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的想要有些自私（1/1）
数学老师今天下午不仅占用了自习课，还为了讲卷子拖堂拖得很迟。
好不容易放了学，江昭把书包里的零食都分给了两位同桌。
她把这周末要用的课本装了进去，鼓鼓囊囊的。这周她开始地理的思维导图，还有些很多要添加的，必须把资料和课本全部带走。
出了教室门，江昭抱着收到的化学报纸顺路送到教师楼，出校门的时候也已经七点二十了。
车流量大的晚高峰已经过去，路上行人也少，地广人稀的，江昭把脚踏车骑得飞快。
江昭喜欢飞速骑行时耳边的风声，就像在被大自然抚慰，能让她安心。
初秋的夜晚总是略带凉意。
一开始，江昭只觉得凉爽。到了半路上，被凉风灌进衣领，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江昭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打算把书包背在前面挡挡风。
嗯，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她一生病总是好的很慢，还要麻烦妈妈抽时间回来看她。
妈妈很忙。
书包有些重，江昭只好先从车座上下来。把几本书放进车筐，她摆弄好身前的不那么沉重的书包坐回车座。
正要往前骑，远远地她看到了好像和她穿一样校服的同学。
路灯的光线比较暗，江昭看不大清楚，只能看到一双大长腿，个子挺高的，估计是个男生。
不过，江昭能肯定不是自己班里的同学。
她和林妙妙就是班里最后一个走的人了，怎么会有人比她们还晚啊。
那可能就是新高一的同学吧。
不过她也没多在意，便骑车走了。
毕竟这条路是条比较新的路，周围是一些尚未启动的商业体，江昭走这条路一年了，从来没见过学校的同学。
黑夜中，沈北池背着身后的一抹灯光，静静看着她越变越小的身影，似在思索着什么。
“滴——识别成功。”
江昭刷开大门的指纹门锁，整个屋子背景灯也随着门开全都点亮了。这是她妈妈装的全屋智能，联通了整个屋子的照明，她说担心屋子里太黑江昭一进门会害怕。
客厅空间很大，即使背景灯是温柔的暖黄光，也依然显得有些冷清。
江昭并不在意。
今天是周五，是妈妈最有可能回家的日子。
江昭放下书包和自行车钥匙，换过了家居服，趿着妈妈买的小兔子拖鞋，慢慢走到餐桌前。
保温垫上放着糖醋小排、马兰头拌香干和腌笃鲜，主食是有玉米粒点缀的白米饭。
两菜一汤，都是她爱吃的。
分量不大，这是从江昭小时候就给她做饭的家政婆婆给江昭做的一人食。
一般情况，婆婆只有工作日下午才会来打扫一下，再给江昭做个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饭。家里几乎只有江昭一个人的活动痕迹，是很好打扫的。
江昭看了眼那两三个小盘子便垂下眸子，遮盖住里面浮现出的淡淡失落。
唔……
看来今晚，她，还是一个人。
临睡前，江昭捧着喝光的牛奶杯正要走到厨房，就听到了妈妈的专属铃声响起。
江昭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杯子就急急忙忙跑到卧室，拿起与原木桌面共振嗡嗡作响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宝宝，晚饭有没有吃饱，睡前牛奶喝了吗？”
电话那边，江凌拿过助理递过来不知道改到第几版了的上市材料扫了几眼，语气温柔。
江昭看了看自己手里捧着的玻璃杯，内壁正滑下一道奶渍。虽然只是语音通话，她还是乖乖的点了两下小脑袋。
“喝过了，妈妈。”
“宝宝，最近妈妈太忙了，回头妈妈带你去游乐园玩好吗？”
听到女儿软乎乎的嗓音，江凌的语气有些抱歉。
自从江昭爸爸不在了之后，像是为了逃避，她一度把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好像只有每天都不停工作才能让自己不去接受现实。
可等自己缓过来，又因为公司扩大了规模，工作量大了许多。
决策者的责任让她扔不下公司的员工，又没办法同时兼顾回家照顾女儿。她亏欠女儿良多。
“妈妈，不用了。如果有空闲的时间，我只想让你好好睡一觉。”江昭低头看着自己慌乱中跑丢了一只的拖鞋，乖乖地说。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江凌只觉得多日连续工作建造的坚硬外壳都被融化了。
她凌厉的凤眸闪过几丝水光。“宝宝，妈妈知道了，妈妈争取早点回去陪你好吗？”
江昭不知道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天。她努力组织语言组织了半天，也说不出要不要妈妈陪的话。
其实她有点想要，真的只有一点点，但是妈妈太忙了。
她的“想要”有些自私。
江昭只能边思考边用小手抠着连帽睡衣的帽绳。
“嗯……”
电话那边，见助理在门口打了个手势，江凌知道又有新消息传来了。
江昭听到电话里面传来纸张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
妈妈又要忙了。
“那宝宝快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妈妈打电话叫你起床好不好？”
江昭自己都没发现的，有些希冀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她撑起脑袋，闷闷地点了点。
又想到妈妈看不到自己点头，她开口说，
“好，妈妈晚安。”
“晚安，宝贝。”
电话咔哒一声挂断，听筒里传来滴——滴——的声音。
江昭听着通话挂断后的忙音消失，这才缓缓放下手机。
她朝四周看了看，家里好像变得比刚回来的时候更安静了些。
江昭拿起刚刚为了接电话顺手放在床头柜的牛奶杯，单腿蹦跶着跳到门口穿上了跑丢的另一只拖鞋。
洗漱过后，江昭小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抱着个毛绒绒的卡其色小熊坐在地毯上，向外看。
远远的，万家灯火簇拥着几条蜿蜒的高架路，车流像是一颗颗流星滑过。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还是有人在奔波忙碌。
办公室里，江凌理性分析着助理话中的信息，思考片刻，交代了几句，“小顾，你记一下，明天告诉品牌部这里应该……”
助理关上玻璃门的一瞬间，江凌像是不堪重负似的颓然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浓郁的情绪。
可再一抬头已是干劲满满，她拿过刚刚送来的文件夹仔细翻看了起来。
只能给自己五分钟的时间休息。
她一定要赶快完成公司IPO的准备。等证监会审核通过，她就有时间可以回家陪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