘去了脑后。
楚燕昭双眼喷火,牙关紧磨,方才的一切尽皆看在眼中,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连叫上一声也不能。
如果能够动作,他巴不得把眼前得意的范哲撕碎!当初为了追齐文秀,他花了无数心思,眼见就要得手,偏偏被他人尝了鲜!
范哲才不去管楚燕昭如何想法,这时正想着:等我筑基以后,就去上门提亲。我本奴仆乞丐出身,原也没想去娶个大家闺秀回来。如今能娶到齐姑娘,是我的福分。以后我一定不让她受苦,什么活都不会让她做。我要努力赚钱,只让她在家中数钱......
等了三五刻,也不见动静,范哲心中生疑,往齐文秀离去的方向起身查看。他放出神识探查多时,却只发现一股极其微弱的灵气,心下不由一紧。
当即展开青莲步法,一跃几近二十丈远,路上所碰到的树木花草尽皆被无形真气推向两边。连跃几次,便到了一株歪脖树前。
那树上正挂着一条身影,纤细婀娜。
“齐姑娘!”范哲大吼一声,将她从树上解了下来。抓过手腕探查,竟感应不到一丝脉搏,心下大恸,再次喊道:“齐姑娘!”声音因为颤抖,轻了许多。
齐文秀毫无反应。
范哲想起当初让师父醒转,便强自镇静,故技重施,抓住齐文秀双手,输送灵气。十二条灵脉中的各种灵力轮番上阵,体外的五彩光晕变幻不定。
小半个时辰后,范哲双目失神,萎坐于地,喃喃自语:“齐姑娘,你不说我是个好人吗?那你怎么不要好人,非要去为恶人送死?”
齐文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这姑娘心意已决,怕死得不彻底,竟先自断经脉,再挂枝东南。凭谁有通天本事,也再难挽救一心求死之人。
“啊!啊!啊!”范哲抱着齐文秀的尸身,大叫三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镇定下来,犹豫一霎后,从齐文秀耳朵上取下两枚蓝宝石耳珰,纳入指环。想必她今晚出来得匆忙,身上并无储物袋,也无腰牌,只带着一些佩饰。
范哲看着齐文秀的洁白小脸,摇头叹气。此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心里虽然的确悲伤,但这悲伤明显是能够控制的。
“大概是我与她萍水相逢一场的缘故。”
范哲摇头叹息,略作思忖,将她以离火焚化。然后找出一尊小瓮,将骨灰和所余佩饰都收入其中,就埋在距离歪脖树十丈的空地上,再填平泥土。
“你既不愿意嫁我,墓碑就不给你立了,我也不可能让你成为那恶人之妻......是了,恶人!嘿嘿!”
范哲连声冷笑,片刻间赶回原处,一把扯下无形纱,收起后扇了楚燕昭两个耳光,骂道:“敢在你家爷爷面前装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斤两!呸!”狠啐一口痰水,正中楚燕昭鼻尖,直接流进他的口中。
楚燕昭先前恨得咬牙切齿,但很快就发现体内没有一丝法力,空空如也。他心下害怕,双股打颤,眼中透露出乞求之色。
“莫急,让老子先搜了身再说!”范哲好声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