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纸飞机的故事（1/1）

印象中，姓叶的和姓顾的，好像都很厉害。程睿也是课余时间经常看网文写网文的人，网络中的主角，百分之八十好像都是这两个姓。

当然，程睿自己在番茄上连载的那本，主角就不姓叶，也不姓顾。姓唐，没什么深意，只是觉得顺口而已。书名叫《逆天诀》，写的是一个屌丝修炼逆天诀神功，最终成就大业的故事。故事一般般，虎头蛇尾，没赚到多少稿费。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又或者是天意，无敌神君传给程睿的信息中，居然还真的有一套逆天诀功法，而且功法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为此，无敌神君还特意标注了一行字：此功法于秘境中所得，极为霸道，非大机缘者不可练，吾亦曾尝试一二，然未过三层便有走火入魔之兆，遂弃，慎之慎之。

程睿躺在宿舍的床铺上，在自己的识海中翻读着逆天诀，心中也在犹豫着，要不要练逆天诀？我是不是有大机缘的人？应该是吧？无敌神君半夜空降，传了这么多好东西给我，这难道还不是大机缘？无敌神君本人当然不算是有大机缘的人，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就这样陨落？

翻来覆去想了好一会儿，程睿最终还是决定修炼逆天诀。

这仿佛是一个定律，就像小时候看到标着“儿童不宜”四个字的电影，就非要看一样。

决定了之后，程睿就真的开始按照信息中逆天诀的功法开始修炼起来。

宿舍没有别的人，甄重等几个室友都没回来，正好给程睿提供方便。

逆天诀功法果然很逆天，入门极快。才练了一会儿，程睿便感觉丹田出现了一股热流，暖暖的，很舒服。热流随着逆天诀的运功路线，在他的经脉中游走，十分神奇。

程睿感受到逆天诀功法的强大之后，心中暗喜，看来不仅仅是书上的巧合，我应该就是有着大机缘的人。

仅仅一个中午，程睿的逆天诀修炼就已经入门，这未免也快得有点夸张。但程睿很快就释然了，无敌神君虽然已经陨落，但是他留下的那滴精血，正无时无刻的改造着程睿的身体，所以他才入门这么快！

陨落的神君，也是神君嘛！

过去一年，程睿的大学生活是相当低调的。当然，现实也轮不到他不低调。

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没钱。

程睿家境并不好，小时候，父母在城里打工，他跟着奶奶在山里生活，一年都看不到父母两次。所以每年过年都是他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父母才会回来跟他团聚。

这种生活，直到他十岁那年奶奶去世才结束。而他跟小柔也是在山里认识的。小柔比他还惨一点。被扔在孤儿院门口，是程睿奶奶去城里卖菜，路过看到了，把她捡回来的。

后来有一天，两个自称是小柔亲戚的人，拿着证据和信物找上门来，把小柔接走了。没多久，程睿也被父母接到城里上学，两人就这样失去了联系。

别提手机，分开的时候，小柔八岁，程睿也才十岁，何况家境不好，谁会给山里的孩子买手机？

所以，程睿就失去了小柔。

但他没有忘记那个誓言。

小柔被接走的那天，程睿在山路上追着那辆小轿车跑了两里山路，他清楚的看到，小柔透过小车的后窗，流着泪给他打手势。是那个关于誓言的手势，小程睿看懂了。

小程睿也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追着小车，直到小车拐过一个山口，再也看不见了，他才被迫停下了脚步。

那天，小程睿很晚才回到家里。一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有血迹。奶奶流着泪，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他说：“不要哭，现在的分离，只不过是为了将来的重逢。”

其实小程睿当时并没有哭，他只是有点疼，山上的树枝，把他刮伤了。

当年的纸飞机，飞下了山谷，小程睿居然爬到山谷下，找了半天，又把它捡回来了。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当初的那些字迹还在，就是这个纸飞机！

这个纸飞机，现在就夹在他的笔记本中，已经泛黄，飞机的身躯已经残破，字迹也已经几乎看不清，但对于程睿来说，这就是他的精神寄托。

程睿翻开笔记本，看了一下纸飞机，然后就把笔记本连同纸飞机一起，收进了色戒空间中。

色戒空间，是完全属于程睿的空间，在空间中，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一切。

于是，色戒空间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玻璃柜，程睿小心翼翼的把笔记本放进了玻璃柜中。

程睿现在还面临着另一个选择。

是继续写网文赚生活费？还是放弃网文，专心修炼？

如果修炼能让他不需要吃喝，程睿倒是很乐意放弃网文。

现实就是他还要吃饭，每个月还要生活费，家里供他上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他不想再要家里出生活费，而他写网文，收入虽然低，但还是勉强够他每个月的开支。

事实上，他本来就没什么开支，大学一年多，他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没有出去看过一场电影，没有过任何一项不必要的开支。就连手机，也是在二手市场买的陈年手机。

好吧，既然穷着，那就低调着，继续努力写网文吧。程睿决定继续写网文，不需要多火，够伙食费就行。同时利用空余时间修炼，晚睡一点，早起一点，练功时间还是有的。

手机响了。

是周梦蝶打来的。

程睿犹豫了一下，没接。

又响……

还是没接。

很快，周梦蝶就发来一条信息：就算我当不成你的女朋友，难道朋友也不行吗？见你一面这么难？难道非要我捧着玫瑰去你的教室才能见你？

这算是请求还是威胁？

程睿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一趟后山，无论如何，一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周梦蝶是程睿到城里之后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只比他小一岁，两人同一个学校，两家就住隔壁，而周梦蝶的父母，就是程睿家的房东。

每个月，程睿爸爸都会向周梦蝶妈妈交租。周家是原住民，买两套房子，自己家住一套，然后出租一套。程睿刚来的时候，才十岁，插班四年级，而周梦蝶九岁，三年级。

一眨眼，两人都长大了。

这么多年来，不管物价怎么飞涨，周家从来没涨过房租。两家的关系，也越来越不像房东和房客，更像是多年朋友。当然，租了这么多年，又是隔壁，成为朋友已经是必然。

但周梦蝶却不仅仅想跟程睿当朋友，是从高中开始，就经常粘着程睿，上学放学都要程睿等她，有时候还说一些奇奇怪怪，让程睿脸红心跳的话，搞得程睿很不好意思。

奇怪的是，周梦蝶的父母居然也不制止，仿佛放飞了周梦蝶一样，放纵她去打扰程睿。这一点，让程睿百思不得其解。

深南大学的后山，安静、清幽，同时又能鸟瞰整个深南大学，确实很适合约会，或者约架。

程睿走上后山的时候，心中也很清楚明白，今天的约会如果不顺利的话，真的有可能变成约架。

他领教过周梦蝶发飙时的狠劲，从柔情似水到歇斯底里，居然能做到情绪上的无缝连接，非一般人所能为。

周梦蝶就在山顶，玉女临风，她站着的地方，就是昨晚无敌神君消失的地方，但现在看来，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痕迹证明无敌神君曾经出现过。

周梦蝶看到程睿，脸上便有了笑容，笑容依然很灿烂。

程睿也笑了笑，走到周梦蝶身边，两人就这样并肩站在山顶上，看着山下来来往往的深南大学的学生们，良久无语。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又说不出来了，这就是两人现在的状态。

不说话，安静的感受着天地间的宁静，其实也挺好。

好一会儿，周梦蝶才轻声道：“你爸说，中秋让我们一起回去。”

“嗯。”程睿应了一声。

周梦蝶很聪明！早上去班里闹，不过是为了宣誓主权，现在独处，她不提那事了。

听到程睿答应，周梦蝶脸上笑得更甜了，“我就喜欢你这样酷酷的样子。”

程睿确实不能算是帅哥，样子很普通，但他不说话的样子，又确实很酷。

“梦蝶……”

“嘘！”周梦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不用说，我都懂。”

程睿二十岁，周梦蝶也十九了，很多事，很多话，确实能懂。

“我能在你身边，跟你同一所大学，已经很高兴了。”周梦蝶道：“我不该再要求太多。”

程睿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周梦蝶，他知道周梦蝶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显得这么卑微。

难道这就是爱情？

难道爱情就非要有一个人卑微不可？

但程睿能给她什么？他凭什么让周梦蝶卑微？

“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原因。”周梦蝶的眼眶也红了，“你不说，我就不问。”

不等程睿接话，周梦蝶又接着道：“反正我们现在确实也还小，不着急。”

周梦蝶的样子，楚楚可怜，却又带着少女少有的知性美。她太懂事了！

那一刻，程睿真的很想一把将周梦蝶抱在怀里，然后告诉她，关于那个誓言的故事。

但程睿很快就犹豫了，说？还是不说？