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逐火往事（4）（1/1）
【中崩坏书？】
先行者集会后不久，新生代的全部对抗崩坏是事宜似乎都在凯文的安排下开始逐渐步入正轨，但说真的，他似乎也很久都没有享受过这种“简单”的工作了。
格蕾修环游世界并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之后的那些时间，在原计划中她本来是打算趁此机会为第二次方舟远航做足充分的准备，起码要找到真正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而不是不知真假的神秘数据。
但既然苍玄丹朱她们认为那段数据的来源是人类最后的底牌，且现阶段完成探索任务的几率较高，所以筹备第二次方舟的远航就不像先前那样紧迫了。
毕竟，对于整个宇宙而言，几年与几分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作为不会正常生老病死、身体时间完全停滞的融合战士，格蕾修理论上拥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只不过苍玄姐姐和丹朱姐姐就没办法了。
唉，人类真是脆弱啊。
恍惚间，凯文仿佛听见有人在耳旁低语，然而当他集中精力去探寻那些声音的起源时，它们却快速地消失殆尽，仿佛方才的感受仅仅是幻觉罢了。
看着远处破天荒没有看漫画而是专心致志编写神话故事的丹朱，凯文不由得有些感慨，他在感慨...感慨的是...罢了，那些琐事又有何用？
“看，这才是凯文嘛！”
意识空间外的操控者与她布设在精心设计的意识空间内的悬丝傀儡同时开口说道。
凯文闻声，缓缓放下手中的泡面转过身道：
“华，有事？”
“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这身衣服会不会显得那里特别那个......”
凯文这才注意到平日里经常身着过时武术服装或者黑色高科技装甲的华今天竟然换上了一件白色打底墨色点缀的赛博八卦仙衣，活像个清新版老神棍。
“丹朱设计的？”
咽下口中早已冻成石头的鸡蛋，凯文细细地端详了片刻：“很遗憾，我对穿衣打扮这方面并没有什么见地，但依我看，这件衣服你穿起来并不奇怪。”
“是的。”
华立刻停止了肢体上的奇怪动作，要不是知道丹朱正在不远处的草丛偷看，不愿扫了她的兴，她才不会在凯文面前那样夸张地表现自我呢...
见此，凯文困惑地挠了挠头。
话说，这个动作最初似乎是源自于爱莉希雅对华的网络直播教学吧？然后科斯魔英勇牺牲前人为崩落变成毗湿奴的瞬间似乎也做出了那个动作......
“老实说，我并没有当仙人的经验，”华略微有些无奈地摊手道：“不过丹朱的神话故事就是那样写的，我实在没办法——”
......
“没办法，看着你们死在我的面前啊...”
已然成为仙人的赤鸢望着平静的海面，清咸的泪水不经意间便从眼中滚出。
几十年后，随着文明的进步，崩坏的侵蚀程度也从小型事故上升到了世界灾难的地步，苍玄丹朱等人牺牲生命封印了吞噬半个神州的巨兽蚩尤，火种计划的执行者如今只剩下华一人。
得救的人们正站在岸边大声欢呼，庆祝自己的家园终于逃脱了被怪物毁灭的危险，但华明白，这样的灾害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
又是恍惚之间，三千年的时间过去了。
此时，凯文正站在太虚山外，散发着灼热气息的劫灭大剑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剑刃上仍残余着化作焦炭的崩坏兽组织。
虽然如今的世界上依旧不算安宁，但人类经历了蚩尤和穷奇这两个“妖兽”的恐怖袭击之后——按照梅博士的理论——之后很长时间里应该就不会诞生审判级崩坏兽这种高等级的灾害了。
......
“凯文，真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
“嗯，欧洲最近流行起来的狂犬病已经解决了，手头暂时没有什么紧急的工作。”
“哦，原来如此。”
说着，赤鸢仙人用力打开发酵缸的盖子，小心地用筷子夹起一片菜叶放在对面简朴的瓷盘中。
“洞府生活清贫，没有什么好东西来招待你，这些是我在之前做的春不老，要来一些吗？”
“......”
凯文一脸怪异地看着盘子中散发奇怪味道的咸菜和馒头，和两千年前骑士先生仿照异世厨师制作的春不老大相径庭，相比之下，这个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抱歉，但我认为你可能需要学习某些更加适合......嗯，人类身体结构的料理。”
“好吧。”华表情认真地收回了奇怪的咸菜，不知情的人很可能会以为她在准备与什么强大妖兽决战。
“决定了，以后每个月都要为制作出完美的春不老咸菜而努力修行！”仙人高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大吼道。
“听我说，华。”
“嗯？”
“不用那么勉强自己的。”夺走同伴手中的春不老放入口中，凯文口齿不清地安慰道。
虽然不论是对抗崩坏还是咽下师承梅博士的华的黑暗料理都是不易的考验，但他也不是没有听闻苍玄丹朱牺牲的消息——此时的华，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唉，就是说啊......”
“明明当时只是想当个普通的战士来保卫这个世界，没想到一晃眼间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华望着洞府外难得的清净地带感叹道，山下的小路上聚集着皇帝派来拜访仙人的使节，只不过有武装人偶苍玄之书的阻拦，没有人能越过那道门。
“不，你做得很好。”
“她们的死是有意义的，那些后继者们的努力与牺牲也同样具有意义，赤鸢仙人。”
凯文坚定地注视着华的双眼，经过几千年清醒时间的心智沉淀与观察，他越发坚定地相信——无论如何，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
又过去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几百年的时间，当初先行者们封印在世界各地的神之键纷纷被人们发现并据为己有，而阿波卡利斯家族，则得到了虚空万藏。
凯文知道那件事是苏的手笔，至于阿波卡利斯家族与其当权多半个世界的天命组织的政治活动，他并不关心——毕竟无论何时，为权利的而自相残杀，永远都是人类得以存续的重要原因。
所以他仅仅是派出了几个灰蛇，就消除了天命东征对平民的影响，至少灰蛇带回的消息是这样的。
之后，七徒弑师，先行者仅剩四人。
紧接着，天命开始内战，在观星的授意下，灰蛇来到欧洲，凯文并不知道它们究竟做了什么，但奇怪的是，新的神州守护者们似乎也参与了战争，也就是杀死赤鸢仙人的那七位徒弟，和他们自己的徒弟。
为了保护平民，卡莲死了。
而让崩坏兽伤害平民的，是突然入魔的林朝雨。
为了复活卡莲，奥托将自己变为数据生命，获得了永生，崩坏侵蚀再次加剧。
绝对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火种计划会导致崩坏侵蚀速度加快，证明产生崩坏的原因与人类文明程度有关；
恒沙计划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成果，苏在千界一乘内部观测的结果表明，这个世界周边的近万亿个世界泡都没有找到真正战胜崩坏的方法；
方舟计划飞船失去联系，虽然所有人都对格蕾修的失踪痛心疾首，但凯文不得不判定方舟计划失败；
监察者计划和原初计划虽然还在执行，但前者的执行对象是凯文自己，后者的飞船虽然没有失联，但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进展。
桌上的卷宗已经开始泛黄，其中的文字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连桌上凉透了的泡面都开始发臭。
凯文记得身为始源之律者的爱莉希雅曾与崩坏达成交易，旨在令新生代的律者成为拥有人类情感的律者，虽然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做的仅仅是手刃了她，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那个几乎不可能的交易存在。
不，这个世界没有再次失败的机会了。
与其去期待那个人类无法企及的救赎，还不如在事态还有可能挽回的时候，用人类自己的力量去进行自我救赎。
于是借着仙人飞升，守护者迭代在神州卷起的风波，凯文在逐火之蛾总部遗址召集先行者——苏，布朗尼和观星，共同创立了世界蛇。
可能连凯文自己都不知道，即使那些来自量子之海的乐观的旅行者们为这个世界带来了许多帮助，他自己也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凯文了。
行走于救世刻印的凯文，也终于开始“崩坏”。
没有经过商议，他便疯狂地通过人工干预的方式，提前激活并重组梅了曾在少数后代的胚胎中接种但因人类的世系遗传而离散的崩坏抗体基因组。
这也就意味着，他开启了不到关键时刻就绝对不能开启的，人类最后的底牌之一，圣痕计划。
于是苏将凯文封印入了量子之海，但圣痕计划带来的影响早已无法挽回。
真是讽刺啊，那么多为传承而生的计划中，最先实现的却是监视先行者不堕入癫狂的监察者计划。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在暗无天日的宇宙边缘进行，好在，当凯文安静下来仰望星空的时候，外部时间的流逝速度也快了不少，九百年恍若一瞬。
......
此时，意识空间外的系统狡黠一笑，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偷懒才删减了现实中凯文经历的绝大部分的经历，毕竟，那些经历千篇一律，对这位凯文的救世的信念积淀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帮助。
当然，作用肯定是有的，只不过这位系统小姐并不像她的本体那样要求严格罢了。
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为什么自己这个分身与本体会有那么多的差异，明明从理论上来说，林语桃作为穿越者的真正的金手指其实是“唯一性”才对啊...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即使用有继承自神明的躯体，她也还是会疲惫的。
“好疲惫...好孤独...还要多久......”
“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这样消极呀！”
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将记忆数据传输进本体用量子权能开辟的世界泡，系统竭力安慰着自己，分出心神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要打起精神来哦！你可是最棒的！现在真的只差30PB的数据了！距离任务完成真的只差0.1%了！”
（PS: 冷知识，30PB的数据相当于20个神威·太湖之光的内存。）
看着小型世界泡内凯文痛苦而坚决的表情，本应莫得感情向系统不由得产生了怜爱，当然，从某种角度而言，她对这个世界的凯文也算是有再造之恩了。
“哼，等我把任务干完了，凯文，哈哈，你等着！我肯定不给你好脸色看！和本体打架平手，还没法用尽全力，别以为我还治不了你了！哼哼哼！”
“阿嚏！”
意识空间内的凯文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困惑地挠了挠头，又开始着手于开辟可以观测本征世界情况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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