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树与海之子，初步结盟（1/1）

“幸会，始源之律者。”林语桃伸出了右手。

见此，帕瓦蒂也不含糊，十分礼貌地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幸会，海的女儿。”

林语桃诧异道：“海的女儿？你是在指我吗？”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但对方口中的“海”很明显指的就是量子之海，难道......？

“嗯，这里也没有别人了，”帕瓦蒂煞有介事地在办公室内环绕了两圈半，随后直接坐向了沙发，然而就在她坐下去的那个瞬间，突然停顿了一下，抬起头道：“那个，我可以坐在这儿的吧？”

林语桃开始感到有些反感了，但她无论是表面还是心静都伪装得无懈可击：“当然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嘻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帕瓦蒂轻松地笑了笑，坐下了。但她越是笑，林语桃就越紧张，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位始源之律者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这是现实，不是游戏，贸然把帕瓦蒂和爱莉希雅画等号只会让你被坑得很惨，就像是原著中芽衣和爱莉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这位始源之律者极为精于算计，比爱莉希雅聪明的多，也要狡猾得多。

至少，她对人类的看法是辩证的，而且并没有浪费自己的权能，不像爱莉希雅，死后才用了那么几次，而且还是在往世乐土中，林语桃甚至有一种感觉，就是帕瓦蒂的权能与爱莉希雅不同，毕竟始源之律者的本质并不是律者，而是衪的孩子。

至于衪是谁......难道是虚数之树？亦或者是什么高维生命体，比如和Su下棋的那位，但这些东西知道了也没用，还不如不知道。

这时青龙端着一个淡蓝色盘子走进来，沉默而恭敬地将盘中的饮品放在桌上，又无声地退了出去，他记得舰长在宴会结束时下达的指示，没有多嘴。

“你要茶，咖啡，红酒，还是白水？”林语桃起身将杯子和水壶从盘子中取出，拿在手中礼貌地问道。

“有奶茶吗？”

“当然。”林语桃现在越来越反感帕瓦蒂了，她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自己才是休伯利安真正的主人，但对方却有些反客为主的趋势。

远程命令青龙准备最好的奶茶，林语桃从盘子中拿出刚刚沏好的速溶咖啡喝了一口，抿了抿嘴，随后坐到了客厅沙发的上首。

看对方的轻松神态，似乎并没有把今天的会面当做谈判，林语桃也就没有表现得太严肃，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这种情景最忌讳冷场了。

于是她便故作镇静地开口道：“嘿，你是怎么从天命溜出来的？我记得你在部队的位置很重要啊。”

“就直接走出来的啊，你相信吗？”帕瓦蒂平静地回答道，手中把玩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核桃。

这时林语桃突然察觉到帕瓦蒂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些许急切的味道，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做任何掩饰，就好像是故意的一般。

“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是相信喽。”林语桃笑着说道，显然，她并不相信，但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只是活跃下气氛，所以不刨根问底也没关系。

“话说，你在麒麟1号岛搞出来的那些动静可真是够大的，”说这话时帕瓦蒂显得有些兴奋，眼中也冒出了小星星：“你知道吗，五常的女武神和高官们几乎全军覆没，直到下午才逐渐苏醒，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哒？”

“这么严重的吗？”林语桃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句话她倒是没说谎，因为她记得自己就仅仅是花了不丁点儿的神力制作了几百个昏睡符咒，然后塞进高能扩散器周围罢了。

那些神力若是换算为纯粹的力量，也就能干掉一只审判级崩坏兽，原以为是牺牲了攻击力来换取攻击范围，结果没成想那些人类的抵抗能力竟然这么差。

于是林语桃想都没想就把责任推到了理律身上：“这个事儿是理之律者在负责，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搞的，毕竟你应该也知道她是什么性格。”毕竟，万一真的是她的锅呢？

最关键的，关于她的真实能力——如果帕瓦蒂不知道的话——她不想过早暴露，尤其是神力那部分。

帕瓦蒂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正当办公室内又要冷场的时候，青龙又端着热腾腾的奶茶敲门进来，见此林语桃顿时松了口气。

“副会长大人，请慢用。”

“谢谢。”帕瓦蒂接过奶茶一饮而尽，随后她的眼中立刻冒出了小星星：“哇，真好喝！还有吗？”

看着那些已经凝成实体的雪白色小星星，青龙有些迟疑地望向了林语桃，后者点点头，前者才笑着说：“壶里还有很多，您要是喜欢喝我就经常给您做。”

趁着帕瓦蒂品尝奶茶的功夫，林语桃连忙问：“现在外面大致是个什么情况？我这里消息虽然灵通，但也没办法得知那些网络上没有的东西。”

“呜姆，倒也没什么特殊的。”说话间帕瓦蒂眉宇间的急切更加明显了，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但林语桃对于自己先前的猜测却有些不坚定了，因为正常来说即使是装样子也绝不可能这么夸张，但若不是装样子，对方为什么还会如此不加掩饰地将自己内心中的情绪流露出来？

早年时学过的所有心理学知识此时都无法令林语桃明白帕瓦蒂的真实想法，思维扫描对她无效，而且还很可能引发事端，所以林语桃并没有贸然出击，而是暂且观望——在偏日常的对话当中。

把口中的奶茶咽下肚子之后，帕瓦蒂才擦嘴道：“总的来说，现在全球最重要的几个抗崩坏组织已经形成了三足鼎立：中国的天命，美国的崩坏联合协会，还有欧洲的逆熵。”

“这些我都知道。”林语桃直接打断了帕瓦蒂的话：“有没有什么网上没有的，也就是只有内部人士才知道绝密消息？”

林语桃的确知道这些东西，得益于青龙那近乎于变态的黑客搜索能力，她还知道各大组织的女武神部队的内部情况，甚至连她们的早饭吃什么她都知道。

但关键在于，青龙没有挑重点的功能，所以即使所有的信息都摆在这里，林语桃也不可能将它们全部吃透。

帕瓦蒂想了想，道：“有倒是有，但是我了解得也不是很多。”

“首先是你发明的那个奇门遁甲之术，已经被外国人搞到手了，而且国内的学习质量也不怎么样，二班只有4个人学会了开到第2门，全国的普通老百姓之中只有不到百人能听明白你的理论，实操就别想了。”

“还有，虽然他们对外宣称得非常光鲜亮丽，但实际上，上次一班的女武神们带回的何佳宁的遗体已经实现了量产，即使克隆体的死亡率依然极高。”

说完，帕瓦蒂放下了已经喝光了的奶茶杯，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对于这样的结果，林语桃完全没有感到意外。

一开始将奇门遁甲的教学论文发表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考虑到了泄密的情况，因为张文杰并不知道跟了自己十多年的秘书长孔雀其实是外国的间谍。

但她依然将这篇文章发在了天命的机密档案上，反正这玩意的难度足够高，即使泄密也练不出来，顶多就是让那些外国科学家白白浪费脑细胞罢了。

再说，这是人类自己的事情，与非人类的林语桃没有任何关系——无法经受崩坏的考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经受住崩坏的考验，即使有人在帮助他们。

“不过......拿何佳宁的遗体来进行克隆体的批量生产倒是有些问题。”林语桃抚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毫无疑问，这些人是打算用她体内的圣血来研制弑神之枪或是其他崩坏能抑制剂，就像是奥托大肆克隆卡莲那样——说不定过个几十年，就会诞生单纯由何佳宁的克隆体构成的女武神部队。

还好这帮人暂时没敢加入崩坏兽的基因，否则这个世界就该乱套了。

“那对此你有想法？”帕瓦蒂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林语桃的双眼问道：“或者说，对于突然降临的崩坏，你有什么认知？”

“没什么想法，这是人类的事情，我不想管，”林语桃又说了句真话。

不过虽说是真话，她却仍然没有敞开心扉——因为现在看来，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与崩坏意志绑定在了一起，而且还兼职挑选律者素体的工作。

况且，终焉之律者究竟会以何种方式诞生，又会以何种方式灭世，系统没有透露，游戏中也没有写清楚，但林语桃觉得与之相对的始源之律者绝对知道。

然而帕瓦蒂却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猜想没有什么问题呢。”少女的脸上浮现出解脱般的笑容：“那么，海的女儿，我向你致以诚挚的问候，请问你能否与我合作？”

“所以海的女儿究竟是什么？”

林语桃不解地问道，另一方面则是快速地思考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而且这位神秘的始源之律者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和自己合作，难道......？

帕瓦蒂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状态，自顾自地低声说道：“当然，当然，从理论上来说，你我本就是敌人，你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

“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个世界非常危险，即使我们之前的确有些恩怨，现在也绝不应该互相对立，希望你能理解。”

帕瓦蒂说完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低着头沉默不语，林语桃知道这是自己思考的机会。

“之前的恩怨吗？”她沉思着。

林语桃并不记得自己之前与这位始源之律者有什么恩怨，毕竟两个月前她才刚刚认识帕瓦蒂。

“但若是结合崩坏的世界观来看，唔......”林语桃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某些盲点。

按照游戏中的设定，虚数之树上诞生万千世界，通过崩坏考验的可以留在树上，未通过的则会落入量子之海中形成世界泡，逐渐毁灭；树希望填满海，海也企图淹没树，但无论是树或海都没有意志。

于是为了观察人类对抗崩坏的动向，虚数之树中诞生了神的孩子，始源之律者，或者说是树的女儿。

帕瓦蒂说自己是海的女儿，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其实是诞生自量子之海的始源之律者呢？

虽然很离谱，但这样就说得通了，象征着创生的虚数之树与象征着毁灭的量子之海互相对立，那它们的意志也必然是对立的。

但现在依然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她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先按照帕瓦蒂的思路来走。

于是林语桃便抬起头出声说道：“好吧，我暂且同意不与你对立，但你也要先拿相应的筹码。”

帕瓦蒂立刻兴奋地点点头，然而开心的表象之下却是愈加凝重的态度：“很高兴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因为现在事态真的相当严重。”

“简单来说，原本不应该产生意志的崩坏在两个月前产生了意志。我虽然不知道崩坏意志的具体情况，但与绝对公平的崩坏神不同，衪是感性的，却不是善良的，让衪来控制对文明的筛选绝对会出现问题。”

抹了抹留在嘴角上的乳白色液体，帕瓦蒂眼神诚恳地诉说道，然而就是这句话，林语桃现在已经完全确认，帕瓦蒂并不知道自己与崩坏意志的联系了。

但早在崩坏意志闯入林语桃的意识海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家伙很不对劲，这是一种很唯心的感知，即使那时她几乎不了解崩坏3这个游戏。

于是林语桃点点头：“我明白了，继续说。”

“好的，”帕瓦蒂站起身来：我希望我们能暂时联合起来，找到躲起来的崩坏意志并将其抹除，可以吗？”

“嗯......”林语桃沉吟不语。

原来这就是帕瓦蒂的计划吗？怪不得这家伙怎么看都与爱莉希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这时脑中的系统开始大声抗议，并威胁宿主如果接受对方的邀请就立刻将其抹除。

但现在的林语桃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天真无知，空有千年的经历和力量的伪神了，所以她没有理会。

不过看样子帕瓦蒂完全觉察不到系统·崩坏意志的大喊大叫，难道是因为树海的双子之间不兼容？

发觉自己抗议无效后，系统就开始威胁真正的虚空万藏。

见此林语桃乐了：看来自己猜的不错，崩坏意志和虚空万藏果然是不同的个体，只不过后者被前者给污染了，因为理性之键中保存着那个世界的理之律者的意识，而理之律者都是人类这边的律者。

见威胁无效，系统又开始卖惨，同时试图用那不值一提的权能污染宿主的意识。

然而林语桃的意识权能可是来自于树与海世界观之外的，虽然现在她穿越为了海的女儿，但这股足以否定世界的力量却完全没有消失。

卖惨和蛊惑全部无效，系统彻底没辙了。

它根本就做不到抹杀与自己同级别的存在。

“唉，我当时怎么就被骗了呢？”女孩感叹道。“但......现在才发现，倒也还不算太晚。”

“毕竟，理之律者才刚刚诞生不到三个月。”

离开意识海，现实中的林语桃的肉体重新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在清晨的休伯利安舰长办公室中，到处都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崩坏能与装修粉尘的气息。

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

树之子与海之子同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同时向对方走去，

同时伸出了右手，

同时握在了一起，

在树之子那充满希望与博爱的目光中，海之子开口道：“我同意你的观点，始源之律者。”

“即使树与海是敌对的？”帕瓦蒂问道。

“即使树与海是敌对的，”林语桃重复道：“即使我的确诞生自毁灭，而你诞生自创生。”

“那么，谈判顺利结束？”帕瓦蒂道。

“嗯，我们今后就是同志了。”

“亲爱的达瓦里氏！”帕瓦蒂半开玩笑般地握了握林语桃的手，后者则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同志，注意你的言辞，这里可不是苏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